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生》俞俞

11、十一 . 事后反思

　　二王府一个小厢房，挤满了人，有点逼仄。

　　每个人的脸上神情都非常凝重。床上躺着张梅，雪白的脸，苍白的唇，在一头黑发的反衬下越发明显。

　　三个大夫正在焦急而凝重地商讨着，一众的丫头进进出出拿来各种盆子，棉布，药材，朱泊皱眉，沈飘则对着窗外。她在想也许她误会了张梅，人家长得白皙，可能是靠刺绣为生，那样就不用暴晒于太阳下，人家识得药书也可能就像她自己说的一样看图才知道，乡下有很多天然草药，她认识也很正常。而自己却一直用怀疑的眼光看她，真真不应该！

　　再看一眼苍白着脸即使失去了知觉仍紧皱眉头的床上的人儿，愧疚由然升起。

　　大夫们在慎重考虑后开始拨箭，才动了一下，伤口处的血就源源地涌出，吓得领首的大夫顿了一下。在朱泊的催促下才继续拨箭。两手抖得如风中落叶。

　　等到箭完整拨出，血又翻天覆地的出了起来。

　　沈飘悄悄走到门外，浓郁的血腥气刺得她透不过气来。

　　几个大夫手忙脚乱地把止血药往伤口上放，奈何血流太快，药一下冲走，朱泊走上前，轻轻点了几个穴道。血终于小了下来。

　　忙活了一阵，终于包扎好伤口。三个大夫抹抹额上的汗，吁了口气。

　　上官风因为房间太小，不想站在里面防碍别人，也尾随沈飘而出。看她正站在大树下，捂着胸口，好奇道：“沈姑娘很怕看到血？”

　　“是呀。”

　　“那也没什么，年轻姑娘，总是样的。也许见得多了就好了。不过也没必要，这种血腥的场面，姑娘家还是少见一点为好。”

　　“嗯。”沈飘有点心不在焉。

　　不多会儿，白原和朱玥也回来了，朱玥也不进厢房，径自回问雨阁了。白原则一径沉默着，也许在为朱泊担心吧，这接二连三的行刺。

　　顿饭工夫后，三个大夫终于起身走了。

　　沈飘忙去打听情况，只道没伤及心脏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失血过多，能否醒来要看造化。

　　第二日，阳光透过窗棱带来一室的光明和温暖。光束中的尘埃上下舞动。

　　沈飘看着床上依然不醒的张梅，还是有点莫名，不明白那天的刺杀怎么有且仅有一支箭，它目的何在？张梅如果再不醒来，白白丢了性命，岂不冤？

　　再走到床边看看，张梅的脸色已经好多了，透出一丝红润。这几天朱泊几乎把王府里所有的珍贵药材都搬出来了。

　　大夫又连着来了三个，看后也不发表意见。一脸莫测地走了。

　　突然“砰”的一声，惊得沈飘突地回头，朱泊右手握成拳站在门口，而他前面的门还隐隐在颤抖。

　　“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已经是第二个人了，接下来轮到谁来倒霉？你希望这种情况继续吗？”白原跟在朱泊身后，冷冷地道。

　　朱泊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张梅一眼，咬咬牙转身走了。

　　白原抿着唇进来，看张梅还没醒，转头看着沈飘，道：“当时的具体情况是如何呢？”

　　“当时我们都在采桃花，想做桃花酿，横里飞来一支箭，快得不可思议，我和上官风走在前面，想要挽救已是不及。”

　　“那支箭原本是对着表哥的？”

　　“是的，不过•••二王爷身手不错，很快闪过了，而张梅可能救人心切，扑上去挡住了那去箭，也许她是为了报二王爷的救命之恩吧。”

　　“当时有且仅有一支箭？”白原的语调升高，两眼眯起。

　　“是的，我也有点奇怪，问一个问题，不知道是否合适？”

　　“请问吧。”

　　沈飘斟酌了一下用词：“那个•••二王爷的工夫有多少人知道？”

　　“嗯•••很少，很少。”

　　“很少？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表哥一直掩藏得很好，这样的话，算起来，知道他会工夫的不过就我和他师父，如果加上姑娘和上官公子的话，也就四个人。”

　　沈飘踱了几步，抚着下巴思索道：“这样想来，也许刺客以为那一箭足以，因为当时二王爷是在半空中的，而且那箭来速快得不行，也可能刺客以为自己有必胜的把握了，才仅发一箭，再后来想要补救时却已经惊动了众人，想要再发箭，时机却已不再了。”

　　“可是是谁那么熟悉表哥的行踪而且提前安排了一切呢？”白原凝眉。

　　“其实也容易，只需在府里安排个内应就是了，今天出门，府里的人都知道。”

　　白原沉默，低着头思索。沈飘找了位置坐下，也不打扰他。白原思索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一下沈飘，一副若有所思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