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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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佐助从医院里醒来时，一切都基本已经尘埃落定。
他刚睁开眼没多久，便听了很多医生护士们的议论声，带着怜悯和唏嘘，以及想要强烈表现出来的，自以为是的关怀。
对那些劝慰的话，宇智波佐助从头到尾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可惜啊，本来是那么强盛的一族……”
“如今就剩下三个人了吧。”
“其中一个还……”
负责照顾他的团奈护士在走廊里跟同事聊着天，宇智波佐助盯着天花板的眼睛突然浮起一丝波澜。
他光着脚跳下床，踉跄着拉开门，对上房间外两张惊讶的脸。
“佐助君，你怎么起来了？”
“还有一个，是谁？”
“你现在需要休息……”
“是谁！”
面对男孩儿的急躁，团奈慢慢收敛了表情，随后露出了如同感同身受版的慈爱眼神，“他的房间在楼上，具体哪个房间我还不清楚，因为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哎！佐助君！”
恶心。
话听到差不多便跑走的宇智波佐助咬紧牙，脑海里冒出了曾经的他绝不会有的嗤讽阴暗的想法。
她的眼神真恶心。
赤脚跑上楼，路过重症监护室，宇智波佐助本想挨个病房找，却突兀的听见一阵笑声。
那笑声很熟悉，熟悉到让此时的宇智波佐助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心凉。
那是宇智波尚明的笑，从小到大，宇智波尚明一直是这么笑的，带着仿佛什么都不在意般的潇洒放肆。
佐助憋着一股火来到那个病房前，门没关，里面站着几个医生护士，床上坐着摸着脑袋一脸白痴的宇智波尚明。
“不是吧，我是那样的人吗，听得我都忍不住发笑。”宇智波尚明神态自然的咧咧嘴，“整天无所事事的孩子王，找人约架都输的很惨，太逊了，怎么可能是我……”
“你真的不记得吗？”医生又问道，
“什么不记得？”宇智波尚明反倒表现的很奇怪，“我四岁就上了战场，六岁入忍者学校，七岁跳级毕业，八岁开写轮眼，十岁升中忍，十一岁进暗部……是一个超级天才啊！”想了想，他又激动的打了个响指，“对了，我还有个弟弟叫宇智波鸣人。”
医生沉默了会儿，拿笔往病历上划拉着，“记忆错乱，自我认知障碍，还有间歇性失忆。”他叹了口气，“看来受的惊吓不轻，大脑又长期供血不足。”
身旁的护士低声交流起来，“真可怜……”
宇智波尚明摸着脖颈上的纱布满脸莫名其妙，突然被一个迅捷的身影大力扑倒在床上。
他的视野瞬间变化，宇智波尚明恍惚的眨了眨眼，感到自己身上跨坐上了一个人，不重。
而宇智波佐助一手揪着尚明的领子，抬起的拳头眼看就要往他脸上招呼。
宇智波尚明直愣愣的看着佐助的双眼，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没有动，也没有退缩回避的意思。
他们对视着，直到宇智波佐助蓄满力的拳头软趴趴的放下，双眸肉眼可见的浮起水雾，整个人的表情由狰狞愤怒变得溢满委屈，他俯下身，双手紧紧圈住尚明的脖子，却小心的压在偏下肩膀的位置，埋着自己的脸，低声呜咽起来。
宇智波尚明怔怔的看着天花板，胸前趴着一个人，他动缠不得。
没有人从宇智波尚明放空的表情中读出他此时的情绪，可能尚明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身边的护士们见来人是一个小孩子，且还是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便没有立即阻止佐助。
此时好像更不会发生什么殴打病人的糟糕情况，几人在各自的眼神示意下退出了病房。
宇智波尚明等怀里的人渐渐停止颤抖的身躯，抬起手轻拍了拍他的背。
斟酌了下，他开口道，“谢谢你那么担心我啊上哉，我很感动，但你现在应该在忍者学校上课……”
上哉？
宇智波佐助猛地直起身，瞳仁颤抖的看着宇智波尚明的脸。
而尚明还在絮絮叨叨，“你被谁欺负了吗，没事，下次我找我弟弟帮你打回去。”
宇智波佐助毫无征兆的一拳挥了上去，
“嗷！”
***
宇智波尚明的脖子和脑子还得继续观察，宇智波佐助却能出院了。
“你的东西我会搬进我的公寓的，你安心养伤。”临走时，宇智波佐助又来看了眼尚明。
“好的，大石。”
“是佐助。”
“哦……好的，佐助。”宇智波尚明顺溜的改口。
然后宇智波佐助踮起脚，小大人似的把手指插进尚明的头发，撸了撸，“本来就够笨的了，还坏了脑子。”他好像自觉把自己定位为了照顾人的一方。
宇智波尚明没有拨开那只手，嘴上却毫不留情的吐槽道，“以你的身高做这个动作，好违和。”
宇智波佐助顿了一下，安静的收回了手。
尚明恍然的摸着自己的刘海儿，“你不应该气呼呼的转身不理我吗，佐助。”
宇智波佐助身体一僵，双眸惊异的睁大，整个人激动又迫不及待的双膝跪上床，按住尚明的肩膀，“尚明，你想起来了？”
“哈？”宇智波尚明眨眨眼，“我应该忘记什么吗？”
“……”佐助皱起眉，跳下床拎起自己的小包袱准备走人。
宇智波尚明揪了揪被子，连忙喊住他，“我家床头柜里的东西要全都带着，衣服也要一件不落，还有钱，我一部分放在了袜子里，一部分塞进了内裤……”
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的佐助回头，憋了半天道，“你是变态吗？”
宇智波尚明不满的嚷嚷，“那些东西我又没穿过，干净的很。”
他们又闲扯了几句，佐助才离开。
***
宇智波尚明一周后出院了，出院时天都要黑了。
佐助领着他走的，因为他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会迷路。
等到了公寓，宇智波尚明打量着房间，不大，但也不算拥挤，也有独立卫生间。
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吃过了晚饭，此时无事可做，忙了一天倒也累了。
宇智波尚明全程一脸懵逼的看着佐助收拾东西，给他换上睡衣，然后把他按在床上，自己躺在另一侧紧靠着他闭眼。
“日尚，你要跟我一起睡吗？”
“是佐助。”
“我可以打地铺呀。”
“睡觉，很晚了。”
“哦。”
宇智波佐助一夜能惊醒好几次。
宇智波尚明也会醒上好几次，不过他是被勒醒压醒的。
每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尚明都能意识到身上趴着个人，而脖子也被紧紧圈着，有冷汗或是泪水滴在那圈纱布上。
宇智波尚明便会环住佐助的腰，打着哈欠轻拍着他的背，“不怕不怕，坏人被打跑了。”
跟哄什么都不懂的幼稚小孩儿一样。
宇智波佐助清楚明白宇智波尚明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不惧怕什么。
但即使是这种似乎完全不走心的安慰，也差点儿就失去了。
“尚明，你什么都不用做。”宇智波佐助咬着牙颤抖的在尚明耳边说，“我会解决一切的，我也能照顾你。”
话是这么说，但宇智波尚明还没傻到残废的地步。
他会每天给佐助洗被汗浸湿的衣服，能做出还算可口的便当，除了总是忘事这一点，好像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佐助也怀疑过尚明是不是已经康复了，但平时看着他毫无阴霾的笑脸，又觉得尚明记不记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宇智波尚明偶尔还会记忆错乱到喊佐助“哥哥”，不过佐助从来没有应过。
朝夕相处，佐助依稀察觉到了什么。
某次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尚明不在，他揉着眼睛赤脚摸去卫生间，听到了像是拼命压抑的抽泣声。
厕所门虚掩着，宇智波佐助看到尚明将头伸到水龙头下，任由冰凉的液体打湿他的头发，糊的满脸都是。佐助看不到尚明的眼睛，也分辨不出他脸上的水痕到底是不是眼泪。
当时大脑尚不清醒的宇智波佐助，愣愣站着，看少年扒住池壁青筋暴起的手，和他唇缝间露出的紧咬的牙，以及发抖的身躯。
宇智波尚明……
其实一点儿也不白痴吧。
***
佐助白天上学，宇智波尚明无事可做，也不怎么缺钱，就在木叶随处找了个街角摆两张椅子，地上铺张布，写着什么排忧解难心理咨询。
这事儿有些稀奇，村民都知道宇智波尚明疯了，唏嘘了好一阵子。
这种小摊子从来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一个脑子经常抽风的少年能开导别人些什么。
但意外的，宇智波尚明的客人并不少。
他的脸随着年龄增长倒是越发帅气，很讨小姑娘欢心，经常逗她们笑，用现在的词描述，就是牛郎。
村子里的小孩子也挺喜欢尚明，经常蹲在他面前听他胡逼逼。
可能宇智波尚明就是招小孩子喜欢的体质。
“然后呢，那个失去四肢没有鼻子眼睛耳朵的婴儿，后来怎么样了？”玉子紧张的捏着手问。
尚明道，“他被一个叫寿海的人收养了，奇迹版的活了下来。”
“他的爸爸真狠心，孩子都那副样子了，还开心的大笑。”
宇智波尚明转头看向小姑娘，“枝花，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旁边的男孩儿立即嚷嚷，“尚明哥，她叫玉子，枝花是你左手边的那个。”
他们觉得宇智波尚明很有趣，讲的故事也好听，还偶尔给他们糖吃。
突然有个孩子惊叫一声，“呀！那个怪物出来了，我们快走！尚明哥，明天我们继续来哦，不要忘了接下来的故事。”
漩涡鸣人放学了。
孩子们一窝蜂全跑了。
宇智波尚明一本正经的坐着，他对面很快站了一个人。
对方扬起语调兴奋的喊道，“尚明哥！今天讲的什么？”
宇智波尚明揉了把他金色的脑袋，“那我们从头开始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疯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