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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生离死别徒悲凉 ...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意思,这章替换晚了,原本都码好了,但读下来不合适,就推到重写了,还望小可爱们理解。
  •   周围剩下的几十名清兵还在与陈近南等人恶斗,他们奉命要捉拿延平王府的二位公子,自然也顾不得旁人,见蔚安安等几女在一旁虎视眈眈,还以为是岛上的居民,也没有趁机围攻而上,主要目标还是陈近南等人。

      蔚安安还在源源不断的为阿珂输送内力,额头冒出了汗珠,直到阿珂微微睁眸,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动“孩子.....孩子....”

      苏荃、方怡、曾柔、建宁、双儿、沐剑屏见她醒来,均是面有欢喜之色,既而脸色一变,望着她身下殷红的血迹,眼中皆是忧伤。

      “别说话,你现在....需要好好养身子...其他的...不要管....”蔚安安清俊的脸庞微微抽动,狭长的双眸中充满了水雾,纵是倔强着不让泪珠滴落,可还是忍不住一颗、接着一颗的滚落,她与阿珂的孩子...还未曾见过这世间的美好,便这么没了,嘶哑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心中伤痛如洪水溃提,难以抑制。

      忽然间不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公子!”

      紧接着便是陈近南震惊的大叫“世子!徐....你!”

      众人皆是一怔,蔚安安大脑一片空白,转头看去,只见数柄钢刃齐齐没入郑克臧的身体中,他神色震惊,身子后退了几步,手中长剑插入沙滩上,努力的不让自己摔倒,紧接着一柄钢刀捅入心脏,穿过了背部,刀刃不断滴着血迹。

      他抬头望去,竟是一直在他身边保护的徐天川和天地会的会众突施毒手,英挺的剑眉拧成一团,说道“为...甚么....”再也忍受不住,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徐天川神色冰冷,并未回答,抽回了钢刀,其他会众见状也一齐抽回了钢刀,兵刃上鲜艳的红色,着实刺眼。

      “大哥!”蔚安安见他挺拔的身体缓缓倒在沙滩上,双目通红,声嘶力竭,悲痛万分。

      周围几女也均感凄恻,苏荃叹声道“过去罢,阿珂这边我们照顾....”

      蔚安安只感觉耳中一片嗡嗡之声,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到郑克臧身边,徐天川知道他的厉害,急忙招手,带着手下会众来到发愣的施琅身边,举刀低声说道“施将军!难道你想背叛皇上吗?皇上对你可是有天高地厚之恩!”

      施琅心惊胆战,原来他是皇上安排在郑王府的卧底,一时间手足无措,看着即将逝去的世子,心中恍然悲凉。

      陈近南大怒,没想到天地会又出叛徒,喝骂道“徐天川!你竟然以下犯上,谋害世子!不斩你人头,无法向郑王爷交待!”

      徐天川对他喝骂不理不睬,低声说道“施将军,你还在犹豫不决?你还想着投奔郑王府?你可不要忘了,现在世子已死,你要是回了郑王府,董太妃能饶过你?”

      施琅把心一横,当即叫喊道“众官兵听令,世子已死,捉拿反贼头子陈近南、冯锡范、郑二公子,若擒得一人者,连升三级,赏金万两!”

      原本剩下的几十名官兵,心中发怵,想回到大船上寻找增援,如今一听,纷纷热血上涌,握紧了手中的兵刃,朝陈近南等人冲了去。

      郑克塽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瑟瑟发抖,躲在陈近南和冯锡范身后,冯锡范两只小眼睛眯了起来,当即说道“军师,现在重要的事情是保护二公子的安全,眼下世子出事,二公子更加不能有事,否则王爷若是连失两子的话,肯定会备受打击...”

      陈近南悲痛万分,听他说的确是也有道理,当即将郑克塽护在身后,说道“不错,冯大哥,咱们联手对付这些鞑子兵,千万不能让二公子有事。”

      两人护着郑克塽与几十名鞑子兵恶斗起来,可陈近南却没有发现,冯锡范并未出全力,总是轻飘飘的出击几下,将鞑子兵打翻在地,他们随后又站起来围攻。

      蔚安安和郑清来到郑克臧身边,两人眼中皆是悲痛,看他身上众多的伤口,全部刺中要害,还有心脏的一刀,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能救他性命。

      “大哥...我给你疗伤....你不会有事...”蔚安安泣不成声,扶起郑克臧,朝他不断输送内力,盼望能有奇迹发生。她虽和郑克臧相处时日短暂,但每次相聚,大哥总是对她无比迁就,而且数次在陈近南面前处处维护,此刻见他立时就要死去,他对自己的仁爱、宽厚的爱护,立刻充满胸臆,恨不得代替他死去。

      郑清一个沉默粗犷的汉子,也是泪流满面,恨恨说道“公子,我擒了陈近南,禀告王爷,灭了天地会,给你报仇!”

      郑克臧口中不断流出鲜血,咳嗽几声,努力说道“与他无关.....看来...这一局...终是皇上...赢了...郑王府...毁已...”

      蔚安安掌心内力不断输送,心中一沉,颤声道“大哥,你说是皇上要杀你?”

      郑克臧说道“他和我之间....必将死一个....”

      郑清恨恨说道“那我就去杀了鞑子皇帝!”

      郑克臧身子一颤,抓紧他的手臂,说道“你杀不了皇帝....我不准...不要枉送了性命...”

      郑清说道“可是公子...”他神情焦急,眼泪急的吧嗒吧嗒的掉落。

      郑克臧武功不高,此时还有内息,全靠着蔚安安源源不断的内力吊着一口气,虚弱的说道“二弟,我有件...事...想托付给你...”

      蔚安安点头着急说道“大哥,你尽管说,我绝对替你做到。”

      郑克臧气若游丝说道“香君....和孩子...还在郑王府,放郑克塽回去...让董太妃善待....香君和孩子....若是你有空闲...想办法..咳咳...把香君和孩子接出王府....”

      他越咳血流的越多,蔚安安泣声道“我知道了,大哥,你先别说话了。我会让郑克塽那王八蛋好好对待大嫂,他要是敢对大嫂不敬,我活扒了他的皮!”

      郑克臧说道“有你承诺....我死而无憾...阿清,你以后跟着...安安...听候他差遣,不得有违....”

      郑清低头说道“是,公子。”

      郑克臧呼了一口长气,缓缓说道“只可惜...我与香君...不能再与二弟畅饮...一番....你我来世...还...”他声音越说越低,直到有出气无进气,就此死去。

      蔚安安继续朝他体内输送内力,大叫道“大哥!”她声嘶力竭,伤痛如大山一样压来,可是无论输多少内力,郑克臧再无半点声息。

      郑清紧握刀柄,悲戚道“公子!”

      蔚安安无力的垂下手,抱着他渐凉的尸体,哭道“大哥!大哥!你就这么走了....”她与郑克臧真心相交,感情颇深,此刻大哥逝世,她心中无比悲戚,这世上又少了一个知她、懂她、爱护、迁就她的人了。

      不远处,一直与陈近南、冯锡范、郑克塽恶斗的几十名官兵,已经被陈近南杀得只剩十来名官兵,冯锡范在一旁只是稍稍出力而已,累的陈近南内息不足,堪堪喘气。

      那十来名官兵不敢在上前,围在了周围,谁也不敢先上去送死。

      徐天川看世子已死,周围官兵也已经被杀的只剩十来名,当即低声道“施将军,眼下世子已死,你已经立了大功了,咱们先撤离此岛,也好向皇上交差。”

      施琅思虑一下,朗声叫道“军师,你是义气深重。可是世子已死,郑家的奴才,我是做不了的....告辞....大家快撤,上小艇,回大船!”

      众官兵一听,纷纷朝岸边跑去,登上了小艇,拼命往大船上划着。

      陈近南一愣,当即叫道“施琅,你如何对得起世子殿下.....”忽然背上一痛,一柄长剑从背后刺入,透出胸口许多。

      这一剑是郑克塽在他背后忽施暗算,凭着陈近南的武功,便是十个郑克塽也杀他不得,但他先前恶斗几十名官兵,内息不稳,再加上世子出事,施琅要走,一时分心,却万万没想到一直舍命相护的郑二公子会下此毒手。

      苏荃等几女护着阿珂,看着周围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瞠目结舌,却不想参与其中的纷争。

      徐天川见陈近南中剑,哈哈大笑“总舵主,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现在是朝廷的天下,什么反清复明的大梦,你还是醒醒吧,最起码你是看不见了。”

      陈近南捂着胸口,他功力深湛,内息未散,咒骂道“你这个...狗贼!竟然当起了汉奸....我真是瞎了眼...让你害了世子...我对不起王爷...”

      徐天川冷哼一声道“死到临头,还在嘴硬。当汉奸的又不止我一个,你回头看看是郑二公子要和皇上合作的,这么说来,他岂不也是汉奸了?”

      陈近南不可置信的回头,只见冯锡范说道“徐大哥,我们答应除掉陈近南,若是归顺朝廷的话,皇上可会遵守承诺,封我家公子为公爵么?”

      徐天川笑道“冯队长不必担忧,皇上白纸黑字,已在密信中写明,郑二公子还不相信皇上的圣旨么?你们若要归顺,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蔚安安一字一句的听入耳中,原来康熙对付郑家早有准备,除掉一个风际中,还会出来一个徐天川,除掉了徐天川,下一个又是谁呢?小玄子,你真的越来越像个皇帝,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只为得到想要的结果。

      陈近南大怒道“你....这个败类...国姓爷好...不容易创下的基业...全毁在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的手中....”

      冯锡范哼道“愚人之见。与其窝在台湾做什么小小的郡王公子,为何不投奔朝廷,做正一品的公爵。”

      陈近南气急攻心,倒在沙滩上,捂着胸口,十分痛苦,神色懊悔愤恨。

      蔚安安站起身,冲徐天川沉声道“你杀了我大哥,留下命来,给我大哥陪葬!”

      郑清扛着大刀,走到她身边,一脸愤恨,对徐天川、冯锡范郑克塽三人怒目而视,想要杀之而后快。

      徐天川瞧她满脸肃杀之气,心中发怵,朝后一退,深知她的厉害之处,当即说道“冯队长,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可要共同对敌啊,否则皇上那边,你可是不好交代!”

      “多说无益!拿命来!”蔚安安反握匕首,径直朝他冲了过去。

      徐天川招呼周围兄弟一齐上,谁知她来势太猛,而且步伐精奇,四五个人都拦不住她,四五柄兵刃朝她周身砍去,却是一一落空,只听得“镪、镪”几声,那些兵刃应声而断。

      眨眼之间,就听到几声惨叫,只见他们身中数刀,身上布满鲜血,受伤位置与郑克臧受伤位置一模一样。

      蔚安安犹如杀神,用匕首缓慢的割开一个又一个倒地之人的气管,慢慢走到徐天川面前,血珠不断的从刀刃尖处滴下,地上的几人挣扎着捂着脖子,神色扭曲,过了一会,才缓缓死去,睁大了眼睛。

      徐天川见到他们的惨状,不由得脖子一凉,咽了下口水,握着钢刀的手有些发抖,急忙说道“魏香主,你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也应该知道皇命不可违,没有我,还会有别人的.....”

      蔚安安看着他,神情木然,如同看着一个死人,许久开口说道“我大哥在等着你。”

      听她嘶哑的声音,徐天川只感觉头皮发麻,还未等反应过来,她已经来到身前,徐天川举刀便砍,只见她身形如鬼魅,下一秒便换了方位,他腰间突发寒意,当即朝后没形象的一滚,躲开了刺来的匕首。

      徐天川深知匕首的锋利,并未用钢刀硬拼,手臂忽然暴涨几丈朝她手腕擒去,霎时间又连续变幻三招,掌拍、肘压、拳击、其手法十分凌厉。

      蔚安安见招拆招,将其手法一一化开,心中微微吃惊,没想到徐天川隐藏那么久,实力不可小觑,甚至比起风际中还要厉害几分。

      徐天川也是大为吃惊,这小子武功进步如此之快,需要速战速决才是。

      两人再度交手,电光火石间,二人已经过了十几招,斗的不相上下。

      冯锡范见他二人斗得正酣,抽出长剑,朝蔚安安后心猛刺,只听得“铮”的一声,长剑便再也往前不了半分,郑清横刀在前阻挡住了剑尖,怒道“狗杂碎,先过你爷爷我这关!”

      “找死!”冯锡范脸色阴沉,手中长剑猛刺、轻挑、横划,全部被郑清的钢刀一一阻挡,两人在新仇旧恨中,斗得越发凶悍凌厉。

      两方打的不相上下,甚是激烈,施琅见状拔足飞奔,跳入海中,朝大船游去。

      “啊!”徐天川吃痛大叫,身上已有七八个伤口,却都不轻不重,他深知蔚安安心中怒气滔天,定要非要好好折磨自己,于是故意卖了个破绽,将左肋下完全暴露。

      果不其然,蔚安安匕首突然斜刺,徐天川急忙钢刀挡在肋前,只听得嗤的一响,手中钢刀从中间断掉,左掌猛拍三掌,飘忽不定,蔚安安大惊,急忙用神行百变闪躲,躲开了先前两掌,孰不知前两掌是虚,最后一掌是实,神行百变身法纵然精奇,但徐天川早已见识过其步伐的奇妙,早已有所防范,将手中断刀朝她掷去。

      蔚安安身形一顿,踢出一脚,那断了的钢刀直直飞出,跌落在海中,在这稍微停顿之时,那凌然的掌风已到面前,她急忙用匕首横削,谁知那掌风忽变,朝她小腹拍去,蔚安安急忙手臂朝下探去阻挡,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凌厉的掌风拍在受伤的小臂之上,不由得让她“蹬蹬”后退几步,原本快好的伤口再次撕裂,手掌微微颤抖,撕裂的疼痛让她手中无力,将匕首拿在另一手中。

      徐天川老眼精光乍现,瞧出她手臂受伤,脚尖从地上挑起一柄兵刃,朝她疾速攻去,招招狠辣,专攻她受伤之处,蔚安安急忙招架,可另一手使用匕首不习惯,一时间处处受限,受于下风。

      另一边,冯锡范长剑宛如银蛇狂舞,剑光如夜空中的冷星,方位变换,令人看不清攻击哪个方向,郑清被冯锡范击得连连败退,身上已被刺了好几个血窟窿,钢刀渐渐缓顿,不如之前迅猛。

      冯锡范顺势左手拍出一掌,郑清与他对掌,右手钢刀朝他双腿削去,冯锡范一个跃起,调转了方向,身子微屈,右腿朝前一顶,顶住了刀背,长剑狠刺在他虎口之处。

      “啊!”郑清吃痛,手掌微松,在这转瞬之间,冯锡范手掌拍向刀柄,将钢刀从他手中卸下,紧跟着一脚,将他踢出两三米远,其动作一气呵成,如柳叶般轻巧飘盈,还未等郑清站起,冯锡范朝他奔跃而去,长剑猛刺,就要结果了他性命。

      “这大恶人着实可恶!荃姐姐,你们照顾阿珂姐姐,我去帮忙!”双儿抬足朝冯锡范后心奔去。

      苏荃等几女忙叫道“双儿.....”一面担心看着蔚安安恶斗徐天川,恼怒自己武功不好,帮不上忙,苏荃要保护几女的安全,害怕郑克塽这狗贼突施暗算,不能上前相助,焦急拧起了柳眉。

      双儿解下腰间的软鞭,朝冯锡范后脑抽去,冯锡范感到脑后一阵凉意,心中大惊,忽然顿住脚步,猛然回身,一把将软鞭抓在手中,见对方是个小姑娘,沉声问道“你这小女子如此眼熟,哪里学来这般高强的武功?”

      “不许你这个大恶人伤害这位大哥!”双儿俏眸怒视,手腕抖了三抖,只听得“啪、啪”响声,软鞭带着内劲击了三下,将冯锡范手掌震得酸痛,松开了软鞭。

      冯锡范冷笑道“那就领教你这小女子的高招!”长剑一横,当即与双儿软鞭缠斗起来,郑清捂着胸口,从沙滩上站了起来,拾起自己的兵刃,也加入了战局,可冯锡范一柄长剑游走在两人之间,却能轻松应对,毫发无伤。

      徐天川与蔚安安恶斗良久,内息已乱,不由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反观蔚安安虽有受伤弱点,但气息依旧平稳,她之前给阿珂、郑克臧不停的输送过内力,徐天川越发的心惊胆战,稍一分心,手中兵刃便被匕首削断,身子朝后踉跄两步。

      蔚安安将匕首猛的朝他掷去,带着浑厚的内劲,快如闪电,徐天川大惊失色,感受到彻骨寒意,举起断刃阻挡,谁知匕首太过锋利,直直穿透断刃,插入了他肩骨之中,不禁发出惨痛的嚎叫。

      紧接着蔚安安拍出几掌五毒掌,打在他身上的各个大穴,阴毒的掌力瞬间走遍他的全身,顿时感觉身体如同被烈火焚烧,又剧痛奇痒,哪还有什么精力对敌,徐天川哀嚎着,不断的在身上抓痒,痛苦叫道“好痒啊...好热啊...痒死我了....”

      转眼间他身上便血淋漓的,蔚安安神色森然,将他的双臂生生扭断,拿着匕首,一步步的逼近,徐天川见死到临头,求饶道“魏香主...你饶我一命....难道你不想知道天地会中还有谁是皇上派的卧底么...我.....”

      还未等他说完,那充满寒意的匕首已经捅进了他的心脏,徐天川瞪大了双眼,只觉得心上一凉,便没有了生息。

      冯锡范听得徐天川的惨叫,暗道不好,需先和公子逃走才是,于是运上全部功力,将郑清打倒在地,长剑回身猛刺,双儿大惊,软鞭疾出缠住他的手腕,冯锡范长剑横划,将软鞭生生削断,银光晃动,直指双儿咽喉。

      双儿没有武器傍身,他来的又极快,在这生死时刻,郑清纵身飞挡在双儿身前,将她推开,挡住了这致命一剑,长剑当胸穿过,却也刺在了双儿肩头之处。

      双儿哭喊道“郑大哥!”

      蔚安安解决完徐天川,听得双儿的哭喊,回头叫道“双儿!阿清大哥!”她斜身疾出,使出神行百变,朝冯锡范猛然冲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冯锡范大惊之下,出手点住了双儿穴道,将她挟持在身前,惊叫道“魏安!你不想让这小女子死,就不要过来!”

      蔚安安离他三步之外,停了下来,一字一句的说道“放开她,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冯锡范心中泛起从未有过的害怕,当即说道“她现在是我的人质,我和二公子要离开这个小岛,等着离岛之后,自然会放开这小女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招呼郑克塽过来,他二人挟持着双儿缓缓往岸边走去。

      蔚安安握着匕首,一步步的靠近,她从未如此想杀一个人,眼底泛着通红的杀意,却不敢妄动,唯恐双儿有性命之忧。

      曾柔等几女见情况突转,心中焦急,忙说道“荃姐姐,这可如何是好,双儿妹妹被他们挟持了。”

      苏荃朝岸边望去,看不远处有突起的礁石,心中有了主意,说道“我到有一个法子,怡妹妹需要你出手了。”说着凑近方怡耳边嘱咐了几句。

      方怡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说道“当真是个好办法,我这就去。”

      众女见她悄手悄脚的朝礁石挪去,又朝岸边看去,只见冯锡范小心翼翼的与蔚安安对峙,又要护着郑克塽,没有发现方怡的靠近,心中都提着一口气。

      眼见冯锡范和郑克塽来到岸边,郑克塽看着唯一剩下的小艇,说道“冯师傅...这小艇有些漏水啊。”

      冯锡范微微侧头看去,果然小艇中有个口子,可当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说道“公子,咱们先离开再说,这口子不大,咱们把水舀出去,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郑克塽连连点头,他实在不想在这个小岛上呆着了,急忙从小艇中不断的舀水出来,好不容易将漏的海水全部舀干净,欢喜的说道“冯师傅,已经弄好了。”

      正当冯锡范回头看去的时候,方怡从礁石后站了起来,右手在腰间“含沙射影”的机括上力掀起,嗤嗤嗤的声响,一蓬细如牛毛的钢针急射而出,尽数都打在了冯锡范和郑克塽身上。

      冯锡范和郑克塽大声的惨叫,倒在沙滩上不停的翻滚,犹如杀猪似得大叫大嚷,身上全都沾满了沙子。何铁手谨遵师训,一切阴险剧毒摒弃不用,这些个钢针上喂的只是麻药,并非是致命剧毒,否则以当年五毒教教主所传喂毒暗器,见血封喉,中者立毙。如今钢针入体,仍是麻痒难当,两人全身如同有几百只蝎子、蜈蚣一齐咬噬一般,冯锡范武功虽高,身体硬朗,但依旧忍不住的呼叫不绝。

      双儿被他顺势往前一拥,蔚安安急忙抱住双儿柔软的身子,给她解了穴道,说道“双儿,还好你没事。”

      双儿忍不住大哭道“是郑大哥救了我,他为了救我,受了大恶人一剑....”

      方怡欢喜的大叫道“打中了!打中了!安安,荃姐姐,我打中他们了!”

      苏荃等几女顿时松了口气,面露喜色,苏荃说道“走,咱们过去。”

      几女抬着昏厥的阿珂,朝岸边走去,看到冯锡范和郑克塽二人的情况,苏荃、方怡、沐剑屏、建宁、曾柔都相顾骇然,当时洪安通也中了钢针,也没有这样的惨状,却不知洪安通武功高深莫测,天下间少有人能比,自然能拖延麻药发作的时间。

      蔚安安和双儿急奔到郑清身前,蹲下身去,扶着他的身子,急唤道“阿清大哥!”

      郑清缓缓抬眼,见双儿无恙,扯了扯嘴角,微笑道“这位...姑娘没事..便好....”

      蔚安安眼泪唰唰的留下,哭道“阿清大哥,对不起....”

      郑清笑道“魏兄弟...不要说对不起....我..很高兴...能去陪着公子....你不要忘了....答应公子的事情....”

      “我不会忘记的,阿清大哥。”蔚安安感觉到他身子发冷,再也难支撑,双儿哭的泣不成声。

      郑清努力的朝郑克臧的尸身看去,微弱的说道“魏...兄弟...把我葬在...公子身边....我....”说着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闭上了双眼。

      蔚安安哭道“我会的,阿清大哥。我会的。”

      苏荃等几女围在她身畔,见这顶天立地的汉子已死,心中皆是忧伤,眼圈通红。

      蔚安安悲不自胜,接连的生离死别,她着实有些承受不住,苏荃轻抚她的肩头,柔声道“安安,坚强起来,你大哥并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蔚安安哭道“再也没有对我好的大哥了...再也没有了....”

      她这般的脆弱让苏荃心疼,要岔开她的悲哀之情,说道“那他们两个狗贼呢?怎么处置?”

      蔚安安眼神忽然变得阴暗,起身走到冯锡范和郑克塽身前,攥起拳头朝两人身上不断的招呼,每一拳带着少许内劲,打的二人不断惨叫哀嚎。

      郑克塽身上毒针比冯锡范要少,此刻麻药劲稍过,大叫哀求道“魏...魏兄弟,你放过我罢....我...并未杀....”说到杀字便立即住嘴,害怕她又提起陈近南之事,只得求饶说道“只要魏香主...放过我....任凭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凌厉的拳风忽然停了下来,郑克塽和冯锡范早已被打的鼻青脸肿,嘴角鲜血直流,蔚安安嘶哑问道“这是你说的?什么条件都答应?”

      郑克塽见她如同野兽般的样子,已然心胆俱裂,急忙说道“是...是....请魏香主明示。”

      蔚安安冷声说道“若是饶你一命,你能做到?”

      郑克塽见有一线生机,急忙说道“自然....为了魏香主...上刀山下油锅,也是万死不辞。”

      蔚安安讽刺一笑,说道“放你回台湾以后,将我大嫂和孩子送出王府,自然有人接应她们,若是让我知道你敢对我大嫂和孩子不敬,你就等着肠穿肚烂而死罢!”说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名黑丸,捏着郑克塽的脸,屈指将一枚黑丸弹入他口中,又将另一枚黑丸给冯锡范喂下。

      两人服下之后,顿时觉得一股腥臭之气在口腔回荡,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可见其毒性猛烈,郑克塽吓得哆哆嗦嗦,身似筛糠,连连说道“我自是不敢怠慢....一切都听从魏香主的吩咐...”

      蔚安安看着旁边的冯锡范愤怒的神色,露出玩味的笑容,说道“一剑无血,冯锡范,我不会杀你,杀了你太便宜了,要留着你活着受罪。”说罢掌中聚力,猛的朝他丹田处拍去。

      “啊!”冯锡范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内息被全部打散,再也凝聚不了,那如万斤的重锤砸在身体的疼痛感,更是让他快要疼晕过去,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变得更像一副病痨鬼的样子。

      蔚安安笑意渐浓,心中的恨意稍稍舒缓,笑道“我倒也看看,你没了武功,还怎么叫一剑无血。”说着拔出靴中的匕首,在他两侧的琵琶骨处,来回的比量着。

      郑克塽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两块琵琶骨,算我另送你的礼物。”蔚安安用匕首捅穿了他两边的琵琶骨,还在里面划了一刀,就算是他将伤势养好,也只能是做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人了。

      冯锡范痛的牙齿都要咬碎了,全身不停的发抖,再也肯不哀叫一声,蔚安安惊奇说道“咦?挺硬汉么?”

      郑克塽只感觉她太恐怖了,一时间吓得尿了裤子,哭声求饶道“魏香主...还请...您高抬贵手....我....”

      蔚安安嫌弃的皱眉,将匕首插入靴中,阴沉说道“你回了台湾要是不将大嫂和孩子送出王府,就等着七窍流血,肠穿肚烂罢,一命换一命。”

      郑克塽连连磕头说道“我一回到王府,便立刻将嫂夫人和孩子恭恭敬敬送出王府,到时候还请魏香主大恩大德,赠予我和冯师傅解药。”

      蔚安安将他和冯锡范踢入海中,骂道“滚吧。”

      郑克塽喝了一大口海水,卑躬屈膝笑道“是、是,多谢魏香主。”他扶着晕死过去的冯锡范找了小艇,片刻都不敢耽误的向海中划去,茫茫大海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等冯师傅醒来,再作打算,想想蔚安安吓人的模样,又着急的划出数十丈,这才松了口气,瘫倒在小艇上。

      建宁怒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苏荃看她阴沉的模样,总是难泯丧兄之痛,挽起她的胳膊,柔声道“安安,你还有我们,不要这个样子...我们会害怕的。”

      蔚安安回头看她,眼中皆是柔情,说道“对不起,我失态了。”看着昏厥的阿珂,探了探鼻息,又搭了搭脉,见一切正常,这才放下心来,想起失去孩子,心中伤痛,脸上闪过忧伤。

      她看到曾柔胳膊上的伤口,说道“柔儿,你胳膊受伤了,需要赶紧包扎一下。”

      曾柔摇头说道“我的是小伤,你瞧你手臂的伤口又撕裂了,这下不养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

      蔚安安包扎手臂的纱布全部染红,刚刚不觉得有甚么,如今放松下来,竟毫无力气抬起,暗叹一声,她看到陈近南仰天到地,神色复杂,走了上前,只见他早已气绝身亡,双目圆睁,神色震惊。

      她蹲下身去,伸手将陈近南圆睁的眼睛合闭了上,沉声道“师父,你我这名义上的师徒终是缘份尽了,你我之间,各不相欠了。”他虽然对自己百般利用,但一生对郑王爷却是忠心耿耿,如今惨死在小岛上,倒也添了一丝悲凉。

      蔚安安和苏荃等几女朝沙滩看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尸身和鲜血,处处透着血腥味,这场杀戮恐怕需好几天才能让海浪冲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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