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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覃(qín)繁樱 ...

  •   云非离开了皇宫,先回家向父母说了皇上赐婚一事,弼卿和汐若得了这消息皆是面面相觑,问起原因,云非沉默不语,还是随后赶来宣传圣旨的高公公把这事略略和汐若说了下。

      汐若听了高公公的话,心下已经明了,想着这也是一场冤孽,如今倒委屈了云非这孩子,一时间对他心有愧疚,竟不敢面对他,也不敢说什么话。

      这种时候,还是弼卿出言安慰了云非,“非儿呀!爹知道你有鸿鹄之志,不愿太早成家,但你都十七了,这种年纪娶亲真不算太早,再说有个人能在身边照顾你,知冷知热的,爹和娘也放心。圣上竟给你赐了婚,你便欢欢喜喜娶了覃尚书的女儿便是。覃家是书香门第,覃尚书儒雅稳重,教出来的女儿一定不差。”

      云非勉强地点了下头。

      弼卿道:“这婚事已定下,礼数不可少,择个吉日,便到覃家下聘吧!”

      云非听了这话,也只是木楞地点了下头。

      云漪此刻刚好回到了家,见家中气氛不同往常,先到大厅拜见了父亲母亲姨娘。

      弼卿把脸一摆:“去哪了?”

      “爹爹不是知道吗?还要问。”云漪小声嘀咕道。

      “你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好老往宁王的私宅去,也不怕人笑话。”

      “爹爹教训得是,可女儿去宁王府是为照顾殿下,殿下他身子不好,女儿去照顾他,是为了替自己赎罪。倘若殿下好了,女儿也不用再去他那。”云漪含泪忍痛地说。

      弼卿见她如此,都不忍心再责备她。

      云漪见弼卿没有再说话,庆幸自己又逃过了一劫。慢慢走到云非身边,拉了拉他的手臂道:“二哥,圣上急匆匆地召你进宫是为了什么?”

      “圣上给你二哥赐了门婚事。”弼卿道。

      “二哥就要成亲了吗?”云漪一时间惊愕不已,转念又道:“这……皇上赐的婚,难道新娘子是长公主?”

      她在宫里时与似婳相处得甚好,知道似婳对云非一往情深,早默默地在心里把她当成了嫂子。

      “不许胡言,皇上赐的是覃尚书家的姑娘。”弼卿喝道。

      “覃尚书的?怎么会是覃尚书家的姑娘?那长公主怎么办?”

      “你越说越不像话了,还不回房去。”

      “二哥,你怎么不说话呀!”云漪晃了晃云非的手,云非仍是闭口不言,芊影见状,赶紧上前来拉住云漪,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云漪闷闷不乐地随芊影回到了屋里,愁眉苦脸地对芊影道:“姨娘,我怎么觉得这婚赐的十分奇怪。还有母亲和二哥怎么都不说话,他们的表情也怪怪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芊影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让她不要再说,还是说她也不知道。

      云漪坐下来,托着腮,想着此时此刻婳姐姐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了,以婳姐姐嫡长公主的身份想嫁给谁不是由自己说了算的吗?何以不能如愿?二哥哥看样子也不是很想娶覃尚书家的女儿,为什么不拒绝吗?皇上不是对他宠爱有加吗?为什么要逼二哥哥娶别人?婳姐姐和二哥哥如此身份如此受宠尚且如此,那璟哥哥呢?她呢?日后若她想嫁给璟哥哥,是否也不能够?

      *

      话说覃蘩樱久居深闺,虽到二八年华,平素里也有不少贵公子有意成为覃尚书的女婿,但覃尚书夫妇十分尊重独女的意思,只要女儿不点头,不管是谁来提亲都是好言推辞掉的。

      这日忽接到皇帝的赐婚圣旨,一家人皆是惊讶不已。

      覃尚书忙把女儿叫来,问道,“樱儿,你跟爹爹说,你是不是早就和陆二公子结识了。”

      “女儿平日里谨遵女训,如何会与外男见面。”覃蘩樱还未从这令人震惊的消息中醒转过来,赶紧屈身回了父亲的话。

      “这就奇了怪了,圣上何以突然间把你许配给陆二公子呢。”覃尚书大惑不解。

      覃夫人却喜道:“有什么好奇怪,一定是我们家樱儿人品相貌出众,陆夫人听闻了,便有意让我们樱儿当她儿媳妇,这是天大的喜事。樱儿可是要嫁到相府去了,妾身早就听人说过陆二公子神仙一样的人物,样样都好,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家想把女儿配给他,如今樱儿却要成为他的嫡妻,真是天赐的良缘。”

      覃蘩樱见母亲说得天花乱坠,脸一阵阵红,拿手绢捂住了脸,轻唤道:“娘!不要再说了。”

      “羞什么?娘是在为自己的闺女高兴。”覃夫人拉住覃蘩樱的手笑道:“难怪以前那些来提亲的你都不喜欢,原来是为了等这一桩姻缘。”

      “哎。”在覃夫人的嬉笑中,传来了覃尚书的一声长叹。

      覃夫人不满道:“老头子,大喜的日子,你叹什么气?莫不是这准女婿有哪里让你不满意的?”

      “你瞎嚷嚷什么?”覃尚书捂住了她的嘴,忙叫退了下人。又紧张兮兮地关上了所有的门和窗后,确保没人在外偷听后,覃尚书才压低声音在覃夫人母女俩耳旁道:“你们以为二公子真的是陆相的儿子吗?”

      见夫人和女儿面面相觑,覃尚书紧接着道:“虽然宫里朝中人人不说,但大家都心照不宣,二公子是圣上和陆夫人的私生子。”

      “什么?”覃夫人和覃蘩樱一时间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别嚷嚷,传出去可是要命的。”覃尚书如履薄冰道:“圣上这些年来待二公子比宫里那些正经的皇子都要好。你说,圣上这么器重二公子,在他的终身大事上又怎会如此草率?”

      “这……”覃夫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虽然觉得自己的女儿是百里挑一的,但论起家世门第,覃家跟陆家差得实在远。

      覃蘩樱适才就觉这婚赐得太过蹊跷,听到父亲这样说后,心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祸福难料!祸福难料呀!”覃尚书仰起头来喃喃道。

      “爹爹不必忧心,圣旨已下,此事已成定数,至于其它的,我们万事小心便是。”覃蘩樱安慰道。

      “爹是担心你呀!”

      “圣上已经赐了婚,不管二公子是何身份,女儿都是要嫁给他的,若有什么变故,也是女儿福薄,女儿不怨任何人的。”

      “怎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覃夫人连忙制止道,又往覃尚书肩上捶了几下怨道:“都是你不好,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樱儿,别理你爹,没影的事总弄得这样神经兮兮的。你也别往心里去,娘带你去布庄再挑几匹好料子,做新娘子得漂漂亮亮的。”

      覃夫人风风火火地拉着女儿出了门,覃尚书一向惧内,被数落了一顿也不敢还嘴,看见她们母女走后,自顾自地叹起了气。

      三日后陆相府便派人送来了丰厚的聘礼,再加上皇上的赏赐,覃府的库房都放不下了。覃夫人喜滋滋地帮女儿办嫁妆,前来道喜的人络绎不绝,整个覃府沉浸在喜庆中,就连覃尚书也受这种氛围感染,忘了当初的担忧。

      “这对手镯可真漂亮,樱儿,你快看。”覃夫人清点着聘礼,从一红檀雕花盒里拿出了一对赤金如意嵌宝手镯,在蘩樱面前晃了晃。

      “是呀!”蘩樱笑了笑,覃夫人把镯子往她手套上,竟然十分合适。

      一旁的丫头捂嘴而笑:“这镯子肯定是姑爷亲自替姑娘挑的,不然怎会刚刚好,这就叫佳偶天成。”

      蘩樱的脸一下子红了,这丫头口无遮拦,但她说的话她却爱听得很。

      她虽然久居深闺,却早闻云非大名,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嫁给他。

      看着这让人眼花缭乱的聘礼和贴在箱子上大红喜字,她仍觉自己像在梦里一般。

      “姑娘在想什么,是不是等不及要嫁过去了?”丫鬟又打趣道。

      蘩樱轻轻地拧了一下她的嘴,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幸福。

      *

      覃府一片欢天喜地,陆府这边却是有些冷清。

      云非自打接了赐婚圣旨后便闷闷不乐,寡言少语,不见前来贺喜的宾客,也不关心婚礼的事宜。

      一天之内,有大半天是闷在自己屋里,若有人问起,小厮只答:二公子在屋里赏画哩。

      这一日,汐若特意到书房去寻他,正巧碰到他换了身月白色的窄袖长衫,打算出门。

      “非儿,你是不是还在生娘的气。”汐若犹豫了一会才开了口。

      他们母子间的关系随着云非长大而渐显疏远。

      云非低头,行了一礼道:“孩儿不敢。”

      “你如果生气也是应该的,是娘的错,娘万没有想到……”

      那天高公公说得并不详细,她只知道似婳想嫁给云非,但见云非自被赐婚后郁郁寡欢,便以为云非也对似婳动了情。

      “请娘不要说了,孩儿谁都不怨。”云非的语气喜怒难辨,“孩儿还有事,先出去了。”

      “非儿,你要去哪?”

      他不出门,她怕他闷在屋里生了病,他要出门,她又怕他去做些傻事。

      云非听到她言语中颇是关切和紧张,回过头来看了看她,淡淡一笑道:“娘不必担心,孩儿只是去找宁王。”

      他有哥哥云恪,弟弟云谡,可这么多年来却是和惟璟最要好。惟璟那样的出生和经历,料定是个“是非之人”,她不想云非和惟璟走得太近,又怕她说了惹他不高兴,伤了母子之间的情分。

      几个孩子中除了云浅外,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云非了。

      望着他转身离去,汐若在原地怔了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

      宁王府的水榭边,惟璟以竹条为竿,银丝为线,正坐在栏杆上垂着钓。

      春水碧波,落花点点,朵朵涟漪下,便是那鱼儿在嬉戏。

      他内里穿着皓白色的长袍,外披一件浅灰色的薄氅,眼睛上缚着白纱,云非远远走来,见他一动不动,分不清是专心于钓鱼,还是已经睡着了,正打算放轻脚步,惟璟开口道:“不是要当新郎官了吗?怎么不太高兴。”

      “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

      “脚步声这么重,心情想必也沉重。”惟璟说着,把鱼钩往上一提,是只红尾的小鲤鱼,甩着尾巴扑腾得厉害,惟璟把它解下鱼钩,扔回了池里,没一会,那块水面便恢复了平静。

      “不提这个了,你这几日觉得怎么样?”云非走来,递了方素帕给他擦手,惟璟擦了手,把鱼竿放下道:“老样子,能起来就不想躺着。”

      “那些庸医真是没用,我这回去同州本想替你寻得名医,可时间有些仓促,没什么收获。”云非扶起惟璟道。

      “都病了这么久了,也不急了,近来对生死倒有些看淡。”

      “不许说这样的丧气话,天底下大夫多得是,这个治不好,还有别个,我就不信你会好不了。”

      “你每次都这样安慰我。”

      云非紧握住他的手:“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找到大夫治好你的。”

      “可惜我不能喝酒,不然此刻就可以陪你喝一两杯了。”惟璟微微叹气道。

      “喝酒就算了,郊外春光甚好,你若愿意,我骑马带你去溜溜。”

      “也好,走吧!”

      两人说着携手离开了水榭。

  •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春愉快,这几天过年比较忙,接下去正月初四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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