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也听说》斐然阿

4、第 4 章

　　坏就坏在那晚的谢师宴。
　　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即将离别的伤感和终于摆脱沉重学业的兴奋，以及其他各种不知名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每个人都喝了很多。满脸通红。
　　许多人都借着酒意向自己倾慕的人表白，有些或是得到了好的结果，有些或是被拒绝。但没有人会为此介怀，因为这是如此美好的一个夜晚啊。
　　林清朗也喝了很多。在此之前他一直是个循规蹈矩的乖宝宝，从未沾过酒，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的。
　　所以，这晚他醉得几乎不知今夕何夕了。
　　散了席，有些人组了第二摊，顾念见林清朗已经醉得倚着墙坐到地上去了，便推了邀请，扛着林清朗回家。
　　好在他的酒品极好，也不胡乱吵闹，只是安安静静地伏在顾念的背上。

　　夜晚的清风倒是凉爽，因为他们俩人的家离得酒店比较近，约摸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顾念出于想给林清朗醒醒酒的考量，所以没有打车，而是一路背着他走回去的。
　　途中林清朗似乎清醒了一些，感觉是有人背着自己，弱弱地挣扎了一下。
　　“喂，别动。”
　　顾念醇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此刻林清朗才意识到是顾念背着自己。
　　顾念出门前才洗的澡，所以发梢的洗发水的味道很容易就闯进林清朗的鼻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想着：啊！这果然就是顾念的味道。仅仅就是这么一个味道，他的某处竟然不可遏制地有了反应。
　　两个人紧密地贴着，顾念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反应，虽然同为男性对彼此也很了解，但多少会有些尴尬。
　　可他又不好马上把林清朗放下，那倒显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只好就这样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僵硬地背着他。
　　林清朗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比方才更紧地搂住他，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柔软的头发弄得顾念的脖子有些痒。
　　“喂！”顾念低低地唤了一声，企图能让他清醒一些。
　　可是林清朗不仅不为所动，反而更加用力地搂紧顾念，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的忍耐，这么多年看得到摸得到却无法说出口的痛苦，都统统在这个静谧又美好的月夜全部倾泻了出来。

　　“喂！你怎么了？”林清朗突如其来的情绪崩溃让顾念有些莫名，他把林清朗放下来，扶着他在路边坐下来，看着他哭得难看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毕业而已嘛！有什么好难过的！”想来想去，除了会是惆怅毕业的分离，他也想不到别的缘由。又轻声安慰道，“而且你看，我们成绩差不多，到时候可以填一个学校，就算填不了一个学校，也可以到一个城市去啊。这个不是之前就说好了的吗？有我陪你，你还难过什么啊！”
　　林清朗没有回答，可哭声却没停止。
　　顾念本来就不太会安慰人，林清朗又什么都不肯说，几句话翻来覆去地念叨了几遍，见还是没用，就只好坐在他的身旁陪着他。
　　过了很久，林清朗的哭声弱了许多，顾念看见他抬起泪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这副神情是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的。
　　不安，踌躇，悲伤，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顾念心里警铃大作，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要林清朗一开口，一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而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着急着想要打断，可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