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你的正经呢？》宋榆静

13、第 13 章

　　第十三章

　　葛毅又一次回头看了眼闻起歌，坐在监视器前的刘导演见了，忍不住笑着打趣，“葛毅啊，你什么时候也成了见了美女走不了路的人，要不要我让编剧一会儿给你们俩加个感情戏啊！”

　　葛毅笑了笑，看了眼身侧的闻起歌。

　　她的脸色淡漠，事不关己。

　　刘导演言归正传，也不再开玩笑，拿过剧本，给闻起歌讲戏：“这一幕戏，我和编剧决定改一下，一会儿葛毅跑了几步后，你也跟着跑，后面你跑到走廊另个转角处停下，这个时候，就是下一幕戏。

　　他看着男主角：“葛毅到时候，你就抓着她的手腕，问：你是谁？起歌到时候你就要趁其不备，把他打晕……”

　　就电影中迟尧奔向烟黑，而她烟黑又转身奔跑的场景，在戏外来回拍摄好几遍，长镜头，跟镜头，推拉镜头……

　　来回拍摄好几遍，以便后期剪辑，这个场景格外重要。

　　这幕戏拍完之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俩人跑得身上都冒出汗来，打光师和摄影师也累得不行，还剩下最后一幕戏，导演推算着下面租用游轮剩下的时间够拍得了，就大发慈悲地让他们好好休息。

　　闻起歌与导演和葛毅坐在监视器前回看刚刚的几幕戏，化妆师上来补妆。

　　她闭上了眼睛，刚刚跑了几个来回，情绪用得太饱满，现在整个人心中都升起一种无力感，很累。

　　这个时候，葛毅的眼神飘了过来，看着闻起歌精致的侧脸。

　　他皱了一下眉头，而后摇了摇头。

　　最后一场戏，刘导演站在摄像头，亲自打下场记板。

　　烟黑站在走廊拐角处，等待身后紧追不舍的迟尧的出现。

　　迟尧一出现，紧抓着她的手腕，气喘吁吁地追问：“你到底是谁？”

　　他眼神紧张而认真，用力抓着她手腕。

　　闻起歌眼睫一颤，轻微而迅速：“我是烟黑。”

　　烟黑低垂着的眉眼，微微抬起，用着四十五度扬起的视角看他。

　　监视器前的刘导，激动猛拍大腿！

　　刚刚那一幕，张力十足！

　　她嘴角勾起锐利的弧度，迟尧还没来得及反应。

　　下一刻，她细手一扬，掌心砍在他的脖颈处，迟尧身后的工作

　　人员适时的一拉，他缓慢躺在地上……

　　镜头没有结束，烟黑站在原地不动，目光垂下落在倒在地上的人。

　　走廊中有冷冽的风飘来，她从宽大的衣袖中

　　拿出一把匕首，此刻匕首放大特写，刀光冷冽。

　　再然后是烟黑垂下握着匕首的手，转身笔直离开。

　　出人意料地是迟尧睁开了眼睛，这一幕是原来导演没有预演到的，摄影师拍下来了。

　　今晚的戏份终于拍完了，总共就几场戏份。

　　两天的时间，明天白日还有几场戏份，这部电影就算是杀青了。

　　闻起歌助理离开时，在甲板上被霍行远的助理拦住了。

　　吴坤道：“闻小姐，霍总在后面等你。”

　　闻起歌看到他的那一眼就料想到了，她笑了笑，顺着他指着的方向，迈步走过去。

　　霍行远站在游轮夹板，手中捏着高脚杯，目光眺望远处的海面。

　　她高跟鞋踩在甲板中，发出空旷的“蹬蹬”声。

　　霍行远身后的脚步声停止。

　　他回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闻起歌，朝她举起手中的酒杯：“过来陪我喝一杯，算是还我一个人情。”

　　甲板餐桌上放置的高脚杯，猩红色的液体在夜色下看上去有些浓厚。

　　霍行远朝这处微微抬了抬下颌，示意桌上的这杯酒为她而留。

　　闻起歌走上前俯身端起酒杯，走到霍行远身侧，与他并肩看夜色月色交织着的海面。

　　“这就还了？”她声音有些惊奇。

　　闻起歌晃弄着指尖的酒杯，红色的液体沿着杯体划出一道弯弯浅浅的弧度。

　　“要不你以为呢？”他垂眸看着身侧的人，深邃的眼底有着若有似无，很是浅淡的笑意。

　　若是刚刚她还未从戏中的角色中彻底抽离，那现在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很快就乱了心神，算是彻底出戏。

　　她眉目间也没了戏中阴沉，唇角弥漫着很浅淡地笑意。

　　闻起歌仰起头看着天上清冷的月色。

　　迎面是海风，远方有灯火。

　　男人气质沉静，他漆黑的眼睛看着自己，微微有些出神，显得格外地寂寥，像是透过她再看其她的人。

　　霍行远手捏着杯柄，轻轻与她碰了个杯，也不管她会不会喝，自个儿仰头一饮而尽。

　　闻起歌也不矫情，跟在其后仰头喝了几口杯中的好酒。

　　夜色沉沉，月光的清辉洒在海面。

　　他出神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整个人比以往还显得沉静。

　　闻起歌略带纠结地看着杯中的液体，仰头又抿了一口，微微抬起下颌侧着脸看着身旁的男人，问道：“霍先生为什么想要包养我？”

　　再说包养之前，他们总共才见了四次面。

　　每次面相交的时间不到一分钟，可是就着短短的碰面，在第四次的时候，他还特地围追堵截，直言要包养她。

　　在她印象中，霍行远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你想知道？”

　　霍行远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高脚杯中的酒已经被他喝光，他有些无聊地在指间打转。

　　“总要知道自己到底优秀在那里，想让霍先生包养我？”

　　闻起歌说不紧张是假的，她又仰头抿了口杯中的红酒，杯中见底，红酒已光。

　　“你长得……”

　　他似乎是想到什么，话音一顿，低垂着眼睛一直看着荡漾的海面，好半晌，才哑着嗓音笑起来：“你长得很好看。”

　　霍行远没有看她。

　　闻起歌笑了笑，并不是很相信他这句话。

　　闻起歌仰着细细的脖子，举头费劲地望他，见他鼻子微微红了。

　　她眨了一下眼睛，“外面风大，温度低，霍先生还是别再这里待久了。”

　　霍行远低头睨她，漆黑的眼底似乎是漫上一层很浅淡的雾气。

　　小姑娘感冒未好，正如她所说这里的风大，温度低，她眼睛周围布满泪水，映着不远处的灯光，一闪一闪，小巧玲珑的鼻子也通红，看着可怜极了。

　　他匆匆瞥开眼，目光眺望夜色下的海面，阴沉着的嗓音略显低压道：“你的助理在那里大概要等急了。”

　　闻起歌看过去，王晓晓站在隔板，手里紧握着电话，一脸焦急。

　　“那我走了，霍先生，再见。”

　　霍行远没应答，目光看着远方。

　　他记忆深处，那个笑起来肆无忌惮，很容易害羞的小姑娘，也是这样，遇见风，眼睛会忍不住流泪，鼻子也会红。

　　她们之间，总有让霍心说不出的熟悉感。

　　刚刚他的眼神太过复杂，霍行远似乎有许多话要对她说，但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闻起歌走到王晓晓跟前，忍不住转身看过去。

　　夜色下霍行远的高大笔挺的身影，看起来格外的孤寂悲伤。

　　坐上保姆车的后，闻起歌闭上眼睛，脑中还在停留在刚刚霍行远留给她的背影。

　　她心中微微有些异样。

　　闻起歌睁开眼睛，叹了一声气。

　　她侧头看向另一边座椅上的王晓晓，想起刚刚王晓晓站在甲板处，拿着手机踌躇的模样。

　　闻起歌皱着眉头询问：“刚刚你有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徐粒？”

　　王晓晓回头看她，紧张地连忙摇头：“没有。”

　　这件事情王晓晓知道应该及时告诉徐粒，在王任职之前，徐粒就曾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时刻留意闻起歌和霍行远的关系，俩人之间只要一有动静，就要立刻汇报于她。

　　刚刚她也想的，可是吴坤就站在她旁边，她刚解锁手机，那犀利的眼神就瞪在她身上，硬生生地让她重新锁上手机，不敢再做其他小动作。

　　闻起歌眼神冷淡地瞥她，“以后我和霍行远的事情，你都不要告诉徐粒。”

　　见王晓晓抿唇看她，默不作声。

　　闻起歌半是威胁，半是商量地开口：“你告诉她也没用，吃力不讨好。”

　　她这句话倒真的是有破罐子破摔，理直气壮，让人无可奈何。

　　王晓晓抿唇看她，很是郑重地轻微点头。“嗯……”

　　闻起歌悄悄转头看向玻璃一侧，望着外面车水马龙，灯光璀璨的高楼，她嘴角微扬。

　　想不到有生之年，自己竟然也能忽悠住人……

　　隔天白日拍摄，一整天的时间，闻起歌能察觉到葛毅，有话想要对她说，好几次都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最后拍摄结束时，众人在忙碌杀青宴，而闻起歌则已其他借口离开，路过葛毅保姆车时，她正疾步快走，突然就被叫住。

　　葛毅摁开车窗，忙叫住她：“闻起歌。”

　　白日拍摄时间紧凑，据他所观察，闻起歌不太喜欢与人交流，几次想和她交流，也都失了机会。

　　这次他从片场出来看到闻起歌保姆车停放的车位，故意让司机紧跟其后，就是为了现在叫住她。

　　如果真得再装作没听见，直径离开，就说不过去，反而说明自己心中有鬼了。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车窗里侧坐着的人，“葛毅，你有事吗？”

　　葛毅拿下棒球帽，“听说你是徐粒的艺人？”

　　“是。”闻起歌点头，目光坦荡。

　　“那你知道辛歆吗？”他紧盯着闻起歌。

　　辛歆的去世，只留下一条信息——辛歆与其母在大火中一同丧世。

　　然而这些只是新闻曝出来的消息，真假难辨，徐粒从始至终并没有表明过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