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化男主顺毛日常》陆声声

10、第十章

　　床上的人正睡着，纤细的眉紧皱着，嘴里喃喃地说些什么，江子楚倾下身去想要听清楚，不想江瑶的眼睛突然睁开，倒是吓了他一跳。

　　“你怎么睡个觉也不安生，做噩梦了？”江子楚见她一头的冷汗，便知道她吓得不轻。

　　江瑶面色苍白，梦中的场景在脑中闪过，漫天的白雪，还有一地的鲜红，是江家满门的鲜血。她被困在梦境里，看到江家人一个个被推上断头台，刽子手的刀在阳光下亮的让她几乎看不真切，她甚至看不清台上的人，可潜意识告诉她，这就是他们家的人。这是她毕生未曾见过的血腥，她被不知名的力量压得几乎无法动弹，连叫喊声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你也太没用了，不过是个梦罢了，怎么就吓成这个样子。”江子楚见她睁开眼也只是愣愣的，这几日养出来的一点血色此刻退了个干净，眼里泛着水光，望着他的眼神，似乎有无尽的悲伤。

　　江瑶猛地坐起身来，扑到江子楚的怀里抱住他，这是个温热的怀抱，靠在胸前的她还能听到有力的心跳声。

　　大家都还活着，真好。

　　她将脸埋到江子楚的怀里，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江子楚僵直了身子，上次江瑶这么亲近他，还是在蹒跚学步的时候。他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双手犹豫了半天，终究是在她的背上拍了拍：“想哭的话就哭吧，身为哥哥的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谁要哭了。”江瑶的声音有些闷闷的，难过有什么用，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只有尽到自己的努力，去阻止这场浩劫。

　　“姑娘，老太太那边着人来传话，让大家都过去呢，家宴就要开了。”千夏进屋来说道，见到两人的情形，面上有惊讶的神色。

　　“你先去吧，我还要梳洗一番呢。”刚刚做的一场噩梦，她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如不沐浴梳洗一番，怎么好出去见人。

　　“我知道了，你也快点，别让大家等着你一个人。”江子楚顺手揉乱她的头发，不顾江瑶有些愠怒的神色，迅速地躲开她打过来的手，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千夏看了眼江瑶鸟窝一般的头发，忍不住笑了一声，收到江瑶的瞪视，这才收敛了。语秋已经吩咐人下去准备江瑶梳洗所要的一应用具，千夏上前将她被弄得杂乱无章的头发梳理通顺，用一根碧玉芙蓉簪挽起全部的发丝，服侍着江瑶进了净室。

　　江瑶喜洁，她院子里的热水是常年不间断供应的，只要她想要沐浴，无需像其他姑娘那样等下人准备。

　　净室也是烧了地暖，进门没有半点寒气，所有的用品都被人摆在浴桶旁，只余下千夏和语秋两人伺候沐浴。

　　待江瑶梳洗完毕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先去荣禧堂请了安，再与大家一起前往正房的明辉堂，往年的家宴都是在这里举办的。

　　今年与往年不同的是，江宁侯和江子楚从战场上归来，这才是真正的一家团员。老太太高兴，吩咐今年的家宴要办的更隆重些，超出的预算，都从她那出。江宁侯府的内院中馈都在李氏的手上，她是堂堂郡主之尊，哪里会在乎这点东西。更何况，江子楚回来，她也是真心高兴，自然乐得顺了老太太的心意。

　　既然是家宴，自然比外头要随意些，姐妹兄弟们坐在一起，老太太的身边，是江芷和江茜陪着，姑娘里，就属她们两个嘴最甜，老太太自然也是偏疼她们多一些。大姑娘江素已经十七了，早早定了人家的她年后便要出阁，比起其他的姑娘自然要沉稳一些。二姑娘江巧平日里也是极得老太太的心的，只是今日不知为何，总有些郁郁的样子，老太太问起，也只是说自己身子不舒服。

　　至于江漫，她坐在江宁侯的身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江宁侯，满是濡慕的眼神。

　　虽说家宴大家都比较随意，可小一辈的都不愿意往长辈那边凑，除了江漫和江钰两人。只是江钰是世子，这座侯府未来的主人，坐到那边也不算什么，江漫却也跟着往那边凑，不免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江瑶看了她一眼，便将视线收了回来。

　　如果不看李氏有些不快的脸色，这场家宴也算的上是圆满。江瑶的身子不好，什么都不能多吃，也不过是用些好克化的食物，她又不是话多的人，坐了一会便有些疲累了。老太太是知道她的身子的，听到千夏来告罪，连忙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说来也奇怪，走出闹哄哄的明辉堂，被外头的冷风一吹，困意竟一下子不见了。

　　连夜的飞雪在地上已经积的很厚了，踩在上面发出咯吱的声响，江瑶突然有些不想回房了。往年都是如此，她提早离席，然后回房看一会书或是练字，再用一碗安神的牛乳，便上床睡觉了。守夜这样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突然一声巨响，墙外的天空绽开绚丽的光芒。

　　江瑶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她抬头看着墙外的天空，绚丽的花火在空中炸开，那样明亮而又热闹。她想去看一看，外面的新年是什么样子的，脚步不由得一动。

　　“姑娘，咱们早些回去吧，外头太冷了。”语秋的话让江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不现实的。她这样的身子，根本不可能跨过这道围墙，周围的人也不会帮她。她是主子，她们服侍她，听从的却不是她。

　　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回吧。”

　　这样绚烂的烟火，好想靠近看一看，哪怕一次也好。

　　房内的地暖一直烧着，暖和的完全不像是冬天，钱嬷嬷端来热好的牛乳：“姑娘喝完这一碗便该上床休息了，不然明日又该难受了。”

　　江瑶接过牛乳，小口小口地喝完，然后梳洗，安静地上了床。

　　看到江瑶已经睡着了，千夏熄了房内的烛火，退了出来。

　　她刚走出门，房内的人就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