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场景速写》吉尔吉加

1、古耽-正剧-室内

　　柳方如迎着太阳往屋里赶，他的脸被烤得滚烫，汗珠顺着脊背流下来，宽大的衣袍被风一吹就贴在他身上，有股凉涔涔的油腻感。

　　他推开木屋的门，吱哑一声，里面沉闷的空气伴随灰尘涌出来，柳方如闻着，有霉味，也有血腥味，有药味。靠左的床上趴了个人，长手长脚，瘦伶伶地，脸朝外侧让散开的头发盖了半个，鼻梁上还黏了一丝，绕上鼻尖，跟着呼吸颤动。他的脸微微皱着，像是要打喷嚏。

　　要他醒了，早把头发扎起来。柳方如想，他走近坐在床边，帮人把发丝拨开。“小九，小九，醒一醒。”他想拍拍他，但手一碰上肩头，孟小九就哼着抖起来了。他只着中衣，白棉的，松软舒适，低下却印出点点深红色来。

　　床旁的小案上放着药盒，打开了，药膏没有用过的痕迹。柳方如掀开了孟小九的衣裳下摆，白皙的腰背上道道血痕，肿地凸出来印子，他的腰塌着，皮猴一样的人现在消停了，显得更可怜。柳方如挖一勺药膏，还没碰他的皮，就听他终于清醒了：“……师兄？”

　　柳方如：“嗯，”他说：“别动，给你上药。”

　　孟小九果然说不用，他想撑着起来，细白的胳膊从宽衣袖里伸出来，让柳方如按着手腕压下去。孟小九仰起头，但还是乖乖教柳方如给他上药了，他的唇边偶尔漏出低哼，但不失态，他还能忍。

　　上面的完了，柳方如看了一遍，又给孟小九脱裤子。这次就见他挣扎起来了，嘴里喊着不要不要，又轻又含糊像猫叫，他的手臂胡乱挥舞，掀上去的衣裳把背上的药膏蹭开。柳方如一向待他宽容，此刻心中却升起了一股暴戾的不耐，他扬起巴掌，不留力地落在孟小九臀上。鱼一样弹动的身体僵住了，片刻急促喘息后，柳方如听到一声冲破了压抑的哭叫。

　　“我、我害怕……别打……别让我在这、师兄！师兄！”

　　柳方如冷着脸给他收拾了。他觉得自己的手在抖，其实没有，手抖的人是孟小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皮肉紧绷，揉好久才晕开。但他沉默着，半晌，柳方如说：“师父……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是对的。”

　　“……但他是师父。”孟小九说。

　　他的手朝后，像是要握住什么。柳方如把自己的手掌放上去。“睡吧。”柳方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