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锦鲤之后》钟无非

21、第二十一章

　　手机“叮咚”一声弹出消息提醒。是顾晨，他发了两个表情包，然后说：睡了吗？

　　发的语音消息。

　　房间空旷，林晓雅点了播放键，顾晨低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晓雅赶紧把音量调低，但不自觉地又听了一遍。打字：还没，刚洗漱完。你呢？

　　发完感觉自己多此一问，谁家睡了还能发消息的。果然，对面发了一个笑脸过来，说：睡了，梦游发消息给你。

　　林晓雅忍不住笑，躺在床上回复：今天辛苦你啦，早点休息哈。晚安。

　　顾晨这边正在想下一句说什么，冷不防就被晚安了。他把自己刚才打的字删除了，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想睡又睡不着，就这样过了半小时。他终于忍不住再次发消息给林晓雅：睡了吗？想不想出去兜兜风？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不了，我已经躺下了。

　　顾晨不死心：明天能见面吗？

　　林晓雅：明天我有点事，改天吧。

　　其实她明天没什么事，只是顾晨对她这样，她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就抵抗不住了，决定先冷静两天。说不定今天是受了他颜值的蛊惑，等两天等两天自己清醒了就好了。

　　顾晨：好。

　　秘书带来的一堆文件还放在案上等他审阅签字。顾晨叹了口气，开始处理起文件来。第二天马不停蹄开始补开前面推迟的会议。底下人窃窃私语，顾总今天一直在看手机？是不是公司的股价波动了？

　　他在等林晓雅的消息。结果自从昨晚之后，对面便犹如石沉大海。

　　“顾总，这就是我今天所讲的方案，需要再讲一遍吗？”台上的人已经讲完了，但看顾晨心不在焉的，怀疑他根本没有听。

　　顾晨敲了敲桌子，说：“不用，针对你的方案，有以下几个点，需要完善一下。你准备好了资料直接拿过来给我看。”对于这个曾经在基层一线做起来的领导，大家都还是怀着敬畏之心的。他当初进来的时候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在各个部门基本上都待过，非常清楚各部门的运作模式和基本流程，对市场也十分了解。那个时候没有人想到他竟然会是公司的下一任老板。

　　“是，顾总。”

　　散会后，顾晨回到办公室，他没有急着给林晓雅发消息。或许她需要一些时间，那自己理所当然应该给她这个时间。不能够因为当初他们的朝夕相处，就想当然的以为他们之间是顺理成章。对于现在的林晓雅来说，顾晨还只是个陌生人。

　　顾晨按捺住自己想要找她的情绪，投入到积极的工作之中。而林晓雅这头，两天没联系顾晨，好像确实没一开始那么上头了。她这两天忙着到处转悠，趁着有空去了市郊有名的花市，选了一大捧花。准备回酒店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女士，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是花市的工作人员，因为最近一直在拍摄花市的宣传素材，方才无意见拍了您入镜，觉得与我们花市的宣传理念相符。想问问您方不方便配合我们拍摄一组照片？您放心，我们会与您签立正式的合同，薪酬保证让您满意。”

　　林晓雅这次回国是有找工作的打算的，她在国外学的是新闻传媒专业，但目前打算先安顿好了再考虑找工作的事。本身她们家不缺钱，倒是可以慢慢找。

　　林晓雅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赚点钱，更何况对方提出的薪酬还算可观。两方很快把合作敲定下来，签了合同。

　　很快林晓雅拍摄的这组清新自然的照片在微博广泛传播，花市人气大增。

　　顾晨下属却把这组照片递到了顾晨面前。“顾总，之前我们想要找的代言人，一直没有敲定。我觉得与其花大价钱请明星，倒不如请一些更符合咱们产品定位的。比如说最近爆红网络的花仙子，我觉得就挺适合的。只不过这位我们还没联系上，需要通过花市那边协调看看能不能敲定合作。顾总如果觉得可行，我立刻着手去办。”

　　花仙子？顾晨打开微博搜索，果然关于她的图片转发量很大，无形之中给花市也带来了不少经济价值。自从几年前转发过一次锦鲤之后，顾晨后面很少用微博了，app都是才下载的。他点开那组图细看，照片上的她抱着一大束粉色的花，或含笑，或低眉，的确是很美。

　　他把照片都下载了保存在手机上，选了其中一张作为自己的屏保。随后把下属叫进来，说：“我看了你说的那组图，的确很合适。你协调一下，看看对方愿不愿意。另外，预算按照原来的给，不必缩减。合同拟好了拿给我看。”

　　下属疑惑道：“她只是一个素人，按照大明星的预算给的话，没这个必要吧？”

　　“按我说的做。”

　　下属出去后嘀嘀咕咕。当然他这么做也并不是要为了公司节省什么开支，这其中的门道多得是，这头节省了，其他方面可捞的油水就多了。顾晨这么定了，他的可操作空间就小了。可是老板已经决定下来，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跟花市那边辗转联系上了林晓雅。提出合作的事，林晓雅在网络走红已经是自己没想到的事，更没想到第二个工作机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花市那边规模小，她当时也是一时冲动定下了拍摄。这代言人的事，又是跟大公司合作，里面的深浅她尚且不知道。一时间还没下定决心。那边顾晨的消息弹了出来：要不要去城南的甜品店？

　　配上可爱小狗表情包。

　　林晓雅：好，什么时候？

　　顾晨：等我下班过来接你，可以吗？

　　林晓雅：好。

　　几天没见顾晨了，乍一看到他的消息，竟然隐隐生出些期待。正好可以把代言人的事情拿去问问他，让他帮自己参谋参谋。

　　顾晨来得很快，林晓雅坐上车，她今天头上没了五颜六色的小发卡，干干净净的发丝，搭配一袭白裙，优雅大方。顾晨很快想到她走红的那组照片，也是很正常的打扮。他挑眉问道：“今天怎么没戴你心爱的发卡？”

　　林晓雅说：“忘了而已。”她才不会说自己是为了敷衍相亲故意这么戴这么多发卡。

　　“我看到你微博上的照片了。”路上顾晨说起这件事，“很漂亮。”

　　林晓雅不好意思笑了笑，说：“我那天去花市，那个人说拍一组照片，我想这个简单又能赚钱，就答应了。没想到一组照片拍下来也不简单，费了不少时间。今天正巧和你出来了，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的意见。”

　　顾晨扬眉：“你说。”

　　“就是我拍了花市那组照片之后，有家公司联系我说想找我做他们产品的代言人。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还是家大公司，但是我对这方面不懂，怕以后涉及到纠纷，所以想让你帮我参考参考。”

　　“没什么好想的，直接签约就是。”

　　“啊？”

　　林晓雅本来还想让他帮忙看看合同之类的，没想到顾晨直接让她签约。“你在敷衍我吗？”

　　顾晨拐了个弯，把车停下，又帮林晓雅打开车门让她下车。“到了，你看，就在前面。”

　　这家甜品店的位置很醒目，就在大道上。林晓雅走得慢一点，顾晨便也慢悠悠地等她。两个人一起坐下了，顾晨把菜单递给林晓雅，林晓雅点了几样招牌。

　　顾晨说：“你去查了那家公司，就没看看那家公司其他情况？比如，法人之类的。”

　　“这个倒没注意。我只知道这家公司规模挺大的，业内口碑也好，看起来不错。”

　　“这是我家的公司。所以，你放心签就是。”

　　“是你要求的？这样还是算了，我不想占你的便宜。”林晓雅说道。

　　“是我的下属自己向我推荐的，否则我怎么知道你几天不见就悄无声息地在微博走红了？他们觉得你的气质和产品相符，所以想要敲定你做我们的产品代言人。我至多只是没有阻拦他们的决定而已。谈不上你占我们的便宜，我们这叫做互利共赢。”

　　林晓雅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有些愧疚，说：“不好意思，是我想错了。今天的甜品我请你吧，正好我拍了花市的照片，小赚了一笔。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这对于我来说有很特别的意义。而你，是我回国后的第一个朋友，我想和你分享这份快乐。”

　　“只是朋友吗？”顾晨看着她说道。

　　林晓雅觉得那种上头的感觉又回来了。这个男人太擅长蛊惑人心了。她眨了眨眼睛，说：“不是朋友，那是什么？”

　　顾晨勾了勾唇，“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吃完甜品，两个人沿河散步。晚风正好吹散城市一天的炎热。林晓雅说：“你们公司明天邀请我去公司谈合同细节。”

　　“欢迎你过来。合同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对你不利的条款，你担心的后续纠纷也不会有。你可以找一个律师帮你再把把关。”合同的条款基本上是有利于林晓雅一方的。

　　“你看过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林晓雅说道。她趴在桥边看水流涌动的样子，一眼将顾晨带回到三年前。他们挤在老破小相依为命，顾晨工作回来甚至还要照顾她，但是他一点都不会觉得累。现在想来，原本就是一种甜蜜的幸福。现在这种甜蜜又回到了他身边，比当初的滋味还要甜。

　　她回来了，他的心就踏实了，那一块空缺突然就被填补上了。即使她仍然在犹豫，在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