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渔生》骗二代

26、第 26 章

　　八个船员立刻跑过去，着手将渔获分类。

　　每次装满一箱，就送到船上的冷藏室里去，从大海里面捕鱼带回去，除了龙虾、螃蟹及个别鱼类，几乎都会死，但是第一时间放入冷藏室冰冻起来，可以最大程度保鲜。

　　于止风站在冷藏室门口，看着一箱一箱的收获搬进去，认真做好记录。

　　忙碌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全部清点完毕，各种鱼类总共八吨，即八千斤。

　　大多是市价十五元左右的白银鱼，占了此次渔获的五成。一成是市价十元的红番鱼。

　　当然不乏珍贵的高价值鱼类：最大的是市价二百一斤的笑眉鱼，均重二百斤，刚好五条，占一成。宝光鱼八百斤，市场价二百五。彩斑鱼一成，包括黄彩、紫彩、墨彩等七个种类，也是市场价两百左右。

　　大小不等的黄金鱼一百条，最少又最贵。

　　其余各色龙虾若干，带鱼鱿鱼章鱼鳖鱼虎鱼沙鱼……名字数不清了，加起来占两成。

　　反正都是大老爷们，八个船员全部横躺在甲板上面，过去的三个小时，可把他们给累坏了。一个好船员就看两点，一是勤快能出力，二是眼尖会辨鱼。

　　扫见于止风从冷藏室出来，三姑爹激动的跳起来，喊道：“大侄子，怎么样？是不是发财了？”这么大的好运，太出人意料了。

　　其他人也用一种泛着红光的眼睛看过去，让于止风觉得，他现在跟根狗骨头似的，如果能吃，这些叔伯兄弟们一定不会犹豫。

　　一个船上的人，以后还要长期共事，尤其是谁的心里都有杆秤，因此于止风并不藏着掖着，实话说道：“总共八千斤，按照市场价估计，价值约四十万，批发折两到三成，大概剩下三十万。”

　　“这个‘开门红’是大家齐心协力的成果，我很感激。这样，这一批鱼，出手之后，我拿出一成来，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除去所有成本，大约只剩一半赚头。

　　于止风还是很高兴。

　　“真有你的！”下一次网就有好几千分红，大家都觉得小于老板爽快，齐声欢呼着，上来和他拍背捶肩。并且纷纷表态，以后一定帮他把活儿干得漂漂亮亮的！

　　于止风亲眼看着，他们个个干活卖力。在分类的时候，那么多鱼，半点没有磨蹭。否则时间一长，很多鱼相继坏掉，扩大损失，冷藏了也不能弥补。

　　这一忙活，天已经黑了，中午的时候热，大家又都鼓着劲儿没心思，几乎都是随便吃了点干粮喝瓶矿泉水算做午餐。这时忙够了，心里也轻松愉快了，肚子竟齐齐唱起了‘讨饭歌’。

　　几个大男人，不仅不尴尬，反而哈哈大笑。三姑爹主动拍了胸脯，笑喊道：“叔伯兄弟们先歇着，我去炖一锅新鲜的杂鱼汤来，晚上大家敞开庆祝！”

　　于止风去了趟操控室，不用他提醒，在确定打到鱼的时候，船长就将船转了航向，逐渐远离渔场，免得遇到同行。这时风平浪静，就原地停了下来。

　　夏天吃饭简单，啤酒豆干花生卤牛肉摆一大盘，再有点冒着热气儿的配菜，就着满天星斗和凉爽海风，无比满意。

　　哪个渔民，没有几手煮鱼的本事？船上有厨房，也有灶火。三姑爹挑着一些价格适中又格外好吃的海鱼龙虾料理了，足足端上来三大盆。十个人就坐在甲板上，痛快的吃开。

　　于止风也陪喝了一瓶啤酒，看着大家胡吃海吹。

　　惬意的海风拂得心间闪现一抹念头，如果齐简坐在这里，他会不会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很轻松，有意趣？

　　如果是和他一起坐在甲板上，自己一定会觉得星空更美，海风更凉，粼粼波光更可爱。

　　呜，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忙什么……至少没有在想自己吧……

　　这一发散，就想得有点远。但是想来想去，都是齐简。

　　船长坐过来，不轻不重是推了推他的胳膊，于止风回过神，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自己的迤逦心思，略微有点耳红。

　　船长的嘴角，便做出个“过来人”的一撇。

　　但他本是个少言之人，并不打趣，而是问：“今天一共走了二百六十海里，现在暂且以步行的速度在回航线上。明天往哪个方向走？还是直接回航？”

　　于止风问：“您觉得呢？”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这次初航，计划就只走三百里试水，而且时间不超过三天。现在提前完成任务，绷紧的弦蓦然松了劲儿，剩下干脆就此歇住的懒意。

　　“返航。”

　　船长点点头，继续回去坐班。

　　一直吃到十点钟，船员们才抚着肚子心满意足的回舱中休息，听说明天回航，都表示赞同。能在村里安稳待着，都不是指望一口吃成个胖子的人。船长和二副轮流值班，于止风一直陪他们待到午夜。

　　销路的问题之前已经跟小芳商量过了，如果是一吨以下，他们联系常在附近几个渔村收货的老板，应该就能吃下。如果量大，得向外想办法。

　　于止风打算把最好的海鲜挑选出来送到齐简的粼海酒店，其余再卖，他以前承诺过的。

　　海面上的太阳格外圆润。

　　船员们三三两两的坐在甲板上，以一些小鱼为饵，悠然海钓。

　　这些海竿，渔船上原来就备着，数量足足的，看着大家这么有闲情逸致，于止风也过来陪着。

　　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天，偶尔也能钓上来几条大鱼。临近正午，距离村子应该很近了，手机上出现了信号。

　　有了信号之后，于止风几乎下意识的想给齐简打电话，可是，以什么立场呢？说什么呢？告诉他自己回来了——人家未必想知道！

　　强迫自己不要做出冒然打扰的举动，于止风将电话打给了小芳，跟她说明了自己的收获情况。小芳先说了声“恭喜”，接着表示应该可以帮忙。

　　她外表甜美柔软，工作却雷厉风行，几乎是在大船刚刚靠岸，替他们联系的海货商就及时出现了，她自己也来到现场。

　　本市海鲜内需一向很大，这么几千斤，三个小批发商就解决了。

　　小芳还提前联系了镇上的餐馆，让他们把鱼一处理完，就可以饱餐一顿再回家好好休整。

　　“小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于止风感激得不得了，收了货款立刻将欠债还给她，小芳温和的笑笑，没推辞，但却不要他多给的一成利息。做生意嘛，大家都需要周转资金的。

　　最后，她怕于止风觉得欠她人情，接受了一套七色的彩斑鱼，带回去养着观赏。

　　紧锣密鼓的卖完鱼，再马不停蹄的吃完饭，各自回家，已经下午四点了。

　　于止风认认真真，彻头彻尾的洗漱一番，换了干净好看的衣服，才搬了三大泡沫箱，开着车朝市里去，直奔粼海酒店。

　　到的时候正好六点钟，酒店正忙碌的时段。

　　“哟，于小哥又有好东西了！”

　　“嗯，昨天海里现捞的，希望你们用得上。”

　　看到是他来兜售，李亮和万主厨亲子出来，只掀开盖子看了一眼，就笑得好似发了年终奖，按照行情立刻结账。虽然以前齐总下过令说不要于小哥的海鲜，可后来不是又要了么？亲自陪他在店里吃晚饭，还把冒犯他的客人赶出去，甚至直接让他住在专属房间里……

　　这年头，凡事无绝对的。

　　总之，这么好的海鲜，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完全不用愁采购，收了是绝对不会触犯圣旨的。

　　“于小哥，今天齐总不在店里，你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李经理本着宁栽花不栽刺的原则，很愿意做个好人。

　　没想到齐简的消息就这样进入了耳里，于止风忍不住就问：“那他在哪里？”

　　李经理忽然笑了一下。

　　好似被人看透了什么，于止风顿时红了脸，意识到自己的过激反应，心里唾弃自己。而且，人家未必知道。

　　哪知，这次李经理还真知道，“齐总生病了，大概是发高烧，下午被聂助理强制架去医院打点滴，所以大家都知道，这会儿应该回家了吧。唉，齐总他工作太拼命，累着了吧……”

　　“李经理你先忙，我走了！”

　　还没听完，于止风就风一阵跳上车跑了。

　　李经理愣了一下，感叹一声年轻人的身体真灵活，板着脸回去继续工作。

　　导航里输入“浮世逸庭”，距离当前十公里，预计到达时间七点五分。于止风恨不得一脚油门踩到底，可偏偏要从南到北穿过市中心，现在又是下班时间，走走停停，让人无端焦虑。

　　前天见面还好好的，一个成年人说病倒就病倒，果然还是应该提前打个电话……

　　他要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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