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音画》禾屿琴师

76、第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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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齐咲坐在钢琴前，望着窗外的蓝天，心神仿佛也要虽蓝色的大幕下柔软的云朵一同飘走，都没注意到身后响起的敲门声。

　　等他收回神来时，学姐已经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不知多久了，他一转头就直直地对上了学姐的双眼，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一整个午休，学姐就在琴房里复习考试的资料，不停地用铅笔与橡皮摩擦着试卷，卷子翻页的声响在笔尖与桌面的碰撞的间隙显得干净利落，丝毫不影响下笔的连贯流畅。

　　齐咲也不介意身后小小的声响，旁若无人的练着琴，虽是无心插柳，但琴上摆着的的却恰好是舒曼献给克拉拉的艺术歌曲，李斯特巧妙地融合了歌唱声部与伴奏声部，将这首诗意盎然的情歌改编成了钢琴的独奏曲目。

　　吕克特的诗奔放而热情，将心底满溢的感情放声高歌，正如舒曼初见克拉拉之时满腔的热恋与渴望一般，短短的诗篇写尽了心中的爱恋，饱满的乐音诉尽了执手的恳切，简单而饱含诗意，没有婉转迂回的含蓄，没有数尽千帆的豪气，只有最为直白，最为动人的告白与承诺。

　　抑扬顿挫的乐句填满了不大的琴房，在两人之间荡漾，你不说，我不语，就这样各做各的事情，默默地陪着对方度过安静的午休。

　　“我先走啦”，午休的结束的铃声响过不久，学姐收好东西，起身对齐咲说到，齐咲要起身，她示意他无所谓，继续练他的就好了。

　　“好啦，晚点见”，齐咲也不勉强，伸出右手挥了挥以示作别。

　　放学后，同学们开心地背起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途中碰乱了摆好的桌椅，也趁着没人阻挡赶紧溜之大吉，反正有值日生嘛，要是事情都做好了，那他们不就无事可做了吗？

　　“我真是...”，齐咲面对着这些不负责任的同学留下的摊子，气不打一处来，地要扫，桌子要排，黑板槽也要擦干净，工作一件件接踵而来，来得既快又急，让人措手不及。

　　一个人的教室，在充满人气的倒影里，寂寥的空旷感分外突出，虽然也屡有丢三落四的同学推开门，急急忙忙地闯进来，抓起抽屉里或是桌子上的物件，又匆匆的离去，但此时的教室，仍然是属于一个人的教室。

　　“咯吱”，有些生锈的铁门发出艰难的哀嚎，示意有人到来，齐咲正低头扫着身前的地砖，无暇抬头，本想着来人拿完东西就会离去，却迟迟没听到门关上的声音。

　　夕阳照在一楼的乒乓球桌上，齐咲跌跌撞撞地提着垃圾桶从球桌前经过，将满满地垃圾倾倒在了厚重的铁盖下的垃圾坑内，重重盖下的盖子掀起一丝酸臭味，齐咲脸色难看地倒退着，走到旁边的水槽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双手，还不放心地闻了好几次，直到确认没有染上异味，才放心地拎起桶子向楼梯走去。

　　“谢谢啦，还要你帮我打扫”

　　“没事啦，这样我们可以早点走啊”

　　“你最好了”

　　闻言学姐满意地点了点头，背起书包走出来教室，齐咲关掉灯，又检查了一次紧闭的窗户以及敞开的窗帘，确认无误后轻轻关上了教室的门，朝着楼梯口回身等着他的人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