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月桂淮香

16、前尘宿命

　　直升机的声音由远处传来，白君音立刻将被众鬼围绕的查理拖到乔朗面前，忌惮白君音的恶鬼不甘心查理就此逃脱用尽全力硬生生的将查理一条腿拧断，拖着不规整的残肢埋入地下。

　　“啊！”查理看着自己活生生被拧断的腿就这样被恶鬼分食，两眼开始翻百。

　　“这就受不了了？痛苦的还在后面！”白君音长鞭甩在查理身上，背上火辣的痛感马上盖过腿上的痛意。

　　原本要昏迷的查理也瞬间被刺激的头脑清醒，狠毒的看着遍体鳞伤的乔朗大放厥词。“如果今天你不杀了我！总有一天老子要把这一切都还给你！”

　　白君音被查理的话瞬间激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己投！我倒要看看一个废人怎么报仇！”

　　乔朗想要拉住怒火滔天的白君音，却被白君音甩开收回九节长鞭，白君音抄起手边的铁棍狠击查理下身，这一次查理已经严重变声，阴毒的双眼死死的瞪着白君音。

　　白君音的一袭长跑也被查理的血迹染的血红，查理的双眼逐渐失去焦距，白君音冷然一笑。“想死？”

　　白君音微微张嘴将身上魔气输送给只剩半口气的查理，“十倍，必须一分不能少！死倒是便宜你了！”

　　查理恍惚中看着一袭血衣的女人，有生之年头一次体会到了真正的生不如死！想他查理纵横各国杀人如麻，身上背着的血债他自己都数不清，到头来却是栽在了这个女人手里！

　　而这一切就只是因为他动了她男人，“乔朗！你真可悲！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你早成了我的枪下鬼！谁能想到令境外□□闻风丧胆的乔四爷居然是靠女人才能活下来！”

　　乔朗知道查理的话意在激怒白君音，就在白君音要再次动手时乔朗挺身挡在查理身前抱住白君音。“阿音，我没事，但是他必须活着。他欠我们太多血债，他一定要活着。”

　　乔朗不停的安抚着已经魔化的白君音，当援军赶来时看到的是血染遍地的狼藉，还有不远处伤痕累累的男人跟满身是血的女人相拥的画面。

　　直到多年后，卫青等人想到人生中最惨烈的一次任务时都会想起那天倒在乔朗怀里的女人。

　　乔朗的一句阿音，唤回了白君音已经魔化的神智，最后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去，倒在了乔朗的怀里。“我是不是很没用？”

　　最后倒下前，白君音将所有的力量都给了趴在地上身受重伤的一群人，感觉到乔朗气息平稳后彻底倒了下去。

　　“阿音，不要睡。睁开眼看看我！阿音！”魂魄飘至半空的白君音，看着乔朗搂着自己的身体一瘸一拐向直升机跑去。

　　嘴里不停的喊着她的乳名，仿佛间白君音似乎看见了那个年幼时的画面。

　　“阿音，你回来了。”碧水寒潭之上，女人似出尘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

　　“乔灵姐？”白君音低低喊了一声。

　　女人似是未听见一般，柔声说道：“明日之后，此处我就不会再来了，好好照顾哥哥知道吗？不许再如之前般顽劣可好？”

　　“不！不要去成亲好不好？哥哥会生气的！求你了不要去！”白君音哭喊着伸手去抓女人的衣襟，女人却似遥远无比。

　　“阿音，你可曾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他能一直在你身边，明明是我先与他相识，可他自有你之后身心全在你身上。”一袭白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白衣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

　　高贵绝俗，只是一双清澈的眼眸里少了往日的水灵秀美带着丝哀怨和不甘。“就算我待你如何好，他都不曾看我一眼，你生性顽劣犯多大错都不忍心呵斥一句，可我呢？”

　　女人哀怨的看着雪山之下，“可我呢？你稍有不适他就认为是我苛待于你。”

　　女人转身，两行清泪潸然而下，直直的望着白君音问道。“阿音，这些年扪心自问我可曾亏待过你？”

　　闻言白君音猛然怔住，在她年幼的记忆里一直都是白君影爱慕乔灵，可乔灵却始终心系他人。“不，不是这样的。灵姐姐，哥哥心里一直有你啊！不然他为何在你死后不惜踏平人族也要为你复仇？”

　　女人凄美一笑，“阿音，你当真以为他是为了我？阿音，你自己看看他究竟是为了谁？”

　　皑皑雪山下，身着青衣战袍的男人抱着年幼的白君音满身是血的在幽冥之下，一步一叩首的走下九幽。

　　男人的血染红了脚下的台阶，了无生息的白君音安静的躺在白君影怀中一动不动。

　　“若我要你魔族与神族为敌，踏平人间换她一命，你可愿意？”

　　“只要她活着，什么都可以！”男人目光坚定的看着盘踞在黑池中的黑龙。

　　“不错！不错！只要你踏平人间，本尊就算耗尽元神也定救她一命！”黑龙卷过年幼的白君音便沉入黑池之中了无踪迹。

　　“我为了他，不惜背叛人界也要与他在一起。可他却为了你率领魔族去绞杀我的族人！阿音，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你以为他是为了我！真是天大的笑话！”乔灵猩红的双眼癫狂不已的看着白君音。

　　白君音心口一凉看着乔灵手中的冰棱直穿胸口，木然的看着再也不似记忆里温婉贤淑的乔灵。“为什么？为什么我记忆里不是这样的？”

　　她记得那一日乔灵虚弱的元神找到她，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她救下人类苍生，她答应了。

　　在白君影最脆弱的时候给了他致命一击，她至今都忘不了白君影倒下时的神情，震惊？懊悔？还是欣喜？“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一时间她不敢去想那些，也不想去记起那些，所有的认知全部都分崩离析，到底是哪里错了？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是我在蛟龙救你的时候偷袭了黑龙！所以你才元神缺失！也是我！改了你的记忆！让你以为白君影爱惨了我！才会这样！”乔灵歇斯底里的嘲笑着一无所知的白君音。

　　“你亲手封印了他，他恨惨了你！可是你呢？甘愿替他去虚无之境受罚他什么都不知道！最可笑的是你还如此拼命的护着我乔家后人。”说道此处乔灵突然安静了下来，对着白君音盈盈一笑。“阿音，你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你该多好？”

　　说着，手中的长剑毫不留情的朝白君音而起，想让她死吗？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再面对这一切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年那个在雪上脚下教她练剑，教她识字的女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爱吗？她不知道，早在重出虚无之境时她就自己断了情根，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哥哥~我真的好想你，我再也不顽皮了。”一阵白光过后，白君音的神魂被震出老远，这就是神魂撕裂的痛苦吗？当年哥哥也是这么痛吧？

　　她不怨乔灵的利用，如果当初不那么做他不可能活到现在。是啊，只要他还活着，这就够了。恨她，那就恨吧！

　　白君音看了眼已经完全入了魔的乔灵，最后说了一句。“乔姐姐~对不起~替我照顾好他。”

　　魔化的乔灵在听到白君音的话后，动作一怔。“你就不怨我？也不恨我？”

　　白君音摇了摇头，“虽然你改了我的记忆，可你不也是为了让他活着吗？你怨的恨的从始至终都只是我，所以你才会让花魂投生在乔家不是吗？”

　　乔灵就这么望着白君音，不发一言直到白君音神魂尽碎的最后一秒，白光略过将白君音支离破碎的神魂重聚。

　　白君音再一次睁眼时，浓郁的消毒水充斥着鼻腔，手上身体上缠满绷带，有些失魂落魄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这辈子可能都不及乔灵的万分之一吧？就像乔灵说的为什么她要活着？乔灵就算那么不希望她活着却还是耗尽自己神魂救了她。

　　她跟乔灵一样自私，都只想让白君影活着，却忘了这么做会让魔族灭族，乔灵拖着残缺不堪的神魂保住魔族躲避人族神族的追杀，守住了魔族最后的血脉。

　　把花魂投生在乔家，乔灵为了白君影做的一切她都比不及半分，她有又什么理由去恨她？

　　动了动自己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身子，白君音不由的叹了口气，她堂堂魔族之主真是混的越来越惨！

　　下一次是不是要直接从坟墓里爬出来了！？不知为什么白君音胸中多年的郁结似乎不解而开，有种脱胎换骨的错觉。

　　“音音，你醒了？我去告诉四叔！”苏荷进门见着一直发呆的白君音欣喜的喊道。

　　“........”

　　当乔朗瘸着腿一拐一拐着奔到白君音床前时，白君音看着男人的动作莫名的想流泪。

　　乔家后人因为先祖投身魔族，遭神族天劫惩罚，世代男子不得活过四十八岁，所以如今的乔家已经到残灯烛火的境界，只剩下乔朗和苏荷父亲。

　　可她白君音偏生就不信命！她就是要保乔朗活到子孙满堂的那一天！

　　乔朗见着一语不发独自流泪的白君音，以为是伤口复发慌乱的擦掉白君音脸上的泪水，沙哑着声音问道。“是不是伤口痛？我让医生给你加止痛药。”

　　听出了乔朗声音的不对，白君音不悦的皱眉。“你的声音怎么了？”

　　“音音，都怪那些个庸医！你昏迷的时候那些庸医说你没有求生的欲望，所以我四叔这两个礼拜不吃不喝守着你跟你说话！就成这样了！”

　　苏荷一脸的气愤，什么破医生！音音怎么可能不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