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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又同他切磋过一场后,我找了父亲,想问问他对于此事的意见。

      “甚好,”父亲站起身,捋须大笑,“我们这蓬莱岛上三脉,嫡系之间原本便要通婚,如今你们彼此知根知底,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也是一桩美事。”

      我仔细想了想,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嫁给他,却也没有不嫁给他的理由。

      况且,若是嫁给他,母亲留下来的苍天君之位,感觉上离我也没有那般远。

      于是,蓬莱两大世家联姻。

      知道的人无一不说——天赐良缘,极好。

      答应了提亲后,他在我眼里便不再是那个讨厌的刺毛豚了,以前是我总揪着小时候的那点事情不放,其实仔细想想,父亲说的也对。

      纵观蓬莱乃至中原,他也堪称一句天纵奇才,不但武艺悟性与我旗鼓相当,形容也是俊美风流,还未到及冠,岛上已经有无数姑娘暗抛媚眼,各种殷勤,若不是他不解风情,恐怕现在连孩子都抱上了。

      好友问,这样的男人,除了性子傲一点没别的毛病,眼里除了武学便只有你,你还奢求什么呢?

      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真正让我动心的,却是我们订婚前那一日,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群鸟披霞而来,在岛边盘旋,如同海面掀起的巨浪,巍为壮阔。

      他问,“鸾儿,欢喜吗?”

      那个霎那,我必须承认,自己动心了。

      也许父亲说得对,凡事太过要强,并不是好事,我也该放下对有些事的执念,先学着善待身边的人才好。

      “乾哥,我甚是欢喜。”我把手放到他的手背上,迎着他惊讶的视线轻轻一笑,“沧鸾性子不算顶好,承蒙乾哥爱惜,若你不改初衷,余生,我便与你为伴,共担风雨,同赏河山。

      从此,你我一家,再无二心。”

      “鸾儿,”他高兴极了,甚至差点咬到舌头,“若能娶得你做妻子,我定然好好疼惜,用尽平生所学护你周全,你我一家,再无二心!”

      ***

      婚后的生活,果然如父亲所料,琴瑟和鸣。

      虽然大多数情况并没改变,我们依旧一起习武对弈,唯一改变的,便是我们会在清晨,一同迎接岛上的阳光。

      有一天,乾哥兴冲冲的跑进了屋子,“阿鸾,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也有好消息想要告诉他,不过见他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就没有打断。

      他拉着我的手就要带我出门,“前些日子岛上的养雕人改了驯养的法子,颇有成效,现下新的蛋已经孵化完毕,我刚刚去看了,果然是多了不少小雕,而且看着较以往壮硕许多。有一双我瞧着格外精神,不如我们也试试那新的训雕之法?”

      “好,”我按住他抓着我手臂的手,“你先缓缓,我也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

      “什么?”

      我低头,下意识把手放上了肚子。

      他恍然一瞬,突然狂喜:“我们有孩子了?阿鸾,我们有孩子了?!”

      他伸手似乎想要抱住我,快碰到的时候,却又把手收了回去。

      “这么大的事情,我要赶紧回家和他们说。”

      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太舒服,“只是刚刚怀孕,何必大肆宣扬,我连父亲都还没有告诉。”

      “父亲一直盼望着我们能有个孩子,这样一来,我们两家的联系便又更紧密了一些...”他说着说着住了嘴,似乎看出我神色不对,小心翼翼靠过来,搂着我的腰,保证道。

      “鸾儿,你放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我会好好待你,也会把世上最好的东西给我们孩儿。”

      听他这么说,我刚刚升起的那份不愉也消失了许多。

      言犹在耳,但谁又能料想,在我生下宇轩之后不到三年就发生了变故。

      “其实师父有些功法传了你,没传我罢。”他在切磋中输给了我,十分郁闷,再次问出了这句话。

      “或许吧。”

      “说是一家人,可是却都瞒着我,你这个样子,又哪里像把我当成一家人?!”

      我只能沉默,说什么呢,告诉他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秘不外传的功法,真的便只是他输给了我,而我天赋悟性比他略胜一筹,如此而已。

      乾哥的性子这般自负,若是和他说实话,他不但不会信,反而会同我争吵,这两年,宇轩一天天长大,他倒是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那我想知道我母亲曾做过的事,你能否告知于我?”

      “你明明知道的,九天的事情,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你为何要为难我。”

      他甩袖离去,听闻弟子说,他是去天圆地方阁闭关了。

      这些时日以来,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在吵完架以后,拂袖离去,同我冷战个十天半月的再重新出现。

      我以为这次也是一样,谁知他竟然能跑去天圆地方阁一呆就是六年。

      别说好好对待孩子,宇轩问起父亲的时候,都还只能靠我口述,辅以画像来告诉他,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此时有夫不如无。

      然而更让我料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纵然去天圆地方阁不见人影,纵然研究那劳什子神功,之前好歹还是在岛上,这回他出关可是了不得,竟然凭空消失了。

      一直到他在中原闯出名头,我才知道,他竟然是铁了心要在外头闯荡,再也不想回蓬莱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龙当在天,而非浅滩嬉戏。

      他瞧着自己是天下无双至尊豪杰,我看他就是被外人的吹捧赞誉晕了头。

      也是,岛上他无论如何也只是个晚辈,还有我压着一头,说什么不愿意回蓬莱,大约只是不愿意见我,不愿意见父亲罢了。

      到了外面,天高任鸟飞,倒是快活得紧。

      父亲之所以不愿让我继承九天之位,是怕我受不住这偌大荣耀下的凶险,还有责任。

      却不知道,纵然他没有松口,最终我还是被迫承担了所有。

      师兄不知是不是练武练的走火入魔了,竟然完全忘了蓬莱门规,在中原一路挑战,声名鹤起。

      我要在与尹家众人周旋,也要对两大家族众位弟子负责,还要时刻小心着外敌来袭,光是养育我的孩儿就已经让人疲惫,这些事情,哪样又轻松。

      我派门中诸人三催四请,他却一直不肯回来,眼看着门中诸位长老已怒极,诸位弟子又打不过他,我虽然让他们随意出手,最终还是怕伤了弟子性命,只能亲身前往。

      我在五毒教看到他的时候,几乎认不出来这人是我的夫君,也是,毕竟都过去快12年了。

      “若你再不回来,宇轩就真的不认得你这个父亲了。”

      然而哪怕是我已经将话说到那里,他依旧故我,甚至提出在和他切磋一场,如果他赢了,我们就再也不能去骚扰他这种话,于是我们两便又战了一次。

      我毕竟许久没有动手,而他在天圆地方阁六年却不是白呆的。

      我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落于下风,他还感慨道,“鸾儿,你退步了。”

      “也许是吧。”毕竟,你在外头专心与人切磋,我被诸多琐事缠身,身法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师兄你又哪曾记得,我之资质不在你之下,为何败于你,你可知晓?

      想来你是理解不了的。

      我只愿宇轩有你的天姿,却不像你这般轻狂。

      大丈夫行于世,若无担当,又算哪门子的英雄!

      趁他得意忘形,我忽然变了掌法,配合我的爱雕荧惑将他击落,封了经脉。

      一片砖瓦碎栎中,我叹息:“骄兵必败,夫君,这么多年过去,也未曾见你进步多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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