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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神隐 ...

  •   陆弼卿当时听到兰言说汐若不好,忙赶到产房去,却是虚惊一场。

      原是子桑生怕符英纠缠不清,耽误了救孩子的最佳时间,才故意让兰言传话,又命丫鬟们在门外哭泣的。

      萧汐若生完孩子,元气大耗,脸色发白,还处于昏睡的状态。陆弼卿心疼不已,握着她的手,不安地道:“九月什么时候能醒来?”

      “无碍,今晚便能醒过来。”子桑生答道。

      “先生,孩子带来了。”兰音把孩子抱了上来。

      子桑生看了眼产婆,把手一挥,那产婆倏尔便消失了。

      陆弼卿见状,猛然想起这产婆他以前从未见过,站了起来,讶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相国莫慌,在下行走江湖数载,跟着茅山术士学了些雕虫小技,今日刚好用得上罢了。”子桑生用眼神引他往地下看去。

      陆弼卿发现地上有个画着符咒的小人,想起他以往在外游学时,也曾听过某某地有谁能“剪纸幻人,撒豆成兵”的故事,一时间将信将疑。

      子桑生没有再解释,把手伸到墙上的观音送子图后,用力一拉,只听“吱噔”一声,墙壁裂开了一条缝。

      原来这风雨阁下隐藏着一个密室。这相国府修建于前朝,几经转手,陆相一家入住后,汐若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室的存在。

      这密室设计十分巧妙,有一条石梯通往上面的风雨阁,另有一条冗长的石道则可通向城外的护城山。究竟是哪个屋主设计的已无从得知,但有这个地方在,却可以备不时之需。

      整个相府,除了弼卿与汐若,再没人知道这个房间的秘密。所以上回子桑生话里有话地提出要用风雨阁做产房时,他们才会那么意外。

      子桑生拿起桌面上的油灯,示意兰音抱着孩子跟他进去。弼卿放心不下,也拿了盏灯跟了进去,留下兰言看守汐若。

      三人走下一条狭长幽暗的石梯后,便来到了地下室。

      暗室十分宽敞,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木床,木床对面则是一张圆形的小木桌与四张圆凳,还有一个长方形的立柜。兰音昨儿已来打扫过,空气中没留有什么怪味。

      子桑生放下油灯,从兰音怀里接过孩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怀中小人儿的脸愈显皱巴,死气沉沉。子桑生出神地看着,用手抚摸着孩子的小脸,良久,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弼卿听他叹气,心里一惊,“莫非孩子救不活了吗?”

      “哦,不是。”子桑生摇了摇头,把婴儿翻转过来,将她的胸部朝下,举起右手,在她后背重重一拍,婴儿毫无反应。子桑生又连拍了两下,只听见呕的一声,一颗葡萄大小闪耀着白光的珠子从婴儿口中吐了出来,整个密室顿时一堂通亮。

      弼卿与兰音的眼睛受不住珠光,霎时闭上。子桑生忙用手接住珠子隐住它的光芒,与此同时,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在密室中回荡开来。

      “老爷,孩子活了,你听,她会哭了。”兰音睁开眼来,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弼卿忙伸出手从子桑生怀里抱过孩子,惊喜交加道:“好,太好了,汐若的苦总算没有白受。”

      “是呀!夫人醒来后见到了孩子,不知道有多高兴。”

      “先生,你救了拙荆与小女,大恩大德,陆弼卿没齿不忘。”之前所有的担心顾虑,在听到孩子啼哭的那一瞬间已全部消除,弼卿抱着孩子,热泪盈眶,便要下跪。

      子桑生忙扶住他道:“相国这是要折煞在下了,快快请起。”

      弼卿站了起来,看了看子桑生握在手中,光芒已褪的珠子问:“这是何物,怎会在小女的嘴里?”

      “琉璃珠,用来堵住孩子的咽喉,让她暂时窒息,造成死相的。”子桑生把珠子收了起来。

      陆弼卿下意识地觉得那珠子大有来历,但见他不说,也不追问,只道:“原来如此,先生真是高明。”

      新生儿虽然是母亲怀了十六个月才生下的,但看起来并不比一般的婴儿大,这会正挥着小手,哇哇大哭着,小脸涨得红通通的,双腿还不停地踢蹬着。

      陆弼卿想她是饿了,忙叫兰音准备糖水。

      子桑生颇有些急促地道:“眼下夫人与孩子皆无大碍,在下还有些事要去做,先暂别了,还请相国万事小心。”

      汐若还没醒,他这会子走,陆弼卿到底有些不安心。但想他匆匆告别,必是有要事要办,便不多做挽留,随他去了。

      *

      五皇子昏迷不醒,皇后离了承惠阁亲自到勤政殿向皇上禀明情况。

      皇上政务繁多,又因陆府里的事心绪不宁,听到五皇子病了,更是心烦。

      他平日里最不信怪力乱神之说,此刻听皇后说起五皇子可能是撞了邪,便一改往常,下令召灵山的道度僧人入宫。

      皇后刚要离开勤政殿,正碰到符英带着何嬷嬷回来复命,便暂退到屏风后。

      符英见了皇上只道陆萧氏于辰时二刻产下一名女婴,已奉旨溺毙。丝毫不提死胎和他在陆府里与陆大人和云非起了争执一事。

      何嬷嬷见他如此说道,不敢有别话,只在一旁唯唯诺诺。

      皇上听了他们的讲述,有些失神,道:“她还好吗?”

      “陛下是指陆萧氏吗?末将一心按旨办事,并未留意其它。”

      皇上这才想起他不该问符英这个问题的,摆了下手道:“朕知道符将军的忠心,下去吧!”

      “末将遵旨。”

      符英离开后,赵珺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见皇上神色黯淡,颇有些沮丧,本想安慰几句,又想起皇上是为了萧汐若才露出这副模样的,一丝怜惜之情瞬间在心里化成一声冷哼。

      她只语不发,屈了下身,便离开了。

      *

      灵山寺的道度僧人,已有八十高龄,白眉垂颊,满脸慈悲,披着一袭赤色袈裟。

      接到旨意说要请他进宫驱邪时,他合起了双掌,念了声“阿弥陀佛”,慢慢道:“老僧立过誓,绝不离开灵山半步,恐难从命。”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如今五皇子有恙,皇上特派吾等请长老前去驱邪除秽,长老怎可推辞?”前来传旨的高公公好言劝道。

      “阿弥陀佛,老僧不去,但老僧的徒儿可去。”道度说着,看向了身旁一个眉清目秀,身穿纳衣的年轻僧人道:“神隐,你去吧!”

      “神隐,难道这就是道度长老的高徒神隐禅师。”高公公虽居内宫,但也听人说过这灵山寺的神隐禅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今年的无遮大会神隐更是舌辩群僧,夺得魁首。

      只是他不曾料到神隐的年纪竟如此轻,高公公暗暗打量着,想道:看模样,不过十六岁,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神隐遵了师命,一刻也不耽搁地进了宫。

      此刻五皇子躺在床上,已是气若游丝。

      皇后坐在帘后,见神隐查看过五皇子后,面有隐色,道:“禅师有话不如直讲。”

      “[凡人皆有三魂七魄,三魂乃是灵魂、觉魂、生魂。七魄则是尸狗、伏矢、雀阴 、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五皇子失了一生魂,才昏迷不醒。”

      “失魂?为何?可有法子?”

      “其中缘由,贫僧亦参不透,但可设坛招魂。”神隐单手合什道。

  •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说明:对于三魂七魄的说法,不太统一,作者查了资料后,中和了一下。
    [凡人皆有三魂七魄,三魂乃是灵魂、觉魂、生魂。七魄则是尸狗、伏矢、雀阴 、吞贼、非毒、除秽、臭肺]此段三魂的说法是公认的其中一种,最早来自哪无从考。七魂则引用了北宋《云笈七签》中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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