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锦鲤之后》钟无非

10、第十章

　　这一带的确是老城区了。房子偏矮旧，顾晨越看越觉得心里没底，看向阮绵绵：“你没记错吧？”

　　阮绵绵看着窗外，眼睛里悄悄闪过一丝怀念。她回过头来看着顾晨说道：“没有看错。我们家就住在这里，很快就要到了。”

　　司机把两人载到一个灯光不甚明亮的地方，停车了。“就是这里了，下车吧。”

　　顾晨付了钱，盯着阮绵绵。出租车已经绝尘而去了，阮绵绵被他盯着有些发毛，道：“哥哥，你干嘛看着我？”

　　“说！你是不是人贩子？想把我卖到荒山野岭去给寡妇当老公？或者是买卖器官？”

　　阮绵绵轻声笑了笑，快步往前走了，道：“哥哥，你这么丑。就是寡妇也不会买你啊，她们又不瞎。”

　　“……”说好的天真纯洁可爱呢？顾晨有时候简直都要怀疑阮绵绵是装出来的了。可是看她的样子又不像。自己一个一穷二白的曾经富二代，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给她图的？

　　阮绵绵在前面领路。这是一栋老旧的小区，楼梯逼仄，灯光昏暗。顾晨跟着阮绵绵，在七楼停下了。

　　“我们到家了，哥哥。”阮绵绵对着绿漆的门发呆。

　　顾晨道：“你还等什么？开门啊。钥匙呢？”

　　阮绵绵摇了摇头，说道：“钥匙不在我身上。”

　　“你确定这里是？”顾晨把地址拿出来又核对了一遍，无奈门牌号早就看不清了。门缝里没有任何灯光透出来，里面也没有声响。可以确定门内是没有人的。顾晨果断决定找个开锁人来把锁开了。

　　“附近邻居你认识吗？”

　　阮绵绵呆滞了两秒钟，“邻居？他们也没有钥匙啊。”

　　“你等着，我找个开锁的来。但是要人来证明这房子就是你的。”

　　阮绵绵没动。顾晨估摸着也指望不上她，自顾自地拨了墙上贴着的一个开锁广告的电话。话说到一半，见阮绵绵慢腾腾地躬下身子从一旁的花盆底下摸出了一把钥匙，把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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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晨深吸一口气，电话那头还在问，“先生，您的具体地址是哪里？喂，先生？您听得到吗？”

　　阮绵绵跨进去一步，又退了出来。指了指屋子，眼巴巴地对顾晨说：“怕黑。哥哥，你先进去。”怕顾晨没听到似的，用手指勾住顾晨的手指，摇晃了一下。

　　顾晨直接进去了。电灯开关就在左手边，一摸就摸到了。他打量了一下屋子，里面的所有物件都积着厚厚一层灰。一台电视，像是十几年前的样式。一个沙发，只有三座。另外有一间卧室和厨房。外面有一个阳台，几盆花早就枯死了。一切都显示着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住了。

　　这里真是阮绵绵的家？那或许她和家人走散已久，而这段记忆缺失了，她还停留在从前。

　　顾晨走进去，拿出一块抹布把沙发擦洗干净。顿时躺在上面不肯动弹了。他跟阮绵绵说：“想睡觉就自己去把床收拾一下。”

　　阮绵绵对收拾床铺的事情显然不顺手。她在里面吭哧吭哧地忙活了半天，却一点进度都没有。没多久她就出来了，对顾晨说：“我们吃东西吧。”

　　“没有。”

　　顾晨说着划起了手机，正好看到新闻推送过来他妈妈的消息。他凝神看了起来，原来是她又买下了一块地皮，准备搞度假村。他哼笑了一声，久久没有说话。

　　“哎呀！”从厨房里面传来阮绵绵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滚落在地上的咕哝声。顾晨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去厨房看情况。

　　阮绵绵面对着一地狼藉正手足无措。顾晨顿时来了火气，“一眼没看见你，你就能捣乱。你这是要干嘛？”

　　阮绵绵低着头，“我想做饭吃。饿了。”

　　“做饭做饭！你会做吗？再说了，这屋子有东西给你做饭吃吗？”

　　“刚刚我去找邻居要了点菜和面。”

　　嗯？顾晨愕然，她什么时候出去的自己竟然都没发现。

　　“走开走开！我来弄。”说起来顾晨也觉得有点饿了。他也是个不会做饭的主，这会儿拿着手机搜索煮面的方法。看了一遍之后，这个简单！

　　手忙脚乱做出来之后看起来倒还是像模像样的。端到桌上，阮绵绵吞了口口水。

　　“哥哥，可以吃了吗？”

　　“吃吧。”顾晨心中有点骄傲。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做饭就做的这么好。

　　阮绵绵挑了一筷子面，只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哥哥，你煮的面，难吃。”

　　顾晨不服道：“怎么难吃了？我伺候你，你还敢挑三拣四。不想吃就拉倒，我自己吃。”

　　顾晨挑起一筷子大口吃下，顿时僵住了。忘记了，根本没放盐，一点味道都没有。另外，菜叶还是生的。

　　两个人最终还是叫了外卖来吃。顾晨琢磨着要好好利用一下手头仅剩的这些钱。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到自己要做什么，人又惫懒，现下有了地方住，更加不思进取了。成天在家里不是端着手机玩游戏就是睡觉，根本没想过要出去赚钱的事。家里也再没开过伙，全靠点外卖度日。

　　这天顾晨上着厕所，估摸是外卖不干净，导致他拉肚子。在厕所里怪无聊的，又不好叫阮绵绵帮忙把手机递进来。阮绵绵也半天没动静。他试探着叫她的名字，阮绵绵应了一声。顾晨想着还是算了吧。

　　过了会儿，出去看见阮绵绵趴在窗户边。他想着快到中午了，好心情地问阮绵绵，“今天想吃什么？给你点。”

　　阮绵绵半天没吭气。过了会儿才低声说：“哥哥，我不饿。”

　　不饿？这丫头明明是刚吃完就能喊饿的性子，怎么会不饿。顾晨把桌上的手机划开来，“你不是想吃披萨吗？给你点个披萨吧。”

　　阮绵绵几乎是跳了起来，试图抢过顾晨的手机。顾晨心生狐疑，把手机举高，她够不到了，却还蹦跳着要过来抢。顾晨再举，她猛地挂到顾晨腰上，嘴边的热气吹到顾晨脸上。顾晨忽而有些发呆，其实这丫头眉眼生得很好看，嫣红而饱满的唇此刻就在他低头可触的位置。腰上挂不稳，阮绵绵眼看要滑落下去，顾晨连忙搭了把手，未料到却触碰到她圆润的臀。

　　心猿意马。

　　“你抢我手机做什么？”顾晨问道。

　　阮绵绵干脆抱住他的脖子耍起了赖。顾晨只觉得格外的热了起来。

　　“哥哥，你就给我嘛。我要玩游戏。”阮绵绵说道。

　　顾晨不想她太快得逞，道：“玩什么游戏？小孩不准玩游戏。”他尽量逼迫自己清除掉脑海里那些不好的东西，把注意力集中在和阮绵绵的对话上。

　　两人正说着，手机响了起来。顾晨看到屏幕上闪动的来电人，皱了皱眉头，对阮绵绵说：“别闹了，我接电话。”

　　阮绵绵点了点头，等顾晨接电话。来电的是宋芯爱。他按下接听，宋芯爱还是一样的单刀直入，“你明天要来吧？现在住哪里，我派车来接你。别让老人家看出什么，平白担心。”

　　“不用。”

　　“不用？顾晨，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应该知道，别墅区是不准外来车辆进入的。”

　　顾晨最厌烦她这种口气，他眉头皱得更紧了，“知道了。你让人在入口的地方等我。”别墅区入口进去还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的确是又不让出租车进去的。他倒想硬气一点，只不过这情况不允许，他又不想让宋芯爱知道他住在这个破地方。

　　“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考虑清楚了就回来好好上班，我依然欢迎。”宋芯爱最后说道。

　　顾晨则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他脸色阴翳，令阮绵绵有些害怕。他这才想起，生日礼物还没准备。

　　阮绵绵试探着问他，“哥哥，你怎么了？”

　　顾晨摸了一支烟出来点上。“明天我给你点好外卖，你到时候开门就行了。晚上等我打包回来给你吃。”

　　“哥哥要出去？”阮绵绵问道。

　　“是，要给一个老人家祝寿。你自己好好待着，不要乱出去走动，到时候丢了我可不找你。”顾晨说完自己倒觉得自己有些婆婆妈妈的。

　　“啊，我知道了。”阮绵绵拍了拍头，跑到房间里鼓捣了一会儿。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盒子，高高兴兴地捧给顾晨。“哥哥，你把这个送给老人家吧。这是玉石做的棋子，摸起来很好。”

　　顾晨见她捧着一个朱红的盒子。外面刻着浮雕，打开金属扣后，里面赫然是一副棋。他眼前一亮，拈起一颗来对着日光仔仔细细地看。手感温润，成色极好，竟是上品。

　　外公嗜棋如命，这个送给他，他一定喜欢。顾晨不禁看向阮绵绵道：“这是哪里来的？”

　　“这是爸妈的东西啊，哥哥。你要送出去，他们一定会同意的，你放心吧。”

　　这个屋子看着破破烂烂的，还藏了这么值钱的东西。顾晨立刻站起来，“你在哪里找出来的？带我去看看！”

　　阮绵绵带他去到卧室指了指床头的一个矮柜。顾晨手有些打颤，这个屋子，不简单。若是还有这种分量的东西，他吃喝就不愁了，足够和宋芯爱打一阵子的持久战了。他扒拉来柜子，里面一个方盒，他打开来，什么都没有。右边孤零零地放着一本相册，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是一张全家福，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