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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五一 . 最大主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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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烛火退去,恢复了黑暗,初冬的风格外的寒冷,沈飘看到朱泊站在那里,那眼中幽幽的光让她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沈飘和上官风离朱泊远远地站着,朱泊在站立片刻后转身往房后而去,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不知道为什么,沈飘总感觉那幽光在闪烁,赶紧闭了闭眼睛,躲回到树从里。
风依然在呜咽,偶尔传来一两声野猫的叫声,可以和刚才的鬼叫声相媲美,沈飘不由地向上官风靠近了些,静待下一场好戏的来到。
等待是漫长的,沈飘等到双膝酸软,再看一眼朱泊藏身之处,一点动静也无,她忍耐了下,轻轻换个姿态,继续等。在惨淡的月光下,她看到上官风的关心,对他点了点头,以示无碍。
直到月上中天,看着广漠天际中那一弯小小的月亮,一步一步挪移着自己的步伐,才移到天顶,周围的星星并不光亮,沈飘感到一种压抑的孤独感。
一刹那间,沈飘看到了白素书房里有着比月光要略微明亮一点的光,眨眼又消失,然后门口轻轻闪出几个人,全部蒙面,脚步轻巧,再缓缓地向花园深处走去,然后慢慢消失,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无声无息。
朱泊没有动,甚至他所在的那个角落连一丝光线的变化也无,沈飘静静地待在原地,她想,那几个人里面不会有真正的主谋。
接下去又是漫长的等待,让沈飘感觉这个主使人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似乎每一步的行动都有步骤而且仔细,她想到那个挟持她的人,能在一个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轻易地让她中毒,再把她悄悄关到一个荒郊野外之地,这个主使之人必定也是分外仔细和小心的。只是当时上官风的出现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吧。
一个时辰后,又出来一队人马,不过人数明显增加,而且似乎脚步也没有刚才那些人轻盈。
沈飘和上官风了然地看一眼,呆在原地,他们想,这次朱泊应该也不会出来。
沈飘仔细地盯着那些人的面罩,想从这里判断一下,是否有曾经刺杀过朱泊和她的人,但是光线太暗了,而这些人也迅速地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走向花园深处。
沈飘再次挪挪自己麻木的脚,换一下位置,眨眼的工夫,白素的书房里微弱的亮光似又一闪而过,这种变化太过快速,她擦了擦眼睛,疑是自己看花眼了。
没有动静,还是没有动静,夜很安静,安静地听得到呼吸声,安静得听得到每一次风声的起伏。
一刻功夫过去,一刹那的功夫,房门里窜出两个人,两人功夫相当地高,后面那个尤甚。窜出房门,一下子飘出十来步远,沈飘凝眉一思考,正准备往前,她身边的上官风也似心有灵犀一样,两人同时跨出步伐。
然而他们都慢了一步,朱泊正稳稳地站在后面那人面前,平静地看着,眼神里有着一丝悲哀和痛苦。
沈飘下意识地拉住上官风,止住他上前的步伐,远远地看着,朱泊早已知道来人是谁了吧,否则如何对别人的出场时机,顺序掌握得那么清楚。那么这个人必定是他十分熟悉的人吧。
上官风只是看着,没有疑惑和惊讶,一脸置身事外的表情。
那个人戴着黑色的面罩,身姿挺拨,冷冷地看着朱泊,讥道:“原来是二哥呀。”
声音好熟悉,沈飘瞬时想起,原来挟持她的人就是三王爷,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三王爷,是够阴狠的,原本挺拨的人,硬弄成残废想来是不好受吧,还要一直嘶哑着嗓音,这份心机和忍耐无人可匹敌。
“三弟放了皇宫的大火后就去找庞将军了吧,三弟好高明的计谋,先用玥儿的死挑起我和大哥的矛盾,致使大哥狗急跳墙,来个宫变,三弟却不慌不忙,巧使金蝉脱壳之计,接下来又来一个兵围上京,不管是大哥还是我胜出,都找到一个兵围的好借口,好一个妙计呀,只是三弟怎么以身涉险呢,像今晚这等事情岂是三弟应该亲身来做的。”朱泊笑,笑得很冷。
沈飘这才明白,原来朱玥的死是三王子搞的鬼,肯定是他得到消息,又暗中透露给王力,而王力那样的人,不需要别人指点,做一些败类所为之事他肯定绰绰有余。
“二哥过奖了,二哥也不差呀,我放火,二哥受益,二哥应该感谢我才是。”这把火不是也没把你怎么样吗?我花了那么多功夫,你受益得多容易。
三王子朱深的一双眼睛一边射着冷冷的光,一边在转动着,观察着四周。
朱泊笑:“三弟别等了,张明不可能再出来了。”
朱深愣:他父母还在我手里呢,他敢?朱深最擅长要挟别人,而且往往能捏住别人的七寸,他知道张明是个孝子,所以就偷偷找人把张明的父母藏起来,张明不想反叛也不成,当初他挟持沈飘后,苦于对她不够了解,才想着要采用月魂,那其实是很迫不得已的。
朱泊淡淡地解释:“他是想向你通信来着,奈何•••”奈何事情败露,自身难保,对于张明,他还是有点怜惜的吧,毕竟张明是个孝子,是受到协迫才做出为人所不耻之事。
沈飘和上官风齐齐想道:敢情朱泊让那个太监那么早地去通知他们,只是希望他们惊起张明这只鸟,再好当场抓获呀,从而破坏三王子的大计呀。上官风倒无所谓,人嘛总是互相利用的,沈飘却有点不爽,被瘾瞒住很多事情已经不开心了,还被利用?不过也许朱泊只是让她来确认一下挟持她的人的声音吧。
“二哥真是明查秋豪呀。”连张明都能被你抓出来,朱深咬牙,愤恨加深,从小到大,似乎这位二哥并没有故意去抢谁的风头,却永远闪亮,哪怕他那样一种漫不经心不以为意的样子,他依然是父皇心中的理想继承人。
朱泊叹气,朱深从来不会认为挟持别人的亲人是错的,他只认为自己被骗是值得愤怒的。
朱泊叹气的工夫,走在朱深前面的人已经开始趁机发出攻击,然后再快速地向后退出,手还没触到那颗开门的钉子,一把闪亮的刀子从暗中飞出,向他的右手而去。
开门的手嗖地闪回来,放在身侧,多了几分凝重。
“二哥这是非要置三弟于死地了。”朱深站在原地,脸上几分悲哀和憎恨。
朱泊看着朱深,看得很深,似要看到灵魂的深处,那目光并不逼人,却让朱深退了一步,双手有点抖。
朱泊淡淡道:“是谁不放过谁呀,三弟要不要我把您的所作所为一一细数出来?”
朱深愣,哈哈笑:“我做了什么了?二哥非要以死来处置我?”
朱泊也笑,笑得很大声,朱深一时呆了,无声。
朱泊的笑越来越轻,却越来越有一股悲凉和激愤,他看着朱深的眼睛,那样的表情,似乎是一种同情,又似乎是一种决绝:“那一次又次的暗杀是谁的所为,虽然是大哥动的手,但都是你巧妙提供的行踪吧?要不是你依依怎么会死于非命?你知道吗,那时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你和大哥抢什么东西,有今天都是被你们逼的!还有玥儿的死,你比王力更有责任!更可恶的是••••你小小年纪,就想着害死我的母亲!”虽然你不是执行者,可是你是提议者,因为母亲的嘱咐我忍到今天,可是换来的是什么?
朱深整个人成了木头人,他是怎么知道的?如果说张明暴露了,可是也只跟暗道有关呀?
朱深是个谨慎人,他是不会把很多秘密放在一个人的身上的,但是朱泊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明白,其实性格决定命运,什么人做什么事,大家都可以推理,而他这种呆愣的表情无疑更加深了朱泊的肯定。
朱泊的牙咬得咯咯的响,沈飘从来没看到过这么愤怒的朱泊,他会很平静,很忧伤,很悲凉,但很少愤怒,尤其是这么愤怒,要把这样一个人激怒到这种份上,只能说朱深太卑鄙了。杀人母,杀人妻,杀人妹,此仇真的已经不共戴天了。
没等朱泊示意,有几人已经朝朱深扑去,招势凌厉。
朱深笑,轻巧地避开。但是这些招势如影随形,而且大有拼命之势。朱深只好也加强了攻势,眼露狠劲。
朱泊只是在一边看着,目无焦点,沈飘和上官风也没有出来 ,依然躲在那里。
这场对决根本就没有悬念,没多久,靠近钉子的黑衣人被一把飞刀击中左胸,瞬时毙命。而朱深,每出一招都挟雷霆万钧之力,压向四周,再趁机一步一步向花园深处退去。
他可能是希望着那些早他出来黑衣人能出现吧,但是花园里很安静,那些黑衣人如泥牛入海,杳无声息。
朱深的招势略有散乱,一个空隙中,左臂中了一剑,鲜血汩汩而下。上官风轻拍了沈飘的后背几下,再扭过她的头,不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