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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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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最后是唐米糖先挂断的。
“毕竟我是一位有事业心的美丽女子,所以先去处理工作啦。”
于是通讯结束。
堕诺就继续去思考关于那张遗忘的材料单,但断掉的思绪却怎么也接不上。硬件不给力,偏巧他自己也不在意,想着想着就变成了去哪里玩比较好,然后又开始想再去哪里找一个好朋友一起吃吃喝喝。正在他发起了无数条未来通讯的时候,一道声音猛地闯入他的脑袋。
“爸,你起这么早啊。”刚刚睡醒、脑袋还不清醒的查尔斯下着楼梯:“您稍等一下哈,我去捉条大鱼。”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即将捕获的鱼有多大,本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注意力全在这上面了,自然就顾不上下半身了。于是左脚绊右脚,叮铃桄榔的,查尔斯就这样犹如坐滑梯一样颠到了一楼。他满眼迷蒙,痛得更不清醒了。
堕诺手上的法术还没有施展起来,当然,现在也没有施展的必要了。
查尔斯坐在地上,一脸无辜。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腰,然后又往后面够了够,满脸惊慌:“爸!我的鱼叉被偷了!”
查尔斯委屈极了,查尔斯难过极了,查尔斯伤心透了。
这个鱼叉还是他七岁生日他父亲送给他的,结果就出来和(新认的)爸爸玩了一天就没了。丢就丢了吧,也不算什么大事——尽管意义非常,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普通鱼叉,市场价连一个金币都不到。话虽如此,查尔斯还是害怕的瑟瑟发抖、怂成一团——他怕得是被他父亲赏赐一顿竹笋炒肉。
作为一名“只许父皇奢侈不许儿子浪费”的新世纪父亲,(至今为止只出现过这么一位的)国王显然是“父爱如山(体滑坡)”的典型代表。热衷于“虎爸”、“熊爸”的心灵鸡汤,自然也是想要成为这样一位“尾大”的爸爸,他一直在认认真真地执行自己的“棍棒教育”,但显然这样是极为不科学、不合理的。查尔斯在他手底下战战兢兢地长到这么大,就跟老猫养大的老鼠一样。此情此景,加上尾椎骨传出的疼痛,查尔斯显然触景生情。再一摸,自己的鱼叉子消失不见,顿时心里极其崩溃,颇有学学姜女士的意愿。但堕诺害怕他水淹糖果屋,到时候糖果变难吃,就立刻忽悠他。
“乖宝宝,你的鱼叉子在这里呢。”他拿着拐棍糖喊查尔斯。
查尔斯却不理他,一边伤心,一边嘟囔着说:“你是个假爸爸,老头子才不会叫我宝宝。”他说完觉得对方拿这样一个油腻的称呼喊自己是对一位王子的不尊重,又认为自己对这样黏黏糊糊的称呼极为雀跃着实不符合自己的身份,这样的想法令他哭得更伤心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因为这样甜乎乎的称呼就巴不得对方再叫叫自己......查尔斯懵懵地想着,我一定是病入膏肓了,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心走呢?
于是他就着这个姿势,磨磨蹭蹭地到了堕诺的身边,一头扎到了对方的怀里。
索菲娅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她觉得奇怪,又觉得新奇。
哇哦,这个看起来长得有点着急的弟弟竟然还有向大人撒娇的一面,这可真新奇。索菲娅咂咂嘴,觉得可能是昨天看到她爸爸掉到楼下担心了一晚上,今早看到完好的爸爸才终于爆发情绪的。索菲娅这样一想,觉得越想越对,点了点头,就凑过去摸了摸查尔斯的脑袋。
“乖孩子,你想要什么,姐姐给你买。”
“鱼叉。”查尔斯抽泣着说。
索菲娅不高兴了:“要那玩意儿干啥。”但一说完,又觉得她这个弟弟本来就住在海边,并且好像还是个披着皇亲国戚壳子的世袭渔夫,也就觉得他一开口要这个和她反冲的礼物是正常的。于是索菲娅轻哼了一声,算是应下了。“好嘛乖宝宝,”索菲娅承诺他:“姐姐会快快地找到符合你壳子的鱼叉的。”上手揉了揉查尔斯的脑袋毛,算是约定的印记。
堕诺觉得好笑,但他忍住了。
等到野兽下楼的时候,查尔斯已经被索菲娅带到一旁小床上谈心去了。他有点疑惑,等凑到堕诺身边时,也就忘了这点问题了。堕诺顺手帮他打理了一下毛发,就把早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这回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
堕诺说得太有意思了,野兽没见过这个德行的查尔斯,决定等对方清醒了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伴随着索菲娅的声音,查尔斯终于清醒了起来。对于早上发生的事情,查尔斯只有零星的模糊记忆。前后思索了一下,发现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抛在了脑后。
谁也没再提这一茬子,收拾妥当之后,他们就再次骑着马离开了这里。
黄莺先生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充当着向导带他们在这里玩了一圈之后,才落到了堕诺的肩膀上跟着向未知的远方走去。他身上那些老化生锈的零件实在影响他的活动,黄莺先生觉得自己有必要提上一嘴,让这个巫师帮自己一把,但又有点担心对方毛手毛脚的。堕诺一掌摸到了他的头上:“放宽心啦,不会让你失望的。”黄莺先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转了转眼珠,提醒他好好看路。
他们这个小团队的运气显然不是很好,走了好几天也没再蹦出来一个糖果屋供他们吃喝。但是路上的风景足够美丽,晚上围着小火堆讲故事、做游戏、吹牛扯谎玩得也很开心。
又过了几天,他们就不再骑马了——毕竟一开始也没计划着要全程骑马去找索菲娅的网友。他们虽然读书不算多,但“老马识途”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谁也不在意这些马匹到底能不能跑回去。查尔斯跟着索菲娅相亲相爱地去采蘑菇了,野兽一边听着堕诺和黄莺先生同他介绍路边的植物一边往前走。显然下了马之后,这样一片空间立刻增大了面积和趣味。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带索菲娅去找她的网友,”堕诺从兜里掏出几个钢豆子喂给黄莺先生,他低垂着眼同野兽抱怨:“她到底才两百岁,做事有时候就是凭她的一厢情愿。”他撇了撇嘴,然后又放松自己的面部肌肉,笑了起来。“算了,还是该大人多看着点才是。”黄莺先生从他肩膀上跳了下去,蹦跶了一会儿,又飞了起来。堕诺显然注意到他是往索菲娅他们那边去了,倒也觉得这位先生真是有“慈父”心肠。又想起一开始骂他们傻蛋,这一番对比之下,倒让堕诺发现了他如此可爱。
野兽晃了晃脑袋,觉得假装自己足够成熟的堕诺也很可爱。
“老糖找那个工作也挺不错的,”堕诺挑了挑眉,换了个话题:“那小伙子和我也有点渊源。”野兽看着他,心里琢磨着是怎么个渊源,不自觉地脸就皱了起来。堕诺显然想到了什么,笑得特别开心:“年龄操作,估计是我原先设下的传送阵过期了。”野兽的脸立刻就放松了,就像是银耳泡在水里一晚上了似的。堕诺觉得他变脸玩得挺好,觉得自己家的狮子真厉害。
他俩就这样唠着家长里短,也没觉得这些琐事浪费他们的心神。一个说得开心,一个听得认真,配上周围的花花草草,倒也像是一副悠然的田园画。
“爸爸!”查尔斯在远处喊。
紧接着索菲娅也跟着叫了起来:“爸爸!”
这俩孩子瞎喊啥呢,野兽不开心了。他将手搭在堕诺的肩上,向着两个“孩子”的方向望去,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哪里不寻常的。堕诺倒也没有往那边走的迹象,他往野兽的身上靠了靠,想装作自己根本不存在。但是那喊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音量也越来越大,甚至差点破音。这两个家长里短的“大妈”终于觉得得过去看看了,野兽带着堕诺往那个目的地凑去,觉得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就立刻离开。
等去了那里,两个“孩子”显然没事,这一片风景也极为美丽。黄莺先生落在索菲娅的头上,正在梳理自己的毛发。野兽正打算快步离开,但他显然发现了华点——不远处的行李箱。
那行李箱显然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上面还有一副眼镜,倒像是热情的主人在迎接这群误入的游客。堕诺显然也瞅到了这年份久远的行李箱,上面的露珠正在接受阳光的拥抱,连那泥点子都因为害羞变得干硬。
“爸爸,这是不是什么新奇生物呀。”索菲娅指着上面的眼镜:“毕竟一个行李箱戴眼镜,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拽着查尔斯的手,还不忘告状。“查尔斯坏透了,他还想去欺负人家。”
堕诺脸不由得抽动了一下,然后拍了拍野兽。等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离开之后,他才上去仔细看了看,发现自己真的没认错,就又放下了心。他看了一眼紧张的孩子们,摊了摊手:“这当然是一个普通的行李箱啦,”他说完还轻轻踢了一下滑轮,“你看,这都坏了哦。”
“你在对人家的行李箱做什么呀,”郁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人家洗个脸的功夫,行李箱就被欺负了。”
声音的主人向着这里走来,草丛中发出擦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