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上初阳》独步&悠然

5、第 5 章

　　因为这里是封闭式学校，所以在校内，各项设施都很齐全，尤其是宿舍楼，错落有致的排列在校区的东侧，已精致的小花园与操场隔开，防止噪音影响学生的休息。现在是上课时间，走在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上，只能隐隐听见操场几声欢笑。

　　很快，赵然就找到了401宿舍。

　　紧闭的房门竖立在眼前，他竟感到有一丝为难，初为人师的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对付一个据说有些难缠的学生。

　　他轻轻地扣扣门，过了半响还没有人答应。无奈他只好拿出班主任备用钥匙。门轻易的被打开了，他一眼就望见了蜷缩在床角的尹柯，厚厚的被子裹在他的身上，只露着一个小小的脑袋，苍白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连却还是一直板着，没有表情。可他还是从他捕捉到尹柯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

　　他走到尹柯的床前，没有理会他抵制的动作，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是一片滚烫。他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生病了怎么不跟我说，一会我陪你去医务室……”

　　还没等他说完，尹柯就把头扭到墙边，冷冷的打断他说：“不用，快好了。”说完便要把头埋在被子里，却不想被他一把拉住了自己纤细的胳膊。

　　这是他反而是放松了，知道眼前的不过就是个喜欢闹别扭的小孩，远没有别人说的那样冷漠，他可还是个孩子呢！

　　于是他详装生气的说：“你是怎么跟老师说话呢！”

　　尹柯听了明显一愣，嘴角抿得紧紧的，眼睛直盯着墙面单薄的见微微颤动了一下，却一语不发。

　　看到他紧张的样子，他又不忍心再为难他了，帮他把被子拉到肩头，又拍拍他毛绒绒的头顶，轻声说：“老师跟你开玩笑呢，真生气了？”

　　看见尹柯稍有缓和的脸色，接着说：“你要不愿意去医务室就算了，药是必须要吃的。这都要到冬至了，最是容易生病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家长在身边，平时更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冷了就多加件衣裳……”他好要再说下去，但转眼看见尹柯不耐烦的眼神，顿时也明白自己又有些罗嗦了。

　　“好事先吃药吧。”

　　没有听到尹柯的回应，他只好自说自话的来到桌前，倒了杯水，拿出退烧药说：“开吃吧。”

　　这回尹柯到没有再为难他，起身接过杯子把药吃了下去，说：“现在没事了吧。”

　　红彤彤的脸颊像是被火烤过一般，嘴唇也有些干裂，始终是让他放心不下。于是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帮他理理头发，将尹柯的手握在掌心以便随时试探温度，说：“我呆会再走，你先睡会吧。”

　　掌心的手似乎动了一下，但始终没有抽出。

　　尹柯不再作声，侧身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睡了。

　　感受着手心的热度，他又一次看向少年，修长纤细的身子过在厚厚的被子里，看不出原有的形态。因为发烧的缘故，苍白的脸上总算带了一点血色，遮住了初见时的冷漠与倔强，反而露出他脆弱的一面。

　　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安睡了的小兽，收起了所有的利爪，安然入睡。

　　赵然的心仿佛是浸了水般的在霎那间变得柔软

　　画面似乎在这一刻成为永恒……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洒在狭小的宿舍内，为万物镀上了一层金黄。室内一角，他依靠在床边以昏昏欲睡，尹柯的热度好像已经退去，他舒了口气。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嘭！！”门忽然被几个打闹的男孩子撞开。

　　赵然一惊，瞌睡虫顿时被吓得无影无踪，连尹柯也被他们吵醒了。他脸不由一沉，说：“你们几个干什么，不知道有同学生病了吗！”

　　那几个男生看到坐在床角的赵然也不由一愣，连忙低下头，不再作声。

　　看见他们害怕的样子，他也不好再发火了，收敛了火气，他缓和了一下，说：“都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为别人着想一下。”接着转过头，看了看已经清醒的尹柯，他一直在冷冷的旁观，似乎一起都跟他没有关系。

　　赵然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的性子什么时候可以改一改呢？而后，他对立在墙边的几个学生说：“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今晚你们要好好照顾尹柯，都注意一点。”

　　“知道了。”他们异口同声道。

　　“那我走了。”说完，他又伸手帮尹柯整了下被子，低声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恩。”尹柯总算是有了一点反应。

　　刚走出宿舍楼，手机铃声就想起来，是韩珠。

　　“喂。”

　　“……”耳边尽是嘈杂的喧闹声。

　　“你在哪？”

　　“繁星……”

　　“等着我。”

　　挂了电话，他叹了口气，不知道韩珠她又出了什么事，以至要借酒消愁，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市中心

　　还没到晚上，这里已是一片喧闹。终于，他在最繁华的街道上找到了韩珠说得繁星，打开门，里面灯红酒绿的生活和他的完全不同，舞池里尽是疯狂扭动的身躯，五色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充满了迷乱的气息。

　　“韩珠，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最后，赵然在吧台边边找到了她。

　　女人慵懒的伏在吧台上，如凝脂般细腻的柔荑端着酒杯，长长的乌丝垂下，搭在雪白的皮肤上，色彩鲜明。女人抬起头来，露出明艳的脸颊，看着一脸焦急的赵然，笑道：“我为什么不能来，你都不要我了，我为什么不能来，什么我配不上你，你以为你是谁，是谁……”说着，眼泪一滴一滴在脸颊滑落。

　　“不要再喝了。”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一把将她的酒杯夺过，“走跟我回去。”

　　韩珠没有反抗，任由他拉了回去，被风一吹，总算是清醒了一点。她一把甩开赵然的手，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他看着不放心，就跟在身后。

　　不一会，韩珠就支持不住了，眼看就要倒下去，他连忙上前扶住她，“你这是何必呢？”

　　韩珠早已是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他怎能如此对我？”

　　“回家吧，回家就没事了。”

　　“我们还有家吗？”

　　“有的，我们这就回去。”

　　我们，是有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