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成家之灾（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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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段寻舟此生再也忘不了那滋味。
喜悦，忐忑，夹杂着不安和希望。
那是他看了十年的背影，那是他寻了三年的人。
人他不会认错，手里的剑他也不会认错。
“阿玄。”
段寻舟的声音十分压抑，变得有些哑。
“少爷？”阿玄觉得段寻舟有些奇怪，便问了一句。
“掉头，追。”
“...是。”
虽说不解，阿玄还是照做。马车里的段寻舟软瘫这，手缓缓拿出怀里的那只木哨，怔怔的看着。
乌叔看了一眼段寻舟，就知道怎么回事，便对阿玄道，“快些。”
“这路不平，再快也不行。”阿玄认真的赶路。
段寻舟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乌叔。
乌叔叹了一口气，掀开门帘道，“少夫人在前面，你自己看着办。”
阿玄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我明白了。”
马车晃了一下，快速前进。
“乌叔......”段寻舟看了一眼乌叔。
乌叔装作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嘴里嘀咕道，“我可不想我家少爷孤独终老。”
段寻舟嘴角轻扬，终是微微笑了一下。
沈若来到成家大宅前，翻身下马，把马拴在树旁。
成家宅院大门口，只剩下两个微微亮着的灯笼，伴着风在空中摇曳，却没有半点其他的声音。
死一般的沉寂。
沈若皱眉，他似乎闻见了浓浓的血腥味，还有一丝焦味。
略微思索，他跳上屋檐，往里一看，院落之内，到处都是血迹，以及凌乱的兵器，刀刀剑剑上，还沾染着不知道是谁的血。
成家出事了！
沈若脑海里立刻冒出这个想法，随即看了一周，看见后山还有黑烟往上冒，便朝后山而去。
后山也是一片凌乱不堪，那颗大树旁的洞口已经被打开，另一边是成堆的尸体，死相狰狞，十分残忍，还有一些已经烧作糊状。
灭门？！
沈若跳下去，左右转悠了一圈，难闻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把黑巾绑的更紧。
‘嗖——！’的一声，一支箭泛着幽深的绿光从树上破空而来。
沈若往旁边一避，用剑鞘把剑打了回去。
紧接着，从周围跳出三五个人出来，穿着夜行服，手拿长剑，虎视眈眈的盯着沈若。
沈若笑了笑，“各位兄弟，我就是路过，路过......”
为首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没出声，直接提刀上前。
“我说兄弟，火气别这么大啊......”沈若不敢把剑，只能小心躲避。
随后，沈若也不想跟他们再纠缠下去，他用剑身一扫，三人倒地。
一边还剩下两个人顿了顿，突然出声道，“拔剑。”
沈若看了看手里的剑，问了一句，“真的要拔？我不喜欢杀人。”
“我们喜欢。”为首的人阴森森的笑了一下，指着身后的尸山道，“看看，这也会是你的下场。”
“所以说，这些人都是你们五个人杀的？”沈若缓缓把剑拔出来，问道，“我说几位兄弟，成家做了什么惹着你们了？”
“哼，刚进江湖不久吧？爷爷今天我告诉你，江湖上的事儿，说不准对错，只看手段。”
“我的确刚进江湖不久，不过...爷爷我，今天就告诉你，做爷爷该怎么做。”沈若笑了笑，把剑拔出来，手指一挥，对着身后想要偷袭他的人。
血莲剑虽说没多少人见过，可是长什么样倒是一直听人说过。
那人看着剑上的雪莲花纹，瞪大眼睛道，“你是血莲剑客？！”
“怎么，想你爷爷我了？”沈若把剑架在他脖子上，“你们知不知道，看过血莲剑的人，都已经死了？”
五人不敢擅自乱动，突然，被剑指的那人直接撞在剑上，锋利的剑尖刺穿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沈若顿了顿，随即立刻抽出剑来，皱眉道，“我又没想杀你，你做什么？”
那人笑了一下，用尽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句，“上！”
剩下四人咬牙，持剑上前，沈若只好强行与之对打。
他本想用他威胁其余四人，好离开，但没想到那人如此刚烈。
沈若怕剩下四人再自杀，打了一会儿便点了他们的穴。
“不是，我没说要杀你们，你们这一上来杀气腾腾的干嘛？”沈若收剑，蹲下身来拍了拍为首的人的脸，“我吓唬吓唬你们也信？真是...诸位兄弟，我就是回来看看。不过，我不杀你们，却不代表不把你们交出去，现在的武林盟主是谁来着？哦，好像没有是吧？没事，扔到玄音宗去听歌几年的静心曲，清清戾气。”
四人没有说话，而是瞪着沈若。
“不是，就我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听着渗人......”沈若起身，看着自己身上沾到的血，有些刺眼。
“你们说吧，说了我就放你们走。”沈若抬眼，眼不见为净，问四人道。
成家大宅门口忽然想起一阵马叫，嘶鸣声传到后山。
“不是，这怎么......”
话还没说完，四人中就已经有两人突然倒地，口吐黑血。
第三人说了一句话，“我们决不会说的！”说完也牙齿一咬，倒在地上。
“不是，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倔呢！”沈若骂了一句，看见为首的那人，立即上前捏住他的下颚，“你可别死了，兄弟，人活在世上好好的，寻什么死。”
出乎意料的，那人只是直直的盯着他，没有下一步动作。
沈若看了半天，确定他不会死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兄弟，你这才是真汉子，要我说嘶——！”
那人从嘴里吐出一根针，沈若没有防备，那针射中他的肩膀，他往后退了几步。
沈若看着为首那人，却发现他也咬破毒药，自尽而亡。
“好好活着不好吗？”沈若拔出肩膀的针，跳到一棵较远的树后面躲着。
最后那人却没有立刻死去，而是在看不到的地方，划了两个字——血莲。
“少爷，到了。”阿玄停住马车，把乌叔和段寻舟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人呢？”段寻舟看了一圈，心生疑惑，便皱眉问道。
阿玄指着那匹马，“马被拴在这里，人应该进了成府。”
段寻舟点头，“去敲门。”
“是。”
阿玄走上前去，敲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开门。凉风吹来，夹杂着雨丝，还有一些难闻的味道。
他身子倚在大门口，无奈道，“少爷，没人应，我猜啊——！”
话还没说完，大门便承受不住阿玄的重量，吱开了一条缝。
里面漆黑无比。
段寻舟看了看，便道，“进去看看......乌叔，您留在这。”
“不了，我跟你进去吧少爷。”乌叔道，“不会拖后腿的。”
段寻舟摇摇头，“并非。成宅看着古怪，你年纪大了，不适合进去。”
“那好吧。”乌叔看了一眼成宅，的确有点怕，“那少爷你要小心。”
段寻舟点点头，又看向阿玄，阿玄吹了吹哨，立刻从暗处跳出五个人来。
“你们两个，跟我进去，你们三个留在这里照看乌叔。”阿玄指了又指道。
“是！”
五人抱拳点头。
成宅里早就没有了人气，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有一片狼藉的庭院，都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打斗。
“楼主，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活的死的都没有。”早有搜查完了的下属回来禀报道。
段寻舟不解。
他今日下午离开的时候，还是十分热闹，怎么恍惚之间，变得如此破败。
“少爷！都在后山。”阿玄跑回来，指了指后山咬牙道。
“我去看看。”段寻舟把火把递给身边人，正准备上前，便被阿玄拦住。
“怎么？”
“少爷你...”阿玄低头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知道自家少爷以前是僧人，定不会想看见这副场面。
“无妨。”段寻舟心里已经预想到，后山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被震惊到了。
成家上百号人的尸体，堆放在后山，上头还泛着黑烟。本该一场火烧没的，因为晚间下了雨的缘故，变成了如今将毁不毁的场面。
段寻舟双手合十，闭眼念了几句。
他知道，江湖上这种事情层出不穷，可是看到之后，还是有些不忍。
看到这般模样，就像是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个雨夜，无止的杀戮，和无声的悲嚎。
“多叫些人手过来，清点人数之后，安葬。”段寻舟上前，转了一圈道。
“是。”阿玄走到空旷之处，放了一枚信号弹。
明亮的光在黑幕之中格外刺眼。
沈若看了一会儿，又看着地面上那个少年，“又，还真的特别有缘，怎么到哪都能遇见......”
不多时，便陆陆续续从两旁冒出许多黑影，聚到尸堆之前。
段寻舟走到众人面前，说了几声，大家便各自分工散去。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
沈若看着段寻舟的脸，愣住了。
段寻舟刚刚站在尸堆后面，他没看请，现在他看的一清二楚，心里却不明不白。
梵修？！这是梵修？！
梵修还俗了？
为何会...会变成现在这样？
段寻舟抬了抬眼，却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脑袋一阵钝痛，晕了过去。
“少爷！”“楼主！”梵修！
沈若见状，没来由的紧张了一下，弹起来却碰到了脑袋上方的树枝。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成家之灾（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