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你的正经呢？》宋榆静

6、第 6 章

　　第六章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霍行远和霍母的关系一直处于僵硬状态。

　　虽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但是若真得生气了，霍母也是不敢拿出母亲的权威。

　　吴坤驱车刚来到霍家，远远便看见别墅喷泉前方站着一个人。

　　他把车停了过去，先让霍行远下车，这才开车去后面入库。

　　外面已经起了风，霍行远站在霍母跟前，态度疏离：“妈妈，外面冷，进去吧。”

　　霍母叹了声气，点点头，跟着他一同进入别墅。

　　她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霍行远了，自己的亲儿子，好几年的相依为命。

　　十几年前，好多次撑不下去的时候，都是因为想着霍行远还小，这才过去那段艰难的时间。

　　她边走边叹气，越想越难受，“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也就掉了你这么一块，你就不能多回家看看妈妈吗？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人能陪我说说话，你知道我有多么孤独吗？”

　　“所以我回来了。”霍行远平静地打断她，嗓音低沉听不清有什么难以言说的情绪：“家中有司机，有保姆，这几年媛媛也住在家中，怎么是一个人了。”

　　见柔情战术不顶用，霍母也不在学着哀怨地样子，摇了摇头：“到底是奔三的人了，和以前不一样了，翅膀硬了，儿大不由娘。”

　　霍行远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奔三的人了……

　　霍母越走越生气，直到推开霍行远卧室的门，一眼看见墙壁上挂着的油画。

　　她看着油画中的女人，再也忍不住情绪，“我就纳闷了，那个女人到底对你有多重要，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霍行远唇瓣紧绷成一条直线，眉眼沉沉却一言不发。

　　霍母紧跟在他身后，依旧藏不住怒火发难：“你是不是认为是我害死她的，你一直再怨我吧！你肯定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我一直在阻扰你们，你和那个女人就在一起了，大火那天她也不可能住在那栋别墅……”

　　如她所说，这么多年，与母亲的隔阂，就是这么来的。

　　深夜，万物俱静。

　　霍行远坐在床边，看起来格外地孤寂。

　　尽管过去很多年，每次想起来，都痛不欲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心中深深暗恋好些年的小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

　　这些日子，徐粒一直在注意朋友圈的消息，终于等到宋导发在朋友圈面试通知时间。

　　当天，徐粒就带着闻起歌直奔面试酒店。

　　闻起歌早就听闻宋导是个铁面无私，油盐不吃。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走廊里站满了大大小小的演员，有些叫上名的演员，直接让经纪人在楼层开了个房间，等待面试。

　　徐粒指着不远处长相极为清纯的女艺人，客观的点评道：“我敢肯定那个小女生一定不过关，形象就不合格，剧本中的角色，可是祸国妖姬，亦正亦邪。再说了三国片难不成还能浓妆艳抹给她化成祸国妖姬吗？”

　　徐粒笑眯眯的靠在起歌的肩膀上，心满意足地蹭了蹭，自恋道：“这个角色简直是为我家小歌歌量身定做。”

　　路过的人听见了，暗戳戳的斜睨了他们一眼。

　　闻起歌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无奈地拍了拍她：“你可不可以低调点。”

　　徐粒摇头：“我也想低调，可我家艺人长相就不能让我低调啊……”

　　陶若在旁边开了个房间，她从外面回来刚要进入房间，眼角余光就瞧见，走廊里站着的徐粒。

　　其实真正吸引她的并不是徐粒，而是现在身边的艺人。

　　艺人身姿高挑，气质出众，冷白色的肌肤在人群中一眼夺目，戴着宽大的墨镜，看不见眉目，但是一眼就能注意到她小而挺的鼻。

　　唇色微红，小而薄，形状精致。

　　下颌骨有棱角，却恰到好处。

　　陶若一双眼睛来回在闻起歌身上打量，显然是十分好奇她墨镜下的面孔。

　　她走了过去，不怀好意地打了声招呼，这才直入主题：“是你新签的艺人？”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徐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陶若也是经纪人，但是她三年前签约的艺人，却是在她的策划下一路踩着辛歆上位的，打着小辛歆的名号，一路黑红上来，可谓是吃人血的馒头。

　　“是啊。”徐粒冷淡应下，拦着闻起歌的五指微微用力。

　　多年来的默契，闻起歌瞬间明白。

　　她抬指捏着镜框，故意放缓动作，半眯着眼睛，气质慵懒睨了陶若一眼。

　　闻起歌五官精致，三庭五眼恰到好处。眉眼英气，眼角却带着媚。

　　她的一张脸，美得太有攻击性，然而也多变，可清纯，可美艳，也可英气。

　　天生的电影脸，属于上天赏饭类型的。

　　陶若边暗叹自己为什么签不了这样的艺人，边冷笑一声，讥讽道：“在宋导这儿，长得好看可不顶用，还要演技好。我劝你们还是别太上心，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演技就不用你费心啦。”徐粒冷笑一下，点开手机单手打字，看都不看她一眼，发完消息后，她又笑眯眯地讥嘲：“你家的那个艺人，谁人不知道是照着辛歆整的，这么low的行为，导演怎么可能看上她呢？”

　　试镜室走出一个人是宋导的助理，那人出来看见徐粒就招呼他们过去了。

　　刚刚那个消息是徐粒发给宋导的助理的，很不巧的是今晚和她的助理正好是大学校友，曾经一起吃过饭，交情还算可以。

　　徐粒特地对陶若笑了笑，“不好意思，你们家没有机会了，这个角色我们要定了。”

　　徐粒和宋导也有过几次利益往来，私下聚会过。尽管如此，该有的流程一个也没少。

　　第一次试镜很顺利，当场就定下第二次试镜的机会，不用等通知。

　　第二次是试镜带妆试镜，就在隔天，一大早闻起歌就和徐粒赶了过来。

　　试镜时，她穿着红色异域舞服，在聚光灯下赤脚跳着鼓舞。

　　这是看过剧本后的即兴表演，闻起歌根据剧本中，舞女当时的心理变化，脸上的表情也开始一点一点有所不同。

　　最后一幕，她用薄纱掩着面，红唇一勾，目光映着光，眼角眉梢皆是风情。

　　眼前的人，就像是从剧本中走出来般。

　　宋导满意地点了点头，话不多说，这个角色当场被闻起歌夺下。

　　趁热打铁，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转折到片场，顺便把定妆照给拍了下来。

　　当天晚上，剧组就发博公布此电影所有演员，并@九位演员。

　　这个电影本就被影迷惦记良久，一时间官博炸了。

　　大家纷纷好奇，海报中红纱半遮面的女演员。

　　可是，点进演员的官博，里面却空空如也。

　　徐粒和闻起歌在外面解决晚餐后，俩人这才驱车回到酒店。

　　电梯间，徐粒心满意足地开口说：“这次能拿下宋导的女主，算是很好的开始。”

　　徐粒低头翻阅手中的资料，待看到上面开机日期后，又说：“下个月四号开机，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闻起歌笑了笑：“你这个金牌经纪人，陪我个名不经传的小演员去拍戏让人怎么看我。”

　　徐粒刚做经纪人时带的艺人就是闻起歌，那个时候她大学刚毕业，闻起歌与她所在的公司才签了一年，公司不看重起歌就把她交给徐粒。一年后，闻起歌约满离职，徐粒也跟着一起走了。

　　现在徐粒已经成为娱乐圈金牌经纪人，以前是闻起歌还是辛歆时成就了徐粒，现在是徐粒要力捧闻起歌重新登上属于自己的位置。

　　闻起歌今天绷了一晚上，脚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此刻早已经站累了，整个人依附在身后冰冷的金属壁上，漫不经心地把耳鬓的卷发绕至耳后：“到时候别打草惊蛇了。”

　　徐粒收起刚刚所签的合约，故作愠怒地瞪了闻起歌一眼，“怎么我新签约的艺人，可是朝着未来影后的方向发展，我力捧陪同拍戏怎么了！”

　　闻起歌笑了笑，没有作声。

　　俩人走出电梯，往走廊那个方位走去。

　　刚走到走廊，俩人就不约而同地看见，闻起歌房间门口站着的人。

　　霍行远臂弯处挂着西装，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看他，目光便一路循了过来，直直落在闻起歌身上。

　　知道这人是故意在这里等自己，闻起歌无奈走了过去，停在他身侧，抬眼看他。

　　徐粒用眼神询问起歌怎么一回事？

　　闻起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打开房门，“进来说吧。”

　　外面走廊，实在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安全场所。

　　房门打开，闻起歌走进来。

　　霍行远也随之跟了进来，可当徐粒也想紧跟着进来时。

　　他反手便把门给关上，让徐粒吃了个闭门羹。

　　站在一旁毫无防备地闻起歌，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引狼入室。

　　霍行远站在门口挡着，目光就落在她身上，沉静又危险。

　　“闻小姐，我给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他声音清清淡淡，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却偏偏被他说成陈述句。

　　闻起歌眼睫一颤，刚想后退一步，低垂着的手腕却被人忽然勾起。

　　起歌身上就穿着单薄的黑色连衣裙，微凉细腻的触感瞬间蔓延在他掌心。

　　霍行远眉眼无笑，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整个人带着压迫人的气势，以至于起歌都忘了作何反应。

　　他眼底略过极淡的笑意，反手把她拥入怀中。

　　他一手用力勾着起歌的腰肢，另只手紧握着她的手腕。

　　“闻小姐，我时间有限，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尺度，过犹不及不知闻小姐有没有听过？”

　　他明明做着这般无耻的动作，却能平静地说出这样一番话，好似他才是那个无奈地受害者，而自己却是逼良为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