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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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需要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中学生而言，体育成绩同样是十分重要的。
除了身体的确不行，需要去医院开证明只拿到一个及格分也无所谓的同学，大部分同学都是咬咬牙，向着满分三十分的体育成绩去的。
三十分的体育成绩里包含着三个项目，两项必考项目，一项学生自选项目。
对于男同学而言，必考项目是一千米长跑和实心球投掷，自选项目可以是排球跳绳或者引体向上。
李宴然的体育成绩稀烂，和他乱七八糟的文化课成绩几乎差成一家，分不出高下，一时冲动答应了裴辛易一起考上一班后，比跟上文化课更要花费体能的，自然就是提高体育成绩。
本来李宴然的大课间三十分钟训练，都是慢吞吞地跟在大部队后头，混够个三十分钟，就可以回班里睡觉。
但有裴辛易看着，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裴辛易的意思很明确，一天至少要测两次一千米，一次放学后，一次就在大课间。
慢跑两圈热身十分钟，测一千米五分钟，放松慢跑五分钟，回教室十分钟，三十分钟的大课间安排得明明白白。
第一天要接受这样安排的时候，李宴然慢跑热身的时候就想躲起来了，偏偏裴辛易站在他一旁目视前方道：“跟紧我。”
他一边跟着慢跑，一边四处乱看，想着从哪个出口逃到教学楼比较方便。
趁着大课间还要测一次长跑的往往都是班里成绩最好的那一拨，对于那一拨优等生而言，哪怕是一分的体育成绩差距，也差了好多，一分都不能丢，起跑道上站着一声令下往前冲的总是他们。
会有很多人注视他们，看着他们冲刺，然后感慨着：“啊，跑得真快。”
那是一群闪闪发光的人，那群人里从来都不包括自己，李宴然慢跑着，抬了抬手，五指合拢，遮住了刺眼的阳光，靠近音乐楼那里有个豁口，人也挺多的，那个时候混着跑出去，应该不会被裴辛易发现。
他这样想着，慢跑的步子又默不作声地慢了一点，看着自己和裴辛易的距离一点一点地被拉大，他估摸着距离出口的距离，和人群密集的地方。
“李宴然！”一声呼唤在操场的一片嘈杂中穿进他的耳中，他抬起了头，距离他差不多十米远的裴辛易站着没动，逆着光，他看不清裴辛易的表情，只能看到裴辛易摇晃的手，明明这么多人，明明这么吵闹，明明远的连人都看不清，却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一根长线，一出现，就能把他拉走，他跑了上去，又一次和裴辛易差半步地跑在了一起。
裴辛易没说话，只是跑的速度比刚刚慢了一些，让他完全没有办法磨蹭地拉开差距。
他不情不愿地跟着裴辛易站在了起跑线，十几个人前前后后挤在一起，明明不是正式的体测，心跳却蓦地加快了。
“待会你们不要抢跑。”
“不要挤不要挤，挤什么挤？”
“看老师挥手了就开始跑。”
“还有没有人？”
周围人讲话的声音都清晰起来，都混杂在一起，他忍不住随着大家的视线一起抬头，老师抬手的动作仿佛变成了一个慢动作，一声哨声紧接着响起，他的身子动了起来，像是自己主动跑了起来，也像是被人群挤着一起跑了起来。
冲在最前面的同学已经很快和后面的拉开了距离，他在那几个一骑绝尘的身影中一眼就看到了裴辛易的身影。
跑步的时候背仍然挺得笔直，穿着一样的校服，有着一样的寸头，却能够让人一眼就看到。
似乎只要是看到，耳边就能响起裴辛易喊他的名字，然后对他说“跟紧我”，好像只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就会忍不住想，追上去，追上去。
冷风灌进来的时候，喉头渐渐充血有着铁锈味的时候，不知道到底该用嘴呼吸还是用鼻子呼吸大喘气的时候，只要不低头，只要抬起头，就能在跑道上那么多人中一眼看到那个人。
就能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跟上去，跟上去。
裴辛易跑到了，裴辛易不动了。
李宴然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灌了铅一样的腿似乎越来越难抬动，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比以前已经快了很多了，他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脚底红色的塑胶跑道，越跑越慢，反正快到了，他就慢慢跑吧……
“李宴然！”
“加油！”
是谁在喊他？
李宴然想抬头，阳光却刺眼得让他几乎没法抬起头。
“李宴然！”
“快到了！冲呀！”
是谁？
他勉强抬起了头，他眯着眼，他看到了一个模糊又清晰的身影，是裴辛易。
裴辛易在终点等他，裴辛易在说快到了，裴辛易在喊加油。
加油！快到了！声音传到了他的心里，快到了，快到了，他越发沉重的脚步好像轻了点，冲一下就到了，他可以的！
李宴然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往前冲刺。
“加油！李宴然！冲呀！”
跑不要停，继续跑，快到了，马上就到了！
“18！”到了，李宴然跑到了跑到旁的草坪上，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喘着气。
“到的不要马上坐下，站起了走一走。”
老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喘着气，没有力气动弹。
“我刚去看了眼老师的表，第18个应该有四分二十秒以内。”
李宴然身侧多了一片阴影，是裴辛易站在了他旁边，他冒着汗，点了点头，他平时都是四分三十几秒，撑死及格的水平，这次居然快了十秒多。
面前多了一只手，他一愣，就听到裴辛易道：“手给我。”
他抬起头，看到了裴辛易对着他扬起了一个笑，像是在为他感到高兴。
“我拉你起来。”
裴辛易逆着光，因为跑步微湿的发尖都亮闪闪的，黑亮的双眸亮闪闪的，脸颊因为跑步多了两团红，笑起来的时候，一排大白牙也露了出来，嘴唇弯成了好看的弧度，有点粉，有有点晶亮亮的。
他呆愣地伸出了手，被拉着站了起来，脑海里却是堪称荒唐的想法。
[这唇真好看，如果可以亲一下就好了。]
一瞬间嘈杂操场里所有的声音，他都听不到了，只剩下了刚跑完步还没缓过劲儿来的心跳，咚咚咚地，让他几乎忍不住把手放在胸前，但他忍住了，站着不动，什么都没做，他怕他一动作，就会被人发现他的心跳声。
“四分十八秒！明天继续，我们现在小跑两圈，再回去。”
这样的安排按照他的惫懒，他应该拒绝的，但他点了点头：“嗯。”
时至今日，正式体测时他到底跑了几分几秒他也记不清了，只记得练出来了一个十分的满分，可那一次的第十八个四分十八秒，他只要一闭眼就能响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