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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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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的夜晚,独自在房间的元流焕都能察觉到屋外有人在“监视”自己。
这天晚上,下着大雨。元流焕关了房间的灯,从窗帘的缝隙里看到窗外不远处的矮墙拐角里的人影还在。
后退了几步,元流焕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即套了件雨衣,又拿吧伞出了门。
雨不小,几分钟而已,海真的衣服就已湿大半。
不舍的望了望元流焕的窗户,漆黑的没有生气,和此时天空的颜色一样。海真有些失落的转身,却见组长元流焕正站在自己面前。
由于雨衣冒兜的缘故,他看不清组长的表情,可是感觉得到,组长正专注的看着自己。
这情况来的太突然,海真一时无措,又条件反射的要跑。
突来的一只手,强而有力的抓住海真的胳膊,把他拽了回来。
也许是组长拽的力量比较大,亦或者雨天路滑,总之这一拽让海真失了重心。幸好元流焕眼疾手快,另一只手及时扶住他的脊背,才不至于摔倒。
惊慌失措的海真,急忙后退两步。
元流焕无奈的摆动下头,递给海真一把伞,转身离开的时候,用温润的声音说“以后想见面直接来找我,别再偷偷监视了。”
被元流焕一连串的举动惊住的李海真,听到这句话,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不服的冲着组长喊“因为我是这个区域的监视官。”
元流焕的脚步顿了一下,深情凝重了半秒,又继续走。
“知道了,李监视官。”
在南方独自一人生活,不得与周围的人发生任何情感上的牵绊,严格遵守上级交代的伪装任务,每天都在数日子,天天都盼着能早点接到任务,完成后回国与母亲团聚,这是元流焕过去两年的生活写照。
然而,当海真和海浪依次出现后,元流焕觉得日子开始不再那么漫长,因为那两个人总会时不时“造访”一下自己。
这天,正在房顶放空的元流焕,注意到从杂货铺前走过的海浪,对方走的行色匆匆,这让元流焕一惊。
“难道他有了任务?我在这边两年都没有任何任务,怎么他才来没几天就有了任务?”
想到这里,元流焕下意识的伸手到衣服的兜里握紧了BP机。
同时,他决定跟着李海浪一探究竟。
另一方面,海真同学大晴天带伞上学的事情正在教室里被好几个同学开着玩笑。
“喂,海真,今天天气这么好,你带个伞来学校干嘛?”
“难不成你还怕晒?”
李海真被几个同学围着,尴尬的摸了摸头发,除了微笑,也没做什么解释。
他是没法解释?他上学出门的时候都没意识到自己拿着雨伞。他有什么理由非要带着那把伞呢?
海真偷偷瞥了一眼桌旁的雨伞。雨伞经过一夜,还没干透,仍有一点水渍淌在地上。他的目光聚焦在那一小滩雨水上,走了神。
几个同学叽叽喳喳的议论了半天,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连最后一点微笑也收敛起来,像个木头人一样的发呆,忽然也觉得挺无趣,各自散开。
刚一下课,李海真拿起雨伞和书包,直接就走出了教室,全然不顾后面还有的两节课。
他在南边的任务,是要伪装成一个内向乖巧的好学生,可是他现在只想找到组长,把伞还给他。
是的,他违反上级给的任务是有合理原因的,他要把伞还给他曾经的直属领导,这也是个任务。
李海真这样想着,一路飞奔的往杂货铺方向跑去。
海真兴冲冲又小紧张的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杂货铺前的路口。先是探头探脑的望了一番,没看见组长的人影,心想大概人在店里。
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走进店铺,只看见那个南方的大婶昏昏欲睡的坐在角落里的靠背椅上,脑袋一点一点的。
海真仔细听了听,屋子上下似乎都没有动静,感觉只有大婶一个在家。犹豫要不要把伞放在店里,反正组长回来也认得出这把伞。可再一想,要是没了伞,自己还怎么堂堂正正的来见组长,不行不行,这伞一定要亲自还给组长。
他这样想,于是轻手轻脚的倒退着外门外走,不想雨伞的伞柄不巧碰到了一个放糖的玻璃罐。罐子摔在地上,糖果散落一地,很多还顺着地面的斜坡滚到了大路上。清脆的破碎声,也把南韩大婶吵醒。她像被点击了一般,突然站起来,茫然的看看海真,又看看地面那乱七八糟的一堆,生气的问:“你是谁啊?怎么把我的东西都打翻了?你不会是来偷东西的吧?”
偷东西!!!这帽子可把海真扣慌了。间谍和小偷,那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他李海真带着光荣的使命来到南边,怎么能让人怀疑为小偷!
“那个……我不是小偷,我是……是……”
见他吞吞吐吐,大婶更是坚定自己的猜测,追问道:“是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你也不像买东西的样子,总不会说你是东九的朋友吧!”
“对,对对对对对,我是元……东……东九的朋友。来给他还伞!”海真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那个,我把伞放这里了,等东九回来你告诉他一声,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风一般的跑了。
元流焕追着海浪到了目的地,却原来是个海选现场,再听了一段海浪“多若米发索拉西”的本色演出,他甚至忍不住照了照身边光洁的玻璃门,做了个东九的招牌傻笑,心想:“还是我这个傻子更像!”
回到杂货铺的东九,刚进屋,就被南韩大婶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他只挺清楚了几个词——学生、雨伞、糖果、碎了。
一直傻笑着等大神把话说完,东九傻里傻气的指着地上的碎玻璃问:“玻璃罐……死了……”
“哎,你这个傻子。”大婶无奈的拍了拍腿,一面上楼一面说:“把地面收拾干净,损失从你这个月新水里扣。”
大婶离开后,东九看着那把雨伞,叹口气,撇撇嘴,默默的开始扫地。
这天傍晚的时候,送快递的大叔是个陌生的面孔,想到前几日徐同志的异常举动,近期坊间流传的暗杀消息,海真和海浪的突然出现,元流焕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他决心先去找海真问问,比起海浪,海真的出现更让人匪夷所思。
贫民窟的每条小巷都是蜿蜒曲折的姿态,像地面一条条丑陋的疤痕。海真打工结束,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身后有人跟踪,旋即停下脚步。
“你找我有什么事?”
“徐同志是不是你杀的?”
“他的生死对你很重要吗?”
“回答我的问题。”
海真如实回答了元流焕的提问。然而他的心里却有些别扭和情绪。原因很简单,他以为组长是为了白天雨伞的事情来找自己,哪里想到对方开口问的全是他人的事,只字不提雨伞。这种想象和现实的反差,让他的心里也斗升几分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你来南边的任务是什么?”元流焕的注意四似乎永远在国家和使命上打转。
又一个问题,再一次回答完的海真更加的情绪低落。他强打着精神,用一张带着稚气却又不满和不屑的脸对着元流焕说:“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
这句话,从他来南边看见元流焕的第一天起,就在心底说了无数次。他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做什么,他更知道自己渴望的是什么。在盼望再次见到元流焕的日日夜夜里,他的欲望被打磨的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简单,越来越纯粹——只想靠近组长近一点,只想呆在他身边,只想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