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观看的85场电影》长攸宜

20、chapter 20 我的草莓

　　我不会教你怎么赢，只教你如何做人。——《澳门风云》

　　司雨珂
　　早上六点五十八分的时候，凌幕琛把车停到了公寓的楼下，花了两分钟的时间，到了门口。
　　挺好，把自己收拾得很整齐在我面前出现，模样看起来似乎还带着点紧张和气喘？
　　天知道我比他还紧张，五点就仰长了脖子往窗外看着他是不是快要出现，这男人还把自己稍稍打扮得年轻了一点，头上还抹了发胶？
　　我都怀疑他有多少呢大衣，是不是根据七彩颜色一块儿因为懒才买了换。
　　一手提着保温桶，一手拿着……
　　“我要的花呢！”
　　凌幕琛想要进门，我拦住了他。
　　“小姑娘，你要的花没有，大晚上买好了第二天早上拿来还能看吗？七点之前，哪有花店开门，只有草莓，吃不吃？”
　　语气这么无奈，他是觉得我铁定一根绳子吊死在他身上懒得追我，还是真没追过人？
　　冷了脸夺过草莓先让他进门，他将外套放在沙发上，找到了厨房就先进去。
　　我双手环抱靠在墙头，有些哀怨地看他忙进忙出。
　　整好了一桌早餐，他移开座椅，微微皱眉望着我：“眼睛跟扫描仪一眼来回盯着我，扫描出什么猫腻了吗？还不过来吃？谁让我七点到这送早餐的？”
　　“凌幕琛，你有起床气？”
　　这是追人的态度吗？
　　可能意识到了自己还真的脾气这会儿差劲了点，自顾自吃了起来反倒像是我在他家一样，他反客为主了。
　　“我有没有起床气，你不知道？”
　　他这么不咸不淡地语气，整的我也不想好言相待，拿起一个包子啃了一大口，顾着腮帮子瞥了他一眼，告诉他我此时有点生气。
　　趁着嘴里有包子嚼着，我含糊说了句：“睡在一起都几年前的事儿，都还没连着睡几天，谁知道你起床什么样？”
　　凌幕琛的手从我对面伸了过来，掐着我的脸颊淡笑：“你这不矜持的话，是暗示我今后多多和你同枕共眠，还是埋怨从前？”
　　要不怎么说是老男人呢，三十五岁了，光话里周旋我就会噎个半死。
　　充耳不闻，我话锋一转聊了别的：“我现在，算是在一家公司做后期。”
　　他松开了掐在我脸上的手，有些认真地看了我一眼，继而又伸手将我嘴边的包子皮给擦去：“来我这。”
　　“哦？你让我去我就去？”
　　凌幕琛很优雅地擦了擦嘴，吃个早饭带着起床气居然还能慢条斯理的。
　　话里带着笑意：“你敢不来？”
　　“唔……签了合同的啊，哪能随便就走。”
　　“谁说不能随便走？”
　　这一顿早餐，就把凌幕琛忙得额头出了点细汗，在他忙活完那些碗筷以后，我在厨房门口堵住了他。
　　“凌幕琛，你是不是有点虚？大冬天这样能出汗可不常见的。”
　　他瞬间一手将我抱起，还是单手，来证明我说错了。
　　“忙活完这些，伺候好你这个小祖宗能不累么？”
　　我笑着下地：“你这算什么，顶多是因为我体重轻，你才能这么省力。”
　　他怎么不说话了……
　　拼命回想自己是不是说出了什么话惹他不高兴，抬眼望去那镜片后的眼神太炙热，让我不自觉低下头去时，他径直将我拦腰抱起。
　　“还没睡够就起床跑来伺候你，你来当我抱枕。”
　　“凌幕琛，你几岁了还要抱枕。”
　　“遇见你，就只剩三岁了。”
　　“幼稚。”
　　——
　　“你要走？司雨珂，你把这地方当做什么了？”
　　辞职信递交给了公司经理以后，被叫去训了话，他甩出我的辞职信，显然是被我气到了。
　　“经理，抱歉。”
　　他站起身两手叉着腰，有些匪夷所思：“什么理由？你才来了多久就要走，我们培养个人容易吗？你现在拍屁股走人？”
　　“就是……”
　　我解释不了我是因为凌幕琛而离开，这样更会被看轻。
　　“马上就是正式员工了，你确定你要放过这个机会？”经理再次问我，像是还想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考虑。
　　“对不起，经理。”
　　出了公司的大门，我收到小花的信息，她和凌逸阳的事被他的家人反对了，有些伤心想要约我晚餐诉苦。

　　凌幕琛
　　冯进的妻子打来了电话，很让我诧异。
　　开口便是喊了“恩人”二字，有些让我头疼，不管她从哪要来了我的电话，我还是洗耳恭听。
　　她说冯进变了，让我救救他。
　　——
　　“很久没见你了，慕琛。”
　　冯进约我出来，让我很诧异，毕竟我和冯馨月分开之后，他就升了职。
　　“有什么事？”
　　我丝毫不客气地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显然是为我叫的酒，冯进的品味高了一些，犹记得上一回我们坐在这个酒吧喝酒，他还看着面前的酒犹豫不决，这一回，他选了最贵的。
　　在我没来之前，他就已经喝了许多，显然是有些醉了。
　　他曾经身处高处，忽然坠落，谁会忘了之前的生活，他过去可是比我还要能耐。
　　“多亏了你，我升职很快，现在已经是设计部的主管了。”
　　以往妄城集团设计部的主管，是由我这个CEO兼任，这会儿冯馨月倒是选对了人，冯进的确是个可以提拔的。
　　“恭喜。”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意在嘴边挂不住：“多亏了你和冯馨月离婚，我才能升职这么快。”
　　他说了两遍多亏了我，听到这句话，我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放在吧台。
　　从自己大衣口袋内拿出了烟点燃，我揉了揉眉心看向他：“我一直觉得，这世上人心变得可真快，你说是不是，冯进？”
　　冯进亦是点燃了烟，仰头一杯入肚：“凌幕琛，是你不好好珍惜，才有的今天，离开妄城集团，你现在也只是带着团队组成一个小公司罢了，能和妄城来争吗？《隐世》这个项目，你最好不要来插手竞争。”
　　“怎么，你怕妄城斗不过我，是要求我退让？你这语气不对，怎么成了有点警告的意味？”
　　当初冯进在那几十平米的破房子里，还是我将他捞出来，如今他升了职，就得意忘形？不，他贴心地是在为妄城集团考虑，怕自己挂了虚职，妄城赚不到钱？
　　“你的团队都是妄城的主心骨，你抽了这批人，妄城只剩下一个空壳子，那些丰功伟绩是你创的！我刚上任，必须有自己的成绩贡献，你懂我的意思吗？凌幕琛。”
　　他激进了。
　　才短短几年，人心竟然是这样不经考验，任由俗世里的渣子揉捏。
　　我冷笑：“嗯，我懂你意思，你是怕年终汇报难听，职位不保，还是年终奖少了一笔可观的数目？”
　　凑近冯进那微怒的脸：“是你说的，我只是小公司，妄城可以随便打压我，但你放马过来。”
　　我将未燃尽的烟扔进了还剩半杯酒的杯中，刷了自己的卡买单。
　　酒很难喝，并不是最贵的便是最好的，他品味虽高了些，但不适合我。
　　我从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那些见不得我好的人。
　　曾经我以为，冯进至少可以做个点头之交，前几年还是帮着冯馨月劝说我不要离婚的人，这会儿变成了多谢我。
　　我从他困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如今他还想踩在我头上创出成绩，根本不可能。
　　——
　　司雨珂依旧毫无形象地在我面前擤鼻涕，在这个时候，我会有点厌恶冬天。
　　她说这是季节性的过敏性鼻炎，我期盼这冬天赶快过去，让我不用在拿着一堆藏有鼻涕的纸团被指挥扔进垃圾桶。
　　“只是简单的入职体检，走个流程而已。”
　　如今的公司只有几十人，但所有的流程还是要走，哪怕她是走后门进来上班的，也一样。
　　“哦。”
　　她头也没抬，在我工作室门口夸张地擤着，让众人目光都朝她投来。
　　“你注意形象。”
　　司雨珂无奈对其他人笑笑：“抱歉。”
　　“没事，你可是未来老板娘，老板喜欢就好，我们不碍事。”
　　老板娘，这三个字听起来，倒是像那种摊子上贩售东西的女人，这气质不符合司雨珂。
　　换个身份让她站在我身边，那种可以顺着她左手无名指套住她心脏的，兴许对我而言好听一些。
　　那种欢笑的同事相处场景，是妄城集团里面体会不到的。
　　曾经我身处高位，一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可现在与大家打成一片，这才能磨合出一个更好的团队。
　　“发哥还是那么帅。”
　　“那曾经几十年代刚出道的时候还要帅哎！”
　　我没想到说这句话的人会是司雨珂。
　　毫无形象地捧着水果在午休的时候和几个人围成一团看电影，难不成在上一个公司，她也是这样的作风？
　　和女生可以这样，但她被男人包围在中间算什么？
　　“司雨珂。”
　　她沉浸在欢声笑语中没回头看我。
　　但那会儿才觉得，光是知道能每天和她相处在同一个环境下，哪怕一个背影，我的心就被她整个人装的满满的。
　　不一会儿，她自己发觉我站在身后，愣了一瞬又笑开，有点讨好地撒娇：“晚上小花约我吃饭，下午能不能提前下班？”
　　我凑近自己的脸，司雨珂以为我是没听清，继而又说了一遍。
　　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你装傻？”
　　带她去茶水间泡茶，我将她抱在台面上，她扭捏着要下来，我笑了笑踢上了门：“年轻人，不都爱这种提个要求亲一下的戏码？”
　　当时在公司看到一对情侣在走廊这样你侬我侬，他们见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牵着手逃离。
　　“臭不要脸。”
　　也许我遇到了让我回到十几岁年纪的姑娘，这一次，就连自己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话，都不再矜持。
　　过去的几百天，我失去了她太久。
　　我揉了揉她的头顶发丝，尽量以最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嗯，提前下班我允许，现在任你亲。”
　　她真的太喜欢草莓。
　　“下次不给你买这么多草莓。”以至于满嘴草莓味。
　　“买吧，要吃。”她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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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哎，写得我也好想捧着草莓吃。
凌幕琛：试图向你发一连串的情话正在输入中……
司雨珂：能不能快点？
凌幕琛：嗯。
司雨珂：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