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年》傲娇大魔王

2、第一章 2013年9月

　　“起床了，第一天报道你可不能迟到，书包收拾好了吗？认真听讲，不要上课开小差，你选了这个学校要是不给我认真学习，我就给你退学让你出去找工作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去！”梅傲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朦胧，她推门而入却发现温祝融早就穿好衣服站在书桌前收拾书包了，梅傲一边纳闷今天儿子起得早得反常，一边退回厨房看看面条掀锅了没。
　　镜子前的温祝融，衣冠整洁，看着镜子里这张陌生又和上一世相似的脸，他咬咬牙，握紧拳头，一拳轻轻落在桌子上，嘴里低声说道:“这一次，我绝不错过！”说罢，温祝融一把抓起书包走出房间，这气场和战士拔剑还有几分相似。简单吃过早饭，温祝融就和梅傲踏上了那条再熟悉不过的路，一路上熙熙攘攘，看着曾经的风景，看着熟悉的街道，扭头看着熟悉的妈妈，温祝融低下头突然掉下了几滴眼泪。
　　“温司寒？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温司寒使劲睁了睁眼，又换作一副笑脸抬头使劲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聊，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四中门口，梅傲简单嘱咐了几句之后，温司寒就同梅傲分开了。他连贴在每个班级门口的分班表都没看，径直走上一栋教学楼的二楼，进了高一四班的大门，找了个最后的犄角旮旯坐了下来。从进门开始，他就在找寻林桑的身影，“高中毕业后就不见他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认出来”正自言自语到这，忽然门里进来一个少年，圆圆的小娃娃脸，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明亮的黑眼珠，额头细细碎碎的刘海儿，生得好俊俏，正是女孩子们最喜欢的那种奶狗少年。
　　看到林桑的一瞬间，温司寒的内心像是被暴露在冬天的俄罗斯一样，瞬间连血液都冻住了，又在下一瞬间破冰喷涌而出。过了好几年了，不，过了一世，温司寒，亦或是温祝融，还是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那个曾经她心里最大的心结。
　　像曾经那样，温司寒坐在角落远远看着林桑，不敢走进，不敢说话，不敢迈出任何一步。林桑进门后也开始环顾四周，像是在熟悉新环境，突然他的目光和躲在角落的温司寒的目光交汇了。那一刻，温司寒面颊一热，立马羞愧地低下了头趴在桌子上，不敢起身。林桑看了看眼前这个好看的男生，嘟囔了一句“我有这么丑吗，一看我就低头！长得好看了不起啊。切！”，心有不快的林桑找了个离温司寒远远的位置坐了下来。没过多久，这个班的班主任来了，温司寒远远望去，真的是她，那个在他和林桑之间起了最重要作用的人物，上一世温祝融和林桑最开始坐得很远，也不熟悉，直到有一次温祝融快上课的时候跟她的同位说了一句话，恰好班主任进来听到了，训斥了温祝融一顿，把她从班级的一边调到了另一边，而另一边等待她的那个人，正是林桑。
　　因为对班主任心有感激，温司寒见她也没有上一世那么讨厌了。这个时候班主任让所有人出去排队，男女两列，按高矮个排队分座位。温司寒心想，这一次一定要站在林桑旁边，这样就能提前了解他了，想着想着，温司寒走到了队伍里。
　　“欸？同学？这是女生队，你站错啦！”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把温司寒拉回现实。
　　温司寒，已经是男生了，他已经，不是温祝融了。
　　温司寒愣住了，看着身后的高个子女生，那女生本来有些嫌弃温司寒，待眼前的男生转过头来没想到这么好看，那女生瞬间花痴起来。“哎呀同学，你好呀，我叫伊人，以后我们就是同学啦！刚刚那种语气不好意思呀，不要有什么误会我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他愣愣地点点头往旁边挪了挪。男女同桌，温司寒是没机会和林桑坐在一起了，愣了一会，温司寒突然记起来曾经班主任排座位的习惯，他算好了数，找到了能坐在林桑后面的那个位置，不管身高直接挤到了队伍里。
　　幸运的是，温司寒这次算对了。“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习惯还真是不会变。”温司寒嘴里说着，开心地坐到了林桑后面。林桑回头看着他，一脸嫌弃，心中抱怨到:我怎么跟他坐的这么近。林桑这人生得天真无邪，心里其实还挺记仇的，他还在为第一眼温司寒低头的举动心生不满，对他自然没什么好感觉。
　　而温司寒此时正在经历内心的一场强烈波动:
　　我的内心还是温祝融，我还是喜欢林桑，可我.....可我现在....可我是...怎么我..
　　一想到这，温司寒眼里泛起了泪花，挣扎许久，温司寒内心一横，手臂一抹，在心里暗暗说道:
　　温司寒，你现在是温司寒！不能随便哭！不能偷偷想念从前！你不是回来了吗！
　　一想到这，温司寒胆子突然大了起来，也许是接受了他是个男生的现实，温司寒鼓起勇气拍了拍林桑的肩膀:
　　“林桑你好，我叫温司寒，以后就是同学了，请多多关照，这里我也没有从前的朋友。如果你不介意，那交个朋友吧。”
　　不知是今日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打在林桑眼里，还是温司寒没有看错，林桑眼里多了一抹金色。
　　“温，，司寒？哦，温司寒，我叫林桑，请多关照。”
　　林桑回头礼貌性地握了握温司寒有些颤抖的手，却回避了交朋友这个问题。温司寒像吃了闭门羹一样，丧家犬般垂下眼来趴在桌子上，心里难过极了，没想到就算投胎成男孩儿，林桑还是不喜欢他。历史，就不能改变吗？历史啊，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吗？温司寒内心这么想着，突然
　　“林桑你好，我叫晨辰，以后我们就是同位了，请多关照。”一个轻快明亮的女声传入温司寒耳朵里，抬头一看，是晨辰！林桑在高中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儿，晨辰！
　　看到她，温司寒内心一阵怒气，蓦然又一阵羡慕，羡慕晨辰是女生，羡慕她，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得到温祝融用三年去追逐的东西。
　　仿佛看到林桑眼里的金色变成彩色，温司寒的内心被撕裂一样，窗外的蝉声再也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林桑那句:
　　“你好，我叫林桑，和你做同位真有缘分，晨辰。”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温司寒每天都面对着已经学过的课本发愁，一点新鲜感也没有。可能正是因为已经学过，温司寒第一次摸底考试就考了级部第二名，班上的同学一直称他为学神，不用花时间学习也能考得这么好。每次听到这种奉承话，温司寒都在心里骂一句“靠！老子上辈子不知道遭了多少罪，我可是比你们多学了三年好吧!”
　　而林桑就不一样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成绩说好不好说坏不坏，1400人，考了第831名。温司寒的同桌，金瞳，成绩就更差了，名字从成绩单上倒着数就能找到。成绩出来以后，晨辰和金瞳天天缠着温司寒问他问题，其实问问题是次要的，借此机会欣赏温司寒那英俊的脸是主要的。不止有这两个花痴，班里不少女生，甚至别的班的女生都有来偷偷打听温司寒的。每次看到晨辰的笑脸，温司寒都在心中叫苦：天啦噜！怎么我转性了晨辰都不看林桑了，也好，林桑让你不先喜欢我，这次也让你尝尝喜欢的人得不到的滋味！
　　想到这个略带邪恶的念头，温司寒不自主地看了一眼林桑，看着对温司寒无事献殷勤的晨辰，林桑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少年的心，谁又能猜得透呢。
　　一个月快过去了，温司寒和林桑之间还是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眼看就要到林桑的生日了，温司寒想要不然送他个礼物，借这个机会和他搞好关系，可送什么呢，温司寒想了想上一世的林桑，对了！林桑喜欢打cf，不然就送他一把□□模型吧，没错，就这么定了！
　　想到这儿温司寒禁不住笑了笑，突然他的眼睛又黯淡下来，林桑还没有说过他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就这么突然送他礼物，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在调查他？不行不行，必须先问问他，可是我要怎么开口，感觉他从开学就不太喜欢我。也是，每次看到他不是扭过头就是低下头，别人这么对我我也心生埋怨呢。“这该死的少女心！”说着温司寒捶了自己胸口一下。
　　“哟，什么少女心呀！”金瞳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了温司寒一跳。金瞳人如其名，眼瞳是罕见的金黄色，温司寒看着她有灵气的大眼睛，心中居然有了一丝波动，如果自己不是温祝融而是温司寒，可能早就喜欢上这个精灵一般的女孩儿了吧。
　　“喂喂喂！温司寒愣什么呢？对了，林桑的生日会，你去不去？”一听这话，温司寒还魂一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生日会？10月1……啊不不不，什么时候？”差点说漏嘴，温司寒心想。
　　“10月1日啊，巧不巧，国家都给他过生日哈哈，哎，他没跟你说吗，班上的人大半都知道了。”金瞳说着拿起黑板擦去擦黑板了，留下温司寒一人在空气中凌乱。林桑因为生得乖巧，人缘自然也好，除了温司寒，林桑和班里大多数人都处得不错。邀请了这么多人，却没有温司寒的份，难道，林桑就这么小心眼吗，林桑不是这样的人啊，温司寒心中略有失望，刚准备坐下，“啪”一本作业本被扔到了温司寒的桌子上，原来是早上的数学作业，顺着扔过来的方向看去，林桑站在阳光里，这次温司寒控制自己没有避开林桑的目光，两个人对视了两三秒，正当温司寒耳朵一热想转移视线的时候，一个声音轻轻响起
　　“我，十月一日的生日会，你要...你，你爱来不来。”丢下这句话林桑就转身走了。
　　温司寒先是愣了几秒，内心爆发一阵笑声，林桑，主动跟我说话了！暗暗窃喜过后的温司寒决定星期日，也就是30号去给林桑买生日礼物。今年的国庆节正好在星期一，这周末学校要求补课，没了周末，也只能在星期日放了学去买了，不用担心挑礼物写不完作业。
　　在教室窗户的一侧，教室外的林桑看着座位上勾起嘴角的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没有叹出口。
　　周日一放学，温司寒就冲出了教室，骑着他的变速车，急急忙忙赶去了商场。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车温司寒就跑进了商场的大门，就跟晚几秒礼物就会被别人买走似的。温司寒逛来逛去，发现一家创意礼品店，什么布娃娃毛绒玩具小汽车文具之类的应有尽有，“嘿，这是个好地方！就这儿了！”温司寒边说边走了进去。
　　“模型，模型，啊，在这儿呢！让我看看啊，变形金刚？不要，埃菲尔铁塔，什么鬼。乐高积木，海绵宝宝，AK-4……AK-47！就你了！”像福娃一样，温司寒把模型捧在手里，满面春风的去结账。“一共是41块，请问您用什么方式结账呢？”收银员小姐姐看着这个帅气的少年不禁边笑边问。“现金吧，41对吧，等一下我找找，41块……欸？我的钱呢？不会忘带了吧？！”翻遍全身的口袋，兜比脸还干净，完了，温司寒心想，这下可尴尬死了，而且现在都七点半了，再回家赶回来就来不及了，钱包肯定落在教室了，明天放假学校没人，这可怎么办？想着想着 ，收银员小姐姐忽然开口了“正好41块，慢走欢迎下次光临！”这是怎么回事，温司寒抬头一看，一双修长的手接过小票，顺着手臂看去，是林桑冷清的脸庞。
　　温司寒瞳孔剧缩，张大了嘴看着面前的少年。脑袋一片混乱的温司寒正想该怎么开口，手中的礼物被林桑拿了过去。“这是给我的吧，谢谢，我，很喜欢。林桑先开口打破沉默，黑黑的眼睛里散发着幽幽的光。“啊，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对不起啊让你替我出了钱，明天我就还。。”“不用了，我不想这么俗气。你要是真的想还给我点什么。。明天，早点来。八点，我在校门口等你。”打断了温司寒的话，林桑说完就转身走了。
　　温司寒留在原地怔怔看着少年的背影，心中隐隐不安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林桑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他八点去校门口，不知道为什么。。。。
　　天色已晚，温司寒就算有再多的问题，也不得不打住回家了，不然，梅傲可不是什么好脾气。
　　夜已深了，温司寒洗过澡之后，翻箱倒柜找遍了整个衣柜，才找出来满意的衣服，不厌其烦一套一套穿了又脱脱了又换，终于，动作定格在了那套蓝色套头卫衣和黑色牛仔裤上。看着镜子里挺拔的自己，温司寒不由得嘴角一勾，心满意足对着镜子里的美少年wink了一下。想着明天就能见到林桑，温司寒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闭上了眼，努力使自己睡着，好让这漫漫长夜快点结束。
　　这温司寒，连梦里，也全是林桑的影子，睡着睡着，还笑了起来，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
　　画面一转，林桑干净宽敞的房间里，少年正靠在床头，仔细抚摸着手里的模型。看着看着，少年喃喃道
　　“温，司，寒。”
　　像是若有所思似的，林桑把模型放回包装盒里，轻轻放在了一旁的抽屉里。看着灰暗的天花板，奶狗少年也渐渐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