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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最近唐唐家搬了新家,不过无非是从院子这边搬到了院子对面那栋房子里去。院子里有五栋房,靠大门的左边横一栋,右边竖两栋,大门对面是一排煤房和车库,剩下的两栋也连在一起。陶家就在剩下的这两栋里,也在楼下银行的上面,这栋楼是分左右的,中间一个大楼梯,然后一个楼梯往左另一个往右。他家是右边那栋,唐唐家在他家楼下。
      他们家那栋也是院子里房子最小的,对面的房子是这边的两个大。唐唐爸爸好像在外面赚了钱就忙着让唐唐妈妈换个房子。
      搬家的几天后唐唐请陶文冶他们去家里玩,进门的时候还要换鞋,家里是铺了瓷砖的,相比之下陶家那水泥地略感寒碜。一进门就是客厅,门对面是沙发,软乎乎的那种,还有个很大的茶几。沙发后面是一个几乎占尽墙壁的贴花镜子。
      唐唐还有一个自己的房间,大大的衣柜和自己的书桌,这无疑是让陶文冶羡慕的。
      他家虽然小但也有三个小房间,不过家里人也多,陶中阳和女儿占了次卧,爷爷奶奶占了主卧,剩下一个房间是在角落里的,以前是拿来放杂物的,后来来亲戚就给整理出来做了客卧。塞下了一个小床和小柜子后几乎站不进人,唯一一个窗户还是连着厨房的那面墙上边开的一个小窗户。平时白天不开灯都黑漆漆的,晚上关了门不开灯就感觉自己躺进了棺材里。
      记得以前陶中友还在家的时候睡的就是那个房间,下午家里都没人他就带着儿子在家睡午觉。他睡着了几乎是房子塌了他都不一定会醒来,厨房的煤气漏了他也没半点意识。要不是那天下午朱小曼打牌输了钱回的早,陶文冶差点就留下了后遗症。
      唐唐的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一群小鬼头把家里翻了个遍。唐唐从电视机后面拖出一个小黑板说要给他们上课,讲的是五年级才教的数学题。除了陶文冶其他人都没怎么听懂,后来陶文冶还借唐唐的书看了好几遍,五年级的数学知识很快就全部给他搞明白了。
      相比之下他的语文就要差上很多,虽然平时都能考个九十多分但从来没考过满分,陶文冶也不喜欢翻来覆去的背那些古诗词,为什么那些古诗词不能像数学知识点一样跑进脑袋里呢,陶文冶是这么想的。
      有时候杨老师会让他们背课文,大概就是一篇极好的文章里选取最好的那段让他们背诵,背诵之后找家长签字。陶文冶最讨厌这样了,明明就不会考到还非得让你背下来,实在是意义不明。
      家里人从来不会问陶文冶的作业是不是写了,或者他在学校怎么样,更不会问今天要不要背课文。大多时候陶文冶会很自觉的写完或背完,但偶尔有那么两次他会不背可是又需要家长签字。
      卷子也是需要家长签字的,于是陶文冶会仿着上面的字迹依葫芦画瓢的写到课文旁边,有时候会写岔了,他觉得不好看就往上面糊了层涂改液。
      杨老师是个资深老师了,每一次检查字迹都会一个个叫上来检查,今天依旧如此。
      陶文冶做了坏事难免心中不安,连老师的手都不大敢看。杨老师用指甲把凝固涂改液刮下来一块,露出了下面写了不到一半的名字,心中也猜出了大概。她不是一个会给学生面子和尊严的老师,有错误就会说给全班人听,她大声的质问陶文冶的不对,还让他去黑板旁边和没背的同学一起站着,一站就是两节课。
      这样的老师难免引起学生心中不快,也使陶文冶愈发讨厌语文。相比之下颜老师就好多了,从来不会点名批评谁谁谁,或是罚站学生,有时候还会准备一些小糖果,谁要是回答对了题目就奖励谁。
      成功升到四年级的陶文冶熬成了一根老油条,语文课上写数学题,课文能不背就不背,作业能不写就不写。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一次语文抄生词他就没写,下午的时候还蹲在家门口玩新玩具,第二天杨老师临时起意要检查,并且一个个的检查。陶文冶随便翻了一页妄想滥竽充数,但很快就被看了出来,而没写的人必须去后面蹲马步。杨老师检查完所有人,陶文冶觉得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又疼又麻。
      杨老师觉得这还不够让他们长记性的,她一个个用教鞭抽手心,抽在手上先是疼,疼过之后就是麻,能麻一整节课。等到放学的时候手上是不会留印子的,最多手掌有点红,所以用教鞭抽手心在那个时候几乎每个老师都有做过。
      陶中阳上一年的时候结婚了,是在厂子里认识的一个男人,比她大上五六岁,两个人看对了眼很快就把婚结了。那个时候的陈文静也有了三岁多,对这些还不记事,但也分得清谁是亲爸。
      陈石和陶中阳离婚后就很少来过这边了,又常年在外打工,也就过年的时候回来几天。陈文静对于奶奶的印象只停留在过年的时候会给她塞很多糖。
      今年的冬天陶中阳跟着那个男人去了那边,听说也不是很远,朱小曼对于那个男人不是很满意,更多的是嫌他没钱。
      过年的时候陶中友依旧没有回来,陶中义也去了夏金莲娘家那边,还把儿子也带去了。除夕的时候朱小曼依旧按往年的习惯弄了火锅,家里天花板上起了一层白雾。陶代胜说过了这个年他就退休了,朱小曼问退休金多少,陶代胜也没个准,只说是有。
      大年初一陶文冶就被送去了外婆家,外婆家就要热闹很多,舅舅叫了一堆朋友来,其中有个外婆不让他脱鞋,大抵他们都明白原因也叫着不让。晚饭跟陶家的火锅不一样,是一大桌菜,不过小孩不让上桌吃。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老外婆家,陶文冶对老外婆的印象很深,不过大多来源于死去的老外公。老外公死的时候已经九十多岁了,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张扬带儿子去看过几次。陶文冶依稀记得老外公就躺在那,周围围了一圈圈的人,他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走的那天晚上陶文冶是在住院部门口等的,听说老外公最后回光返照的说了很多话,第二天就把身子送了回去。
      那之后老外婆一个人住在老家的房子,家里人劝也劝了,老人家说什么也不搬去跟任何一个人住。陶文冶偶尔也会想起老外公就站在土坡上面叫他,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老外婆最疼的就是那些个孙子孙女们,她房间后面是个小杂物房,老人家喜欢藏一些糖饼干在柜子里,等到过年的时候就从里面摸些出来给小孩吃。
      除了外婆这一家她还有四个女儿,都嫁了人有了孩子,有一家就在她家屋子的坡下面,还有一家也不远,隔着天桥就能看见。有家稍微远点但也就在隔壁村,最远的属四十多事生的小女儿,嫁去了广东,好些年没回来了。听说今年要回来,为此她又把隔壁房间好生装修,铺了地砖挂了蚊帐,还买了新被褥就怕在大城市生活习惯的女儿回来住不惯。
      陶文冶没在老外婆家过夜,以前有过,老外婆晚上打呼打的厉害,大半夜想上厕所还得出门去隔壁的厕所。晚上的农村夜风凉,吹的后背生冷,周围又都是树林子没得灯光,除了偶尔的狗吠只余下沙沙树声。
      他除了亲舅舅还有两个表舅,大表舅同亲舅一般大,是个老实古板的人。二表舅就比他大两岁,记得夏天的时候总带他去田里玩,他就追着跑。二表舅还有个外号,蝌蚪,他就追在后面叫蝌蚪舅舅。
      外婆家过年都是一家一家轮着吃,大年初二是在坡下面的姑外婆家吃。中午还没吃饭就嚷着要去接那个广东姑外婆,一群人站在灰尘滚滚的土泥路上等,外婆一家带着陶文冶没去,耻笑他们想巴结有钱人。
      小姑外婆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几个广东朋友,不怎么会说普通话,掺着一股子湾湾腔。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她的女儿,比陶文冶小一岁却比他大一个辈分。
      老外婆很疼这个外孙女,左一个满崽右一个满崽。他这个阿姨人小但鬼主意多的很,很会讨老外婆高兴。那时候农村的烧柴火做饭,老人家会囤一些柴在厨房,她就带着陶文冶上山捡干树枝。陶文冶是野惯了的孩子,不一会就捡了一堆捧在手里,他这个大城市里生活的阿姨就不行了,舍不得弄脏新衣服,手里攥着几根树枝。她用三言两语拿走了陶文冶的树枝,去跟老外婆邀功,老外婆夸了好几句还说要拿糖给她吃,陶文冶一直跟在阿姨后面,有些远,他就看着他的阿姨拿着自己捡的树枝去邀功。
      后来陶文冶很讨厌她,所有人问为什么他也不说,张扬也问过,他回答了,张扬骂他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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