《和他观看的85场电影》长攸宜

5、Chapter 05 可怕病毒

　　JD5157。
　　J市到丽江，我找寻属于我的艳遇。
　　我想拍下最美的风景，却被偷了单反的镜头。
　　从四季如春的地方，染了一身感冒病菌，才想起，艳遇也可能是毒，比感冒的病菌，更可怕的毒。
　　我没拍下最美的景，也在一边庆幸，偷的幸亏是我的相机镜头，而不是我的心。——司雨珂
　　2011年的春节，正月十二，我买票去了丽江。
　　我和我母亲过了一个不是很愉快的年，司律师带着新任妻子去了新加坡，而我母亲，选择在过年的那一天，宣布和男友结婚。
　　结婚很简单，只要一张结婚证，就可以证明夫妻关系。
　　我说不出由衷的祝福，直接吃了饭转身走人，就连那个男的长什么样，我都记不得，因为有人祝他们早生贵子。
　　而我也从未坐过一路气流这么颠簸的飞机。
　　我是胆小的，其实我很怕死，一直几分钟间隔放着洗手间暂停使用，遭遇气流延迟用餐，那一刻，我真的很反胃。
　　但其实，这只是一场很小的气流，犹如我母亲遭遇司律师，那也是她人生里面的一场小气流颠簸，那一刻我在想，就愿她一直开心就好。
　　我有期待这次单独旅行的艳遇，可能这就是单独旅行时，一个女人的荷尔蒙在作祟，全然是陌生的环境，在一下飞机的时候，我就在想着那四个字——四季如春。
　　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下了飞机以后似乎并没有什么能打到的车，倒是有不少电瓶车在附近经过，时不时瞧着我满手的行李，相机，和画具。
　　“宝贝儿，要帮忙吗？去哪？”
　　大哥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开口来一句“宝贝儿”，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我打车。”依旧是把希望寄托在的士身上。
　　“很难打车的这里，你，还是小心点啦，打车有时候要出事的。”那位大哥不依不饶，硬是让我上他的车。
　　碍于没车可坐，我还是让他带我去预订的酒店，因为地图上看，离机场也并不远。
　　一路上，吹着风，我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后，这种感觉的确怪异。
　　他挺有能耐，能够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电瓶车上。
　　吹着风的时候，我怕错过沿路的风景，还仔细看了一番。
　　很可惜，我的内心好像因为一个人的出游，心虽平静，却激不起一丝涟漪。
　　没料到的，是中途他来了一句：“电瓶没电了，你稍等。”
　　在我别无选择地“哦”了一声之后，他带我去了一块空旷又破旧不堪的地方。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把你身上值钱的拿出来!”
　　搞了半天却是打劫的。
　　说不怕，那是假的。
　　我一个人出游旅行过这么多地方，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碰到这样的事，我一直坚信自己会平安无事。
　　在我思考着自己的三脚猫跆拳道是否能应对这样的人时，那人身后来了一堆人。
　　——
　　凌幕琛
　　“那块地做什么不行，你拿来开发酒店？那边没有风景区，你不投资游戏，开始瞎搞房地产？凌幕琛，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钱多得没地儿烧？”
　　什么叫做越活越回去？至少这句话在朋友的聒噪下，我没明白。
　　若我是在过去，我该是知道自己和妻子的矛盾停在哪里，也能找得到解决的办法。
　　可惜我看不到未来，甚至对于过去，我都已经在脑海里面快变成一片空白。
　　这个城市本就是风景闻名，除了那儿有一排特别好看的住宅区，我的确不能用来做酒店。
　　每到一个城市，我必然会去的地方便是酒吧。
　　哪怕是白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
　　有人说习惯的养成需要二十多天，我有时在想，对我而言二十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那其余的几天，我一定是在笑话自己。
　　在外面奔波久了，就总是会问自己瞎忙活什么，以及何处是家。
　　“许多人在等着你的一个结果，过程怎么样，一点都不重要，谁看的到你风光的背后，是怎么咬牙坚持过来的？凌幕琛，你少喝点!你想想自己没钱那会儿怎么过来的!别把自己又毁了!”
　　朋友一直好言相劝，让我三思后行，自己杯中不断满上了酒，他再三阻拦我不要再喝。
　　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真是婆婆妈妈的性子。
　　不过一笔投资，一个数字游戏对我而言，他却紧张的要命。
　　我想的确是醉了，下午朋友拉着我和手底下的员工再去那块地考察的时候，我醉到抬眼就看到了那个小姑娘。那个已经与她看了两场电影的小丫头。
　　“把他们赶走!”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我更是看清了那对面站着的，的确是叫司雨珂的女孩。
　　她怎么在这儿？
　　“哎!我的镜头!”
　　在她喊了一声后，之前站定在他面前的男人顺了她一个包便跑了。
　　这儿满满的石灰味道，兴许还有我身上的酒味。
　　可当我走近几步时，看见她脸上的红痕，闻到她的发香。
　　捻着她下巴仔细左右端看，我皱眉问她：“那家伙刚打的？”
　　她点头，顿时还隐忍什么别过头去。
　　忘了问她为什么在这，我就带她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并非我开车，她也没有说话，一个字都没说。
　　我们只是见过两次面，吃过一顿面。
　　可当我把她带到自己预订的酒店时，我自问我在做什么。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头疼难耐。
　　“你休息，有事喊我，我在隔壁。”
　　直到傍晚，我都没有等到她来敲门求助，以至于我在想，是不是该买的药过去？
　　“你什么时候认识这种小姑娘了？”
　　点了一根烟，我一边脱下外套。
　　在落地窗前看到自己的烟，在嘴里被吸的燃烧成一瞬一瞬的红光，却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是怎样。
　　“你那表现跟护短没两样，你怎么回事？这是你跟嫂子闹掰了的理由？”
　　“说够了就出去，跟她没关系。”
　　听得十分不耐烦，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这朋友我还真不会留在身边。
　　“你好自为之。”
　　“出去!”
　　听到关门声，我才烦躁地把烟熄灭在烟灰缸内，坐在窗前的沙发，松了那条像是扼住我呼吸的领带。
　　护短……
　　这两个字，在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去看她一眼的时候，还是涌上了心头。
　　想着她没吃饭，却也不主动联系，我只能亲自端饭上门。
　　她就和侄子没两样，看起来都有点孩子心性未泯，也很倔。
　　没料到开门以后，我看到她红肿的眼像是哭过，才知道她并不像之前那般伶牙俐齿一样，看起来特别坚强。
　　“吃饭吧。”
　　我并不擅长安慰，她被抢了东西，在异乡没有熟人，也许是想家了。
　　她倔强地根本不看一样桌上的饭。
　　“难不成要我喂你？”
　　“小雨？”
　　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脱口而出这样的昵称就连我自己也被吓到。
　　她瞳孔内的泪水，在昏暗的落地灯下，还是显得特别明亮，想要拿纸递给她擦眼泪，却变成了自己的指腹拭干了她眼角的泪。
　　她仓皇地看着我。
　　却又像是拨动了哪根心弦，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没放。
　　谁料她低头耸动着双肩，又继续无声哭了起来。
　　“要哭就哭吧，哭完你也该饿了。”
　　我从没这样的耐心去哄过一个人，遇见她，似乎什么都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一切都是出乎意料，甚至有时候，连自己都讶异自己的举动。
　　起初只是攀附在我的肩头，她泪水浸湿了我的衬衫，那种跟体温相比要冷许多的温度，唤醒我的意志。
　　她还年轻，而我都过了而立之年太久。
　　“我有妻子。”
　　这算是给她的提醒，也是给自己的警告。
　　可年轻的孩子，就是有一种执拗的劲，让你拗不过。
　　这一晚，她什么也没吃。
　　我在酒精的作祟下，也开始被她带进了一个让人迷茫的禁地。
　　我看到落地窗前的身影，重合交叠着，不着寸缕。
　　她说自己不会后悔，却是让我在事后懊悔。
　　“你看的好专注，就连我叫你好几声，也没有听见？”
　　叫我？
　　我甚至没告诉过她我的姓名。
　　她穿着浴袍走到我面前，两指夹着一张名片，她笑得像一朵娇艳的玫瑰，笑得花枝乱颤。
　　“凌幕琛。”
　　跟侄子一样的喊法，真是没大没小。
　　我牵过她的手，对她说：“在看一个计划书，必须专注。”
　　她只是笑而不语，起身离开，似乎对于我的公事并不感兴趣。
　　“专注是因为，人需要填满用来惋惜的时间。”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像是看出了我的问题所在，却只字不语。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边换衣服，一边对我说：“生活里，太多人对爱情麻木不仁，对生活太多怨言。”
　　如果这是她的遭遇，那我又开始觉得，她故事太多。这不该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
　　那朱红犹如梅花一样的鲜艳色泽绽开在洁白床单，这足以证明她感情的空白。
　　她有心事。
　　昨天的确是我的过错太多，我想不到弥补她的办法。
　　搂她在怀里，她穿衣的动作停滞。
　　“生活当中有些人觉得过得去也就过去了，那些过不去的人，却是在原地作茧自缚。”
　　原本我只是想要解释我的婚姻，可她听后笑着问我：“你想让我赶紧过得去，还是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