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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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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放学,海真没有去杂货铺,还是径直去了海浪组长家门口等他。
打工回来的海浪远远的看见海真站在自家门口,满心困惑。
这小子,不去找元流焕,跑来我这里什么事?
想到之前天台洗衣服的一幕,海浪脸上现出一种无语的表情——肯定是舍不得元流焕做的事,跑来使唤我了!
“你怎么在我这?”海浪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满脸不在乎的问。
“海浪组长,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海真满脸的认真。
这下海浪傻眼。问题,他能有什么问题问我?和祖国的任务有关?不会,要是和任务有关,他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站这里等我,显然不是那么严重的问题。
那还能是什么?
难不成……
一瞬间海浪的瞳孔都惊讶的放大了。
他一边开门,一边说:“进屋再说。”
海真跟着海浪进屋后,海浪探头看了看门外没人,然后关上门,神秘兮兮的对着海浪说:“你可以问了。我保证给你保密!”
海浪这么说的时候,简直快要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天哪,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却见海真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海浪。
“啊?什么啊这是!”
“作业!”
海真尴尬的挠挠头。身为一个间谍,学校里的课程他早就学会了,不管是作业还是考试什么的,简直都是小儿科。况且作业部分都可以交给组长代劳,根本不用发愁。可是今天的一篇作文题目,却把他难到了。
海浪翻开作业本,最新的一页上只写了一个作文题目——我的父亲。
不知道为什么,海浪瞬间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心底生出一丝的厌恶。
“写这个干吗?”海浪不耐的说。
“组长同志,我想问你,父亲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可怜的孩子,自小只和母亲相依为命,却又在幼年时分早早进入部队。他这样的人,哪里知道父亲的意义。
海浪虽然厌恶自己的父亲,但是看见海真一脸懵懂无措的样子,又难免新生怜悯。
这小子,毕竟还是个孩子……
“那个……父亲应该就是关心爱护你,平时看起来严肃,但关键时刻又很保护你,心里疼爱你,嘴上却从来不说的那种人吧。”
海浪说完,自己都觉得讽刺。自己又何尝品尝过父爱的滋味,这简直是一个瞎子在告诉另一个瞎子,天空有多蓝,花朵有多美……
这个世界,真是讽刺!
海真认真的听海浪的那番话,脑中闪过的确实组长的画面:在小巷里怕被人发现,把自己搂在怀中保护起来;第一次见面时用深深的刀伤让自己知道前路的凶险,鼓励自己活下来;平日里不苟言笑,话语不多,却偷偷送来蛋糕,想让自己快乐;看见自己因为蛋糕而困惑,又有点心疼的安慰自己……
一时间,好多的片段从脑中闪过……难道,组长就像父亲……不知为什么,海真这样想的时候,不但没有喜悦,反而感到淡淡的失落。
海浪看出海真有点不在状态,就问:“喂,你怎么了?想到父亲是什么样的了?”
“我……我为什么觉得……组长就像父亲。”海真抬眼,眼底的东西把海浪惊到了。
这小子,怎么这个表情?
“难道不好吗?”
“感受到父亲的感觉,我很幸福,可是……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心里好乱……”
“海真啊……”这是海浪第一次当面喊海真的名字,“其实……怎么说呢……也许元流焕那家伙的心里并不是只有父亲那一个角色呢?”
“组长同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知道吗,孩子小时候对父母的依赖度是最高的,但是慢慢长大的过程中个,心也逐渐独立起来,不再那么依恋父母。你只要想想,你来南边执行任务的初衷到底是什么?就会慢慢理解我说的那句话。”
“嗯,我试试。”
“还有,偶尔不写作业也没关系!”海浪说完,随后一丢,把海真的作业本丢进了垃圾桶。
“组长同志……”
“别担心。我觉得你啊,最好现在去杂货铺报个到。元流焕那家伙要是今天没看见你,回头又要使唤我去查看你什么情况了。你就不要给我找麻烦了,赶紧自己去他那吧。”
海浪说这,把海真掰个转身,推到门口,开了门,一把推出去。
“我要睡会了!”假装打了个哈欠,关门进屋。
海真站在门外,迟迟未动。
他的大脑正笨拙的分析着刚才海浪的一番话,“不止是父亲的角色”,“赶紧去报到”……
可惜啊,越想越乱,但五官怎样,海真发现,心情似乎比刚才轻松了很多。
不管了,还是赶紧去找组长吧,这个点了,也许还能帮他洗洗碗什么的。
海真这样想着,清浅的笑爬上眼梢,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海真快到杂货铺的时候,看见组长正站在门口,好似在东张西望。
海真的脚步突然停下,走到身旁的暗处阴影中,默默的看着不远处卖傻的组长。
组长,真的像海浪组长说的那样担心我吗?是那种父亲对孩子的关心吗?会有别的吗?如果有,那……又会是什么?
那我呢?我觉得组长像父亲吗?如果是,如今成人了的我,为什么还越来越渴望靠近组长呢?不是应该越来越不依恋父母吗?
那我对组长的心情又是什么?为什么那么想见他,又为什么见面后总会紧张?组长,他是我的恩人,是我的偶像,想要靠近他也许是这个原因吧?可是……为什么没有任务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他的事?为什么,每次被组长搂住的时候,心里都有种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的感觉?胸口满溢着一种温暖,却又忍不住害怕下一秒失去这感觉?
组长,你能告诉我这一切的原因吗?
组长,你搂着我时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深呼吸了一下,海真继续朝着杂货铺走去。
元流焕刚要进屋,余光中看见海真走来。
待海真走近,元流焕看他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上下打量他几下。
没有血渍,衣服也很干净,头发并不凌乱,书包也背的很正,鞋带没有松,手和脸都很干净……应该没有执行过任务,只是过了平常的一天。
元流焕初步判断完后更觉得蹊跷,既然没任务,就不存在成败一说,那为什么海真满脸写的都是沮丧和失落?看着一点精神都没有。
“东九,还不如洗碗?”南韩大婶在里屋催促。
“哦,来了!”东九用傻瓜的声音回答。
“组长,让我来!”
元流焕本想要拒绝,可想到洗碗的时候没准可以了解下海真沮丧的原因,就没说什么,带着海真去了屋后的厨房。
南韩大婶在看肥皂剧,斗石还没回来,厨房里海真一言不发的洗着碗,元流焕斜靠着桌子看着他。
要放到平时,被组长这样看着,海真早就心跳过速了。可是今天,他却只是安静的洗碗,每一个都洗的很认真,每一个都洗的很慢,每一个都洗的心不在焉。
屋子里除了水声,碗与碗偶尔碰撞的声音,就再无它音。
元流焕一直仔细观察海真的面部表情,想要揣测出个端倪。
结果……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总不至于是生病了吧。
想到这,元流焕伸出手覆上海真的额头,不烫。
海真正把洗好的一只碗往柜子放,组长突然来摸额头的动作让他手一抖,碗掉在地上摔碎了。
清脆的声音引来屋子里南韩大婶的埋怨,元流焕急忙用东九的声音赔罪。
小小的骚动后,海真惶恐的看着回过头的组长,等着他训斥。
等来的却是一句“没事,我来收拾。”
组长的语气满是包容和安慰,海真觉得心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疼。
元流焕蹲下来收拾碎片,海真还是抢在他前面去捡碎片。
尽管心很痛,尽管有心事,却仍不忘替组长做琐碎的事情,这已经成了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的一种习惯。
也许是太着急帮忙,海真的手被碎片划伤,血顺着手指流出来,滴在白色的碎瓷片上。
仿佛不知道手疼,又好似心疼盖过了手疼,他捡拾碎片的动作还在继续。
但是元流焕,看见海真受伤,过去一把把他拽起来,拉到椅子上坐下。
“别捡了!”
组长为什么生气了?海真困惑的看着面前的人。
元流焕不再说话,拿了纸巾,擦拭海真的伤口。
“组长……”
明明不是多严重的伤口,可元流焕却擦的小心而仔细。
父亲,是不是就会这样照顾孩子?
元流焕一抬眼,看见正看着自己的海真,那双眼睛里流淌的东西让元流焕的心又乱了。
元流焕忍着情绪,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你怎么了?”
海真不说话,眼睛不由的垂下去。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元流焕突然间意识到海真的情绪大概和自己有关。
“我……”
“有什么就说出来,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看海真吞吞吐吐,元流焕更加确信一定和自己有关。
“组长关心我吗?”情绪的闸口一但打开,就很难收住。
“嗯。”元流焕还能说什么呢?如果不关心,刚才那么个小伤口,他为什么紧张的给海真擦了半天。当年,他可是一刀差点把海真刺成残废的啊!
“是什么样的关心?”
什么样的关心?元流焕好像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只是发觉自己越来越在意海真,总是要看见他才能过完安心的一天。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就变成这样了呢?不知道。为什么关心呢?也不知道。
见组长沉默,海真的心像被人掏空了一样难受。
“是父亲对孩子的关心吗?”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只有追问下去。
“有……一些吧!”元流焕说话间背过身去。
海真听到“一些”两个字,眼睛忽然亮了。
“真的只是有一些?”
“真的。”
这句说完,海真又是沉默。
元流焕忍不住想回过身看看他到底怎么了的时候,忽然觉得海真的头靠上了自己的后背。
“海真……”
“组长,就原谅我这一次的任性,让我靠一下,一小下就好!”
海真的头靠的不是很实,甚至可以说只是轻轻的贴着元流焕的背。
这是他第一次有勇气真正的走进组长,靠近组长。他只敢轻轻的贴着组长,那最后一点无法用力靠近的距离,是他小小的卑微……
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已经够了……
元流焕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刻,海真的眼睛是湿润的。
南韩大婶见东九半天都没出来,就走进厨房看一下。
一进门,看见海真靠在东九身上,低垂着脑袋,脸色通红。
“哎呀,这孩子是不是病了?”说话间,她又看到地上染血的纸巾。
“这……这是怎么了?这孩子哪里受伤了?”
元流焕换上东九的面容,哼哼着说“手,流血了。我给他擦!”
大婶扶着海真,摸了摸他的脸“好烫!发烧了!”
元流焕心里一惊,发烧?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我没事,我该回去了。”
海真说话时一直看着对面的组长。
“你这样一个人回去怎么行?万一半夜加重了可怎么办?”
“那就留下,住我的房间。”东九突然“聪明”了。
“我来照顾他,你放心。”
南韩大婶想到平日这俩人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家里也只有东九的阁楼方便给海真住,就答应了。
海真刚要抗议,却被东九利索的背起来。
“嘘!”悄悄的下了命令,海真乖乖的被东九背起来往楼上走去。
海真谨慎的趴在组长背上,不敢乱动。
组长的背好宽,有种莫名的安全,好想就这样一直靠着组长……
也许真的是发烧了,还真的头渐渐耷拉下来,脸颊贴在元流焕的后脖颈处,脸颊的高温传导在元流焕的勃颈上。。
感觉到海真的脸贴过来,元流焕上楼的动作僵硬了一下。
南韩大婶还在看着他俩,元流焕不敢喊海真,感觉到海真并不乱动,元流焕只好忍着,继续往阁楼走
楼梯一个转弯后,南韩大婶再看不见他俩,元流焕赶紧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小心翼翼的把背上的海真放下来,扶到床上躺下。
海真挣扎着坐起来,想要下床。
“组长,我没事。我要回去了。”
“今晚就住这边。你在发烧。”
“住……”海真眼睛睁的老大。
“你就睡我床上。听话!”说着,元流焕再次扶着海真躺好,又拿出一床单被给他盖上。
“组长,我不是小孩子了!”被组长那句“听话”仿佛刺激到了,海真敏感的反驳,眉毛拧在一起,脸上大写着”不满”两个字。
元流焕弯下身,凑近海真的耳朵,轻声说:“不是孩子就更要听话。”
说完,直起身边往门口走边说:“我下楼给你拿药,你给我乖乖躺着。”
门关上了,海真把已经滚烫的脸颊慢慢的缩进被子里。
他可以感觉到脸滚烫滚烫的,组长刚刚说话的一幕不断刺激着大脑。海真好像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跳的太快,跳的他快要承受不住这种节奏,再加上发烧,他觉得他快要死了。
可是,组长刚才的声音又好似一剂魅惑的毒药,让他觉得温暖而幸福。
“组长……组长……”
现在,他只想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梳理自己杂乱的心情。
元流焕拿了感冒药和酒精回屋,看见海真蒙着被子。
他走过去,伸出手,刚想掀开被子,却迟疑的顿住。然后默默的走到墙边,靠着墙坐在地上,目光望着海真。
这个孩子,以前生病和受伤,都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
海真,希望你能过上平凡人的生活,不管我在不在,都坚强的活下去。
过了很久,海真开始发汗,在被子里实在闷热耐受,只好把脑袋探出来,一扭头,就看见组长正在不远处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组长……”
元流焕起身,走到床边,见海真一头汗珠子,什么话也没说,走到衣柜前,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递给海真。
“把湿衣服换掉。”
说完,背过身去。
刚一背过身,元流焕就意识到了什么——我这是怎么了?海真换个衣服,我干嘛要背过身来?都是男的,我在害怕什么?我……
海真见组长背过身去,以为他心情不好,赶紧乖乖的换衣服。但是这孩子,在组长面前似乎总是容易出状况,衬衣的扣子不知怎么和他的额前比较长的头发绞在一起,越急越解不开。
元流焕听着动静不对,转过身一看,海真在用力的扯头发,想摆脱那糟心的纽扣。
“别动,我来!”
海真哪里还敢动,乖乖的等着组长帮忙解开头发。
“好了。”
见头发解开,海真动作利索的脱下衣服,拿起干净的衣服穿上。
“咳咳”元流焕清了清嗓子说:“我给你把药拿来了,快吃了。”
海真并没有注意到方才组长眼神的慌乱和躲闪,只是低头专心扣扣子。
海真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吃药,但是组长坚持,他只好吃了。说起来,他好像是第一次吃药。以前无论病的多严重,都是自己慢慢康复。
吃了药,海真坐在床上,望着面前的组长。
“怎么了?”元流焕看着海真似笑非笑的表情。
“没,没什么。”海真钻进被子,背对着组长。
其实,他是开心。组长的关心,让他开心。
元流焕看着背过去躺的海真,替他拽好被角,又坐会墙边的地板上。
海真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迷迷糊糊的做梦,梦见和组长做了邻居。
元流焕则一夜未睡,一直看着海真,想了很多很多。一些曾经想不清楚的事情,也似乎有了答案……
第二天,天刚亮,海真就悄悄下床。走到组长身边,蹲下,看着“睡着”的组长。
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组长的脸。海真觉得目光完全被吸引住,根本挪不开。
面前的这个人,是他心中最想接近的人,也是他唯一在乎的人,是他不计代价也要守护的人。
“组长,你一定要活着。”海真喃喃自语的话,刺痛了假睡的元流焕。
南韩大婶非要让东九到学校给海真送药和中饭。还埋怨东九没把人看好,怎么放着病人去上学。
元流焕无可奈何的拎着饭盒去了海真的学校。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几个不学无术的学生小混混拦住了一脸傻相的东九。
“傻瓜也来学习啊!”
“你以为上了学就不傻了是不是?”
几个人把东九围在中间,推来推去的嘲讽。
元流焕耐着性子,只想着那几个混混快点消遣够了走人。
可偏偏几个人越来越过分,其中一个去抢东九手上的饭盒。
东九暗中灵活的躲闪,几人抢饭盒无果,恼羞成怒的来打东九。
元流焕的肚子挨了一拳,不怎么疼,对方力量太弱。
紧接着头,胸,背各挨了几拳。
这些拳脚对元流焕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太弱。
他只一心等几人发泄够了好去给海真送饭。所以除了把饭盒结结实实护在怀里外,没做其他反抗。
几个人一顿拳脚后也觉得累,终于骂骂咧咧的走了。
元流焕看自己衣服也脏了,脸上还有几个小伤口在流血,这样子没法见海真。索性转身想回。
哪知海真刚好走出校门,看见组长,小跑着过来。
“组长,你脸上的伤……”
“嘘!”元流焕示意海真别忘了面前的是东九。
“是谁干的?”海真握着拳头。
“又不疼。大婶让我给你送饭和药。”
海真接过饭盒,上面一点污损都没有。再看组长衣服裤子上的尘土和脚印,他的愤怒简直从眼睛里喷出来。
“别随便行动。他们都是普通人。”元流焕看出海真的心思。
“嗯。”
当晚,那几个混混被人用绳子捆起来,毒打了一顿,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
“便宜你们了,切!”海真踩着一个混混的手说:“以后再欺负人,就等着被活埋!”
收拾完几个小混混,海真急匆匆的赶到杂货铺。
元流焕正在天台,看见海真来了,给他使了个颜色,海真立刻心领神会的跑上天台。
“今天放学晚了?”
“那个……嗯。收拾东西走晚了。”海真头一次在组长面前撒谎,不仅心虚,还有点愧疚。
从来,对组长的问题,他都是有问必答。就像上次组长问徐同志的事,尽管他心里有点小情绪,却还是老老实实详细的回答了组长。
但今天,他却隐瞒了实情。海真在心里默默对着组长说了句对不起。
“大婶晚上要留你吃饭。待会儿不要推辞。她是好意,看你昨天病了,平日里又帮她做事,所以想给你补补。”
“哦!那……今天……”
“还烧吗?”元流焕看着脸有些红的海真,很自然的伸手摸摸他的额头。
“好像还有点烫。今晚继续住下。”元流焕说完,转身去浇花。
海真傻傻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明明一点都不烫啊?!
吃晚饭的时候,南韩大婶让东九给海真多盛点鸡肉。元流焕想到背着海真的时候,海真又瘦又轻,索性给他盛了满满一碗。
大婶觉得海真一个人生活很可怜,竟然建议海真住到自己家来。
元流焕和海真面面相觑,一时间话题冷场。
“东九啊,你房间里再住个人没问题吧?”大婶说。
这怎么回答?说有问题,怕伤害到海真,说没问题,住一起的问题更大。
元流焕只是傻笑,看着海真傻笑。
还是把决定权交给海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