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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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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劫?”风怀袖一脸冷静地侧过头去看身后的人,还颇有闲心地点评了几句,“在现代社会,你这么穿真的很像中二晚期的变态啊,你不觉得这样有点太醒目了吗。”
“别废话!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黑衣人将剑锋又往里送了几分,瞬间在风怀袖的脖子上印出一道红痕来,“小姑娘,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风怀袖拧着眉,微有些嫌恶地往后退了几分,随即又一脸勉强地点头:“行吧,你赶紧问吧,底下还有人睡觉呢,别那么大声。”
黑衣人被风怀袖这配合的态度搞得有点懵,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继续摆出一副并没有人能看到的凶神恶煞的表情。
“那条鱼在哪儿?”黑衣人压低了声音凶恶地问道,一边恐吓性地又晃了晃手里的剑,“就是昨天你拖回来的那条鱼,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那条鱼?”风怀袖挑了挑眉,觉得眼皮跳动的频率有减缓的趋势,然而这个消息却并不怎么令人高兴,她一字一句地确认道,“你们打扮成这幅样子半夜到我家房顶上来,就是为了一条鱼?”
“哼,多余的你并不需要知道,放心,除了那条鱼,你们这小破地方可没什么值得我们放在眼底的。”黑衣人继续恐吓道,“赶快说,那条鱼在哪里?”
“你猜。”风怀袖眨了眨眼,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单纯的笑。
“我警告你最好识相一点,否则——”
“否则什么。”
风怀袖歪了歪脑袋,裹在被子里的手伸出来一点,葱白的手指抵住了剑锋,她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仿佛什么脆弱易折的工艺品。
但就是这么一只看起来柔弱无力的手,就轻描淡写地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锋推开了几寸的距离。
甚至一只手都没用上,只是两根手指而已。
黑衣人脸色微变,未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觉眼前一花,再回神时手里的剑锋已经不见了踪影。
铮然一声轻响后,长剑稳稳地插|入了天台门侧,轻鸣着拦在隐藏着的另一位黑衣人面前。
剑锋到他的眼球之间只有不到两厘米的距离。
他眼前一黑,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天台边风怀袖掀开被子,一脚踹向面前这个黑衣人的膝弯,来不及的反应的人只觉得膝弯处一阵剧痛,随即便控制不住地跪了下去。
在拽着黑衣人的后领将他压跪在地上的同时,风怀袖一脚踩着凳子,压低了肩骨俯身落到面前人的肩侧,同时反手从后腰的位置摸出了一把短刀,指间灵巧地翻转一圈便抵在了黑衣人的颈侧。
整套动作流畅而自然,十足的恶霸山匪作态。
若抛开前情和不速之客们奇装异服的打扮,风怀袖反倒比较像上门打劫的那个。
“现在轮到我了。”风怀袖眯起眼,压低了声音,“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人做事?要那条鱼干什么?又是怎么找到我们门上的?除了你们还有什么人在找那条鱼?”
黑衣人冷汗直冒,却还死咬着不肯开口,将希望寄托在同伴身上,目光直往天台门那一侧的暗处移动。
“小丫头我警告你赶快给我放开我师弟,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暗处又窜出另一个黑衣人,举着剑大喝一声蹦向风怀袖的方向,“我们是绝对不会屈服于你们这种黑恶势力的!”
说得活像是风怀袖才是没礼貌地上门打劫的那个。
风怀袖一个带着杀气的眼神扫过去,反手一甩,短刀直接穿透了蹦过来的男人蒙脸的黑布,带着他整个人钉到了墙上。
疑似师兄的人赶紧捂住自己的脸,试图抢救自己掩盖身份的布料,然而未果,他与旁边那个正在拔墙上剑的人对视一眼,哆嗦了一下赶紧贴墙站好。
“你们妈妈没告诉你们去别人家做客要懂礼貌吗。”风怀袖从另一侧又抽出了一把刀,这回是一把粉红色外壳的美工刀,“我刚刚说过了吧,底下还有人睡觉呢,声音小一点。”
天台上的另外三人立刻都噤了声。
“楼底下还有两个对吧,一个在北边守着大门,一个在西边发呆,怎么这年头打劫的要求都这么低了吗。”
听到风怀袖精确地报出了位置和人数,三人脸色一白,明白他们这回是遇到更狠的茬了。
“好了,既然我们都已经达成了共识了——”
风怀袖转了转美工刀,薄而锋利的刀尖数次擦着男人的大阳穴滑过去,只差一点就能给他削掉一块皮。
男人盯着刀片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生怕风怀袖一个手抖就给他毁了容。
刀片忽地停住,男人的心也跟着狠狠跳了一下。
“还需要我把问题再重复一遍吗?”风怀袖问。
“不、不不用了。”黑衣人哆嗦了一下,眼一闭就一口气交代了清楚,“我们是暗盟的人只是听说了人鱼的消息之后一路追踪过来的我们老大一致认为这种宝贝应该由我们暗盟来保管我们只是被派过来打听消息的如果能直接带回去就好了我们之前就在鱼身上装了定位装置但是昨天夜里就失效了最后一个出现的地点就是这里所以我们才过来……”
黑衣人说得快而急,一口气险些没上来被呛到咳嗽,眼看风怀袖没有突然发飙捅死他的意思,他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
“除了我们的人还有其他两三队人,好像有些是地下黑市的人,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那条鱼……那条鱼是个宝贝,传闻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能力,自然有很多人想要,不过我们是有原则的,最多恐吓一下,不会真的杀人的!”
“这么说,昨天那一堆东西不是你们的人?人鱼……难怪会说话……”风怀袖又转起了刀,但这一回是因为她在思考,“暗盟是什么?”
黑衣人心惊胆战地盯着风怀袖手里上下翻飞的刀,一边老老实实地答道:“就是‘各大修仙门派联合暗中修炼互助联盟’的简称。”
被钉在天台门旁的师兄插嘴道:“如果你是说那群不人不鬼的玩意儿的话,那好像是地下黑市的武器,专门用来出大场面的。”
“地下黑市也是个单独的势力?”风怀袖克制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你们这些势力划分……还都挺清奇的。”
“不,姑娘你错了。”师兄一脸严肃地纠正道,“我们可和那些黑|恶|势力有着本质的区别,我们联盟可是有着光荣而悠久的历史重任的——”
风怀袖扫了一眼过去。
师兄艰难地接下了后半句:“我们可是为了铲除隐藏在人间的大魔头维护世界和平而聚集在一起的知名门派。”
“你是靠废话多当上师兄的吗?”风怀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那你们铲除成功了吗?”
“没有。”另外一个人抢答道,“我们还没找到大魔头的人。大家也都要吃饭的,所以我们就开展了搜罗宝贝的副业。”
“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持之以恒坚持不懈,总有一天可以消灭大魔头,完成我们光荣而伟大的历史重任的!”师兄补充道。
若不是因为不方便行动,其他两人恨不得把脸埋到地缝里去。
“好吧。”风怀袖一把放开面前的人,拍了拍手里并不存在的灰,没什么诚意地祝福道,“那就祝你们早日成功。现在,赶紧滚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啊?”三人愣住。
“怎么,还要我送你们一程吗?”风怀袖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我最多只能给你们送到楼下啊。”
“等等——”
三人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被风怀袖一脚一个踹下了楼。
哐叽落地的三人把底下守着的同伴吓了一跳,连忙奔上来扶起他们:“大师兄!你们没事吧!”
师兄捂着自己的脸,仰头看着天台,神情复杂地感慨:“世间竟有如此奇人,要是能加入我们,必然让我们的除魔大业如虎添翼啊。”
旁边的人一脸惊恐地看了他一眼:“……师兄,你流鼻血了。”
师兄抹了把脸,看了眼满手的血,顿时两眼一翻就要昏过去:“我说……怎么……有点……晕……”
……
风怀袖捡起地上的手机,瞄了一眼发现屏幕上还显示在通话状态。
“怎么了,还有事?”风怀袖接起电话问,“没事,就遇到几个上门打劫的。”
“你没把他们打死吧?”电话对面的声音也透着一股惊恐。
“没,我是文明人,不会那么粗鲁的。两层楼而已又摔不死人。”风怀袖答道,“对了,之前你说的那个男朋——”
“哎呀,我手机怎么欠费了,果然跨时空长途很贵啊,先不说了,等我下个月发工资我再给你打电话啊,先挂了,再见!”
绝对是有阴谋。
风怀袖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眯起了眼,一手拎起被子,路过天台门的时候随手拔出了一剑一刀。
短刀仍塞回原处,剑丢到楼下,稳稳插入还未来得及走远的打劫组几人身后,吓得手忙脚乱地拖着师兄准备跑路的人齐齐打了一个哆嗦。
风怀袖关上门,又轻手轻脚地爬回二楼,路过雁南轩房间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
……
雁南轩再睁开眼的时候,突然庆幸自己已经没有心了,不然非得吓出心脏病不可。
昏暗的房间里,风怀袖蹲在他床边不远处,用手机自下往上打着光,一手握着一把短刀,目光幽幽,在床上的人和手中的刀之间来回移动。
颇有几分夜半行凶的架势。
雁南轩还花了两秒钟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露出什么值得被杀人灭口的破绽,然后才整理了一下复杂的心绪,轻声问:“怀袖,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