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君良婿》小拾

15、阿狸，一定要牵着我

　　徐州城小人多，夜市上人潮涌动。

　　七彩的灯笼挂了满街，石桥下，是坊女的小船，河两旁挤满了人。
　　半抱琵琶的坊女，独坐船头，红色的透明纱裙，里面是曼妙的玲珑曲线，洁白的玉足在小河轻荡，河面月光磷磷。

　　“是美人鱼。”街头的市井男子推推嚷嚷，驻足观望。

　　“是仙女下凡。”

　　“是玉女转世。”

　　木木抱着萝卜，也看得出神，赖在岸边不肯走。

　　阿狸回头，叫了一声，“木木。”木木不应。

　　走了几步，又回头叫了一声，“萝卜。”萝卜不应。

　　阿狸气恼，芙清怎么可以不来，这三个家伙，三个？还有一个，她回头数了数，一个，两个，又重新数了一遍，一个，还是两个。

　　她揉了揉眉心，走到木木身边，推着她问，“宫擎呢？”

　　“宫，宫——丢啦？”木木惊恐地站了起来，萝卜搂紧她的脖子，还是一脸痴相。

　　阿狸气的尾巴都要露出来了，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莫气，莫气。

　　萝卜发出一阵傻笑，“她的裙子底下藏了人。”

　　阿狸转过去，是浅绿色的衣服，跟他的一模一样，她慢慢捂住眼睛，简直不忍直视。

　　“啊~”船上的坊女露出娇滴滴的颤音。

　　岸上的男人沉了一口气，半刻没有缓过来。

　　阿狸一时气急，大叫一声，“宫擎。”

　　岸上的目光移落她的身上，木木和萝卜往后退了一步，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

　　“看什么，再看一眼，挖了你们的眼珠。”

　　“阿狸，挖什么？”宫擎伸手拽她的袖子，另一只手握着小糖人。

　　阿狸一时汗颜，气囧，问，“你怎么在这？”

　　宫擎低头，舔了一口糖人，嘴角是弯弯的浅笑，问，“听见阿狸叫我了。”

　　阿狸指着那艘小船，说，“你不应该——”

　　宫擎循着她的目光，发出一声轻笑，“不过是两只小蛇，阿狸怕了？”

　　是嘲弄么？她踮脚，伸手朝他的额头探过去，他亦是直直地迎上她的目光。

　　“扑通”一声，船上哪里还有人影。

　　“仙女跳下去了！”

　　“仙女被人掳了去。”

　　阿狸抬起他的右手，小拇指尖有银白的流光闪现，只是一瞬，又消失不见。

　　她偏着头，问，“他们去哪了？”

　　宫擎淡淡一笑，俯身，贴着她的耳，轻轻说，“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被收了么，这等小妖留在人间，也是遗漏的小祸，不如送去魔族好好调教。

　　“阿狸，一定要牵着我，知道么！”

　　“哎——”什么，她没听错，他怎么突然，这么，这么撩。

　　“糖人，我要糖人。”萝卜从木木身上跳下来，去扯宫擎的衣袖。

　　“不要，是我的！”宫擎闪到一边。

　　果然，是做梦，他的心智跟萝卜头一样，没差别的，阿狸摇了摇头，低头无语。

　　“走吧，饿了。”阿狸一个人独自走在前面。

　　萝卜扯着宫擎的衣袖，悄悄说，“你看她的背影，是不是很孤独。”

　　“是么？”他清清淡淡地开口。

　　“阿狸，一定要牵着我！”

　　他站在清淡的月光之下，人世嘈杂，遗世独立，朝她伸出一只手，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