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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所谓招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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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一个随着自家娘亲出门的小姑娘吸着口水看着旁边的摊子。
摊子上热气腾腾，饺子的香味不断地钻进人们的鼻子里，引得小姑娘眼巴巴地看，还时不时扯着身旁正在集中注意力研究布料的娘亲。
“娘，我饿……”
“等会儿回家就做饭，乖啊，先等等。”
小姑娘瘪瘪嘴，目光从饺子摊上往下移，忽然看见了小摊后面漏了一截黑色布料。她好奇地走近了一点，换了个角度看，瞬间跟一个穿黑衣服的陌生人对上了视线。
那陌生人脸色略有苍白，但是五官极为好看，他蹲在摊主身边，看见小姑娘时挑了下眉，食指抵在唇上“嘘”了一声。
小姑娘连忙捂住嘴点了点头，然后小声问道：“哥哥，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同时，街上几个穿劲装腰配剑的江湖人气势汹汹地沿街询问：“有没有看见赵溢啊？”
被问到的人都摇头，那几人就骂骂咧咧地往前面接着走了。
那黑衣青年这时才站起来，伸了一下腰道：“没什么，跟刚刚那群叔叔玩捉迷藏呢。”
这人自然就是赵溢了。
他看着小姑娘被她娘拉走边对他挥手，也抬手回应了一下，然后从摊子后面走出来，挑了张小桌坐下，似乎是想把脚翘起来，不过还是忍住了，道：“还是炸馄饨，谢谢老夫人。”
小摊老板是一个老太太，看着年纪大，实际手脚十分利索，一会儿便将炸至金黄色的馄饨端了上来，还附赠了一碗馄饨汤，一边道：“你今天又惹什么祸了？”
“一点小事。”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咦了一声，“您今天换戒指了啊？银的？”
“是啊。”老太太叹了口气，“上次的玉戒在锅边磕了一下，留了条缝儿。”
旁边的客人下意识扫了一眼老太太手上的戒指，手抖了一下，差点把汤洒了。
那他妈不是昨天刚在首饰行上架就被人高价秒走的银凤镂花戒吗？！
现在山寨不仅猖狂还速度飞快啊？！而且手艺好像还行？！
这边的两人都没注意那个失态的客人，赵溢咬着筷子道：“说起来，您今天好像准备得比较少，是有什么事儿吗？”
老太太笑呵呵道：“我孙女今天招亲，我想早点回去看看。怎么样小溢，要去试试吗？我孙女虽然调皮了点，但两个活泼的人在一起应该会过得很开心。”
“不了，我孑然一身的，总不能让你孙女陪着我野吧？”赵溢眨了一下眼睛，“而且我喜欢安静点的类型。”
“哎，那真是可惜了。”
一旁的客人被动地听完了这段对话，脑内立即想到了今天京城的确是有一场招亲，但随即被自己逗笑了。
看看老太太身上那件陈旧的衣裳，看看她手脚麻利干活的样子，今天要招亲的那位怎么可能是她孙女呢？那可是富可敌国的江家啊！
他极力忽略老太太手上那枚很有可能是真品的戒指，和今天全京城的确只有一场招亲的事实，不然怕自己世界观被惊碎。
……
牧云山庄是江家家主在唯一的小女儿江牧出世之后建造的，虽规模比不上他们江家嫡系居住的柳叶山庄，但里头山清水秀，冬暖夏凉，实属天下第一度假圣地。
此时，牧云山庄门户大开，能看到一条宽阔的红毯铺了很远，从门口延伸到一栋颇为精致的小楼下，示意众参赛者这是活动场地。
赵溢一边感慨“真有钱啊”，一边往门口那边走。
虽然他没有成亲的打算，但看热闹是京城人的天性，既然有这么大一场盛事，当然要来见识一下。
不过，此时门口人虽多，一眼望过去却都是歪瓜裂枣，而且人群还隐隐有些激奋。
——虽然江家对外是说对参赛者除了年龄没有任何要求，但门口守着的一排护卫明显就为了筛掉大部分自我感觉良好，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有个下巴尖瘦身形萎小的男子，因“身高不够”被拦在门口不给予入内，便甩着折扇冷笑道：“哼，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为公主招驸马呢。”
有个护卫刚巧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的大内侍卫，也见过选驸马的场面，内心道：对不起，公主都没这待遇。
不过也不能怪江家小心，毕竟他们家的招亲不是比武比文招亲，还能有暗箱操作的那种，而是最坑爹的——绣球招亲。
只要这颗球丢出去了，不管接到的是个什么歪瓜裂枣你都得嫁。
但是这毕竟是他们家的家规，家主也没法，只能一个一个地筛选女婿人选。不求多好，至少别让最后结果给他一记心肌梗塞。
不过也不知道江家气运到底多好，这么些年来，江家的小姐们和她们的夫婿不说幸福美满，至少也是相敬如宾，从没出过什么糟心事，所以这家规也是从之前到现在都没有人试图去改过。
赵溢身旁一个络腮胡大汉寻思着刚刚护卫阻拦众人的理由，发现自己“身高挺够”，“发型不飘”，“没有口音”，“没有龅牙”，“两眼间距合适”，“衣着得体”，完全符合参赛者的要求，便昂首挺胸地走到了前头。
守门的护卫这次挑不出毛病了，总不能说“您体型太大不允许进入”吧？
关键时刻还是护卫头子顶用，他抱来一块山石，放在大汉面前道：“这位侠士需要打碎这块石头，用于证明您体型非虚。”
大汉体型非虚，不过他心里有点虚。
赵溢就在他身后，看着他默默流了一会儿汗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吞了下去。在他收起来的一瞬间，赵溢良好的视力捕捉到了小瓷瓶上头的三个字——大力丸。
“……”
赵溢内心肃然起敬。
要靠江湖小药丸提升信心的人当然也是没有实力做底气的人，最后大汉不幸挑战失败，被拒之门外。
当然这大汉不是结束，还有更多人跃跃欲试。毕竟这可是江家啊，只要能嫁进去……不是，只要能娶了江家小姐，这辈子就算腿断了都不用愁了。
护卫想借口挑剔都想得麻了，忽然目光扫到什么，他眼睛一亮，指着赵溢高声道：“若想要自荐，至少也要像这位少侠一般！”
众人都看过去，沉默了几秒，赵溢身旁的人哗啦地散开，让他变得更加显眼。
赵溢矜持地笑了一下，缓缓地走到护卫面前，问道：“所以我能进去吗？”
“这是自然。”护卫连忙侧过身，做了个手势。
等到赵溢走远了，护卫美滋滋地看着明显失去了大半勇气的人群，觉得自己真是天才。突然他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回头一看，是他们的老大，也就是护卫头子。
怎……怎么了？
他老大满目无言地看着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啊？”
“近年来江湖上最炙手可热的新人，赵溢。若是江小姐真的看上了他，你罪过就大了。”
......
招亲要等到傍晚，据说是吉时，所以提前进入山庄的各位青年才俊暂时无所事事，但他们也并无不耐烦，毕竟牧云山庄的名气不是吹出来的。
赵溢看着小楼那边人还不多，便左右看了看，随意选了条路走。
此时是春天，他走到的这条路旁种了一大排桃花，被风一吹，纷纷扬扬的粉色花瓣当是浪漫无比，还有些轻轻点在湖面上，像一艘轻柔的小船，晃晃荡荡，几不可闻地荡开几朵涟漪。
可惜美景无人欣赏，赵溢抬头看了看，选中了一棵分支伸得最高的树，几步跃出便站在了其树尖。
他蹙眉，觉得还是离招亲小楼太远了，而且这样看去，能看到小楼附近一片真空地带，让人无处遁形，除了假装参赛者在外围晃荡，根本没法纯粹当个观众。
啧，真是不给看热闹的人一条活路。
——也不知道一个打算猥琐地缩在树上的人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刚打算下树，赵溢突然看到不远处有几片被踩扁的花瓣，而且还很新鲜。
这里视野并不开阔，要藏下一个人绰绰有余。
他不动声色，本来打算直接跃下，现在改为抓着树枝攀着树干慢慢下去。
掸掸肩膀上的花瓣，他贴着树干绕过了好几棵树，脚步无声地离开这里。
......
霞光披下来的时候，小楼下的参赛者已经来得七七八八了，至于其他没来的，是因为自身还是人为原因错过了，那也不得而知。
赵溢因为那张俊美出众的脸，被明里暗里地挡在了后面也不在意。他双手背在身后，直觉那个跟着自己的人还没离开。
很快，小楼的大门开了，一个管家打扮的人神色严肃地走了出来，打开一个卷轴，念起容易被人自动忽略的注意事项。
人群嗡嗡声不断，直到管家“啪”地一声合上卷轴，紧张的气氛才渐渐蔓延，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二楼上，等着江家小姐出来。
等到身着一袭粉衫的江牧在侍女的簇拥下走到阳台时，众人眼都看直了。
当然不是因为江牧的脸，这位江家小姐最多只是中上之姿，大家看的是她身上的衣服。
这不是传说中寸布寸金的天衍纱吗？！皇宫中得宠的贵妃公主们都只有那么一小块，最多当作帕子，但这江家手笔真是大，居然把一座小型金矿穿在一位少女身上。
富可敌国！
众人眼里冒出了火光，写满了势在必得。
江小姐招了招手，随意地表示问好。
下边立刻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两位侍女左右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脸色有点白。
楼下的管家看着这副情形，眼皮一跳，暗道不好，连忙走进小楼，往二楼赶去。
江牧轻柔地隔着红布拿起绣球，浅浅一笑，朗声道：“有一个重要的规矩是，绣球毁坏不做数，若是落地了也不做数，各位清楚了吗？”
众人连忙应声，心里开始有些焦急。
只是没人想到，这场本该是斗得天昏地暗噼里啪啦火光四射的绣球招亲，在三秒就结束了。
第一秒，江牧把手伸出栏杆，松手，众人预备。
第二秒，绣球自由落体，红布飞起，已经有轻功不错的人准备冲上去。
第三秒，“轰”地一声巨响，疑似绣球的一颗铁球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
“……”
“……？”
天地间十分寂静，江家小姐轻松道：“真是遗憾，那么此届招亲到此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