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生》俞俞

25、二五 . 夜宿鬼宅

　　沈飘不顾上官风的反对，去竟买了，想买静园的人不多，稀稀拉拉，但有一家非常奇怪，似要比价到底似的，直叫到十万，沈飘越发怀疑了，幸好洛海给的银票够多，沈飘也一直叫，以三十万两的天价买了下来，这在上京绝对是一个大新闻了，按平常这样的宅子价值十万左右，而现在一套鬼宅竟然三十万！

　　沈飘前后里外把这个宅子察看了不下十遍，什么发现都没有。最后只好无奈地整体打量了一下房子的格局，盘算着拿来做什么为好。略一思索，一个好主意涌上心头。

　　她找人把这房子打扫修整了下，这些房子一下子耀出它们本来的光彩，富丽堂皇。接着沈飘又把闻得香的人借过去，开了一个更大的闻得香，还打出旗号，晚上敢住里面的人不要钱，还免费提供膳食。最后，沈飘对着静园两字皱了皱眉，叫人换上飘园两字，并不是飘园好听，而是她懒。

　　当一切准备停当，沈飘拍拍手，心中得意，就等着钱流进来了。

　　上官风这几天一直对沈飘做的事冷眼旁观，这时摇摇扇子出来：“别想得太美了，不怕到时候一个人也不来。”

　　“等着瞧。”沈飘热情丝毫没被浇灭：“不过今晚上我就要住这里了，要不然恐怕真的没人敢来。”

　　“住这里？你胆子倒不小呀。”

　　“鬼怪之说，无稽之谈，我从小住在山里，甚至半夜跑到深山里打猎，怎么从来都没有遇到鬼魅魑魉呀。”

　　“哎，你的胆子真是够大的，你不怕出现什么人嘛。”上官风无奈，转而又似领悟：“不过你连皇宫都敢去闯，这倒也像你做的事。”

　　沈飘知道他不赞同，只是转首把他拉进一间雅间，指着一盘紫色的糕点：“快尝尝，这是我想出来的，紫云糕。”

　　上官风吃着紫云糕，看到原来的大厅，现在已经整个改成了一个饭馆，布局倒还不错：“还可以。”

　　“去里面看看吗？里面的客栈也很漂亮，我要把它办成上京第一的客栈。”

　　上官风扑哧笑出声来，有没有人敢来还是问题呢。

　　沈飘微怒，瞪着上官风。

　　上官风赶紧讨饶，率先向后走去。一路假山流水，雕廊画栋，视觉感极好。回身对沈飘道：“你好像修整了好多地方似的，和原来不怎么一样了？”

　　“是呀。”沈飘略有得意，转而又奇怪上官风怎么知道她改了很多。

　　两人逛了一圈，找了个悠静的地方，坐下。四周静得可以，只闻虫鸣鸟语。上官风叹气道：“你看这里人气太少了，到了晚上，那些人都回闻得香了，你一个人呆在这里？”

　　“是呀，我不怕。”

　　“切。”上官风不爽了，半晌道：“得了，我牺牲我自己，来陪你了。算你有福气，多少美女求都求不来呢，怎么样，感激吧！”

　　沈飘被一口气嗝在那里，心中还是感激，解释道：“其实我并不是单单觉得好玩，你想，洛海为什么会违背女儿的意愿，把她嫁给太子，那是为了利益，现在他轻易地把上京的地盘出让，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他和太子出现了矛盾？而他又一定要把飘园卖给我，必有用心，我想对二王爷应该有利，所以一定要买下，尽管我们不知道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

　　上官风脸色一变，沉默良久：“只要对二王爷有利，你就不考虑你自己了吗？”说完径自走人，头也不回。

　　十足像一个斗气的小孩，沈飘看着远去的背影，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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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渐渐消失，黑暗渐浓，人们一个个告别，沈飘坐在宽阔的饭馆大厅里，涌上难以言说的寂寞。

　　她看着自己烛火后的暗影，又长又黑，阴森森的，抱了抱双臂。跑到灶膛拨了拨火，听得门外传来踏踏的脚步声，赶紧出去查看。

　　只见白原正皱了眉头进来，看到沈飘，道：“沈姑娘快回王府吧，一个姑娘家呆在这里，会让人担心的。”

　　“多谢了，不过我花了很多心血在上面，现在回去就前功尽弃了，再说我也不信鬼怪之说，你回吧，王府还要你照看呢。”

　　“都怪我，前几天，一直在忙着准备应试的事，没仔细询问你干什么去了，我真的是好意的，这个房子住不得，回二王府吧。”白原苦口婆心。

　　沈飘还未来得及争辩，暗中一影飘入，声音也由远而近：“他说的没错，回去吧，别让大家担心，你实在要玩，白天玩玩就好了。”

　　沈飘闷闷地坐在一边，也不回答。翻箱倒柜找了几壶酒和一点点心出来。吃将起来。

　　上官风意识到沈飘的反抗，无奈摇头，在她对面坐下，也喝起来，白原离得远远的，看着两人，略有深思。

　　沈飘本不大会喝酒，却因心情不好，一大杯下去，咳得不止，上官风叹了口气，道：“长夜漫漫，在这儿枯坐也不是办法，白兄，不如咱们找点事来做吧，对对联如何？”

　　白原当然应和。

　　上官风闻着酒香，看着杯子道：“无欲无求，一杯酒。”

　　沈飘正想说上官风怎么出个这么简单的对联，只听到外面，呼呼风声中传来崩的一声响，立马跳了起来，向发声处赶去。

　　上官风赶紧追上。

　　月儿很细，把所有的树木花草都拉得很长，像疯女人的长头发，又像海底噬人的水草，摇晃着，摇晃出人心里的那一丝荒凉。

　　上官风拉住沈飘的手，把她拉到一堵墙后，两人睁大了眼，只看到一头小野猫跳过，一路踩到树枝，踢飞石头。

　　沈飘拍拍胸脯，松了口气。一转头，却见上官风仍注视着前方，具体的说只是注视着一点，于是她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小院，不只是从外面看，里面的情况沈飘也记得很清楚，有一张古琴，一个绣架，四幅精致的山水画，一幅棋，还有一架书。这些东西告诉沈飘，这也许是一个女子的书房，那会是谁呢？白素或是静容？

　　两人又等了好久，没任何声响，沈飘带头往回走去。边走边道：“我们留下白原一个，挺危险的，还是快回去吧。”

　　“我想他应该不会有事。”

　　“为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将这里的格局改了很多。”

　　“我从小对很多事都充满好奇，这么有名的鬼屋，我当然会来一探究竟了。”

　　沈飘总感觉上官风知道的比他说出来的要多，但在今夜这种氛围下实在不适合探究这些。两人默默回到大厅，白原正坐在那儿喝酒。

　　•
　　一连三日，沈飘都呆在飘园，上官风一直陪着，尽管后两日白原并未来，但依然平安度过。但沈飘心中的不安却扩大了。第四日的午后，她把刚好在闻得香的上官风拉住：“那个房子是不是白素住过的？”沈飘想，所有的房子，这一所里面的东西最完整，而洛海不是说静容保留着白素的东西吗？传说中的白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里面的东西也符合传言。

　　上官风诧异于沈飘的敏锐：“是的，我曾经找一个在洛府当过差的人，他告诉我的，还说这房子很怪，而且出事的人多半接近过这个房子。所以你最好离它远点。”

　　“据称白素当年是生病死的，难道实际上是被人陷害？”

　　“皇宫秘闻，谁知道呢？不过白素似乎生过两次大病，在人们的传说中。”

　　沈飘想起她以前听白原和朱泊争论时好像说白素习武，身体状况良好，越想就感觉这事透着奇怪：“白素不是会武功的吗？”

　　“是呀，她十五岁前去支平山学武，行侠天下，人称，玉面侠女，很受爱戴，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受了重伤，回了白府，一直闭门不出，再后来又莫名其妙病了，并且被她家人送到繁城养伤，后来伤好了，才进宫成了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