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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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半晌，元凤还是回了凰凰的是一句“不好意思哦……”
凰凰：“啊？”
“只有第一只凤凰能这样。”元凤揉揉小毛球的脑袋，“你得了我的血脉，承了我的天赋，肯定将来是在我之外，世界上最强大的那只凤凰。但……自由选择性别这事儿，只有天地间第一只的生物才行。”
比如那只孔雀→_→
凰凰不由难过地低下了自己的小脑袋：“这样啊_(:з」∠)_”
“不用难过，小凤凰你现在也很好看呀，以后会长得比那些雄鸟雌鸟都好看的！”元凤搂着自家闺女，想着小棉袄长大之后该是什么模样，心里又蓦地生出三分怅然，“还有……对不起啊闺女，我没有好好把你们孵出壳，更没有经你们允许就把你们带到这世界来，既带来了，偏偏不曾护你们平安长大……”
需要说的是，元凤哪怕变成了个♀，长相也是那种极度张扬骄傲的美丽，能做出来的绝大部分表情都很凌厉，绝对是一个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女中豪（土）杰（匪），这样的面相在表达遗憾上便难免有所欠缺。尤其现在，即便内心已经十分怅然，情绪却被那张扬的美貌遮掩了大半。
但，话说回来，终究血浓于水，血脉相连，凰凰还是能从元凤那盛极的美貌中看到她的难过，了解她的遗憾。
然后，凰凰踮起脚尖来，轻轻亲一亲元凤的脸颊，嫩声道：“娘亲不要难过。”
强势惯了的元凤被那软软嫩嫩的声音刺激得心头发软。
她还感觉到小闺女在努力伸着自己细细短短的胳膊抱住自己，听着闺女软软地说：“哪怕之前的日子娘亲没有和凰凰见过，但以后娘亲是可以随便来灵山看凰凰的呀！”
说到这还煞有介事地停了停，想了想，然后闺女自己都笑了：“准提老师虽然看上去是挺凶的，还会打人家手板，并且完全没有娘亲好看！一天到晚的愁眉苦脸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事需要操心！但是……但是老师真的还不算讨人厌，至少娘亲来灵山看我的话，老师不会拒绝您见我的。”
闺女说的可爱得紧，元凤忍不住抱住了这个小可爱，可在怀里是一小团香香软软的同时，元凤心头也是万千遗憾无处诉说。
她心想，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啊，就这一次了。
——龙凤大劫，天道震怒，大家遭殃，祖龙填北海眼，元凤镇不死火山，名为镇压实为囚禁，哪里是你说出来就能出来的。
这番能见一见闺女，都是多少年前孵蛋的时候在每个蛋蛋身上都留了一缕分神，若是那些蛋死在不死火山，元凤留在它们身上的分神便自主归位，而这么多年来，直到元凤入不死火山时，还未归位的也就剩下了三缕。
到这儿，元凤便知道，我的孩儿们活了三个。
但虚弱至极的元凤其实也不能对这三缕分神做什么，于是孔雀大鹏逃命的时候不曾得到元凤援手，凰凰被准提带走的时候即便元凤也不能对准提如何，说来还得亏有孔宣在昆仑山中沉下心来好好修炼，法力到了一定地步之后才意识到身上似乎有一抹别人的分神，想了法子把那抹分神引出来，元凤才知道，啊，我的孩子特喵的基因变异了。
不过……每一缕在孩子身上的分神都是用完就罢，也正因此，在不死火山中被困多年的元凤本体只在孔宣修炼有成之后才听到了消息。
而如今，第二个孩子也已经找到，而短暂的母女相聚之后，待法力用尽，这一缕也会归不死火山。
时间不多了呀。
念及此，元凤——或者说元凤的分神再次用力抱了抱怀里的小可爱，认真开口：“丫头，母亲有一些别的事情，今后……怕是不能陪在你身边看你长大了。”
怀里的小可爱身子愣了愣，声音都带了些一听便明的遗憾：“一定要走吗？”
刚刚认的妈，要说有多深厚的情谊那绝对说不上，可血浓于水，骨肉相连确实也非作假，凰凰本能地不想和元凤分开。
“一定要走。”可元凤苦笑道，“丫头听话。”
凰凰固然是有点遗憾，但到底没有学她老师在紫霄宫撒泼打滚的模样，只抬起眼眸怯怯看着元凤，问：“母亲不能来灵山看我，那我能去母亲的住处看母亲吗？”她歪歪头，有点狡黠地开口，“老师是不太放心我出门，但我能划开空间裂缝呀，准提老师也不知道，我偷偷去看看母亲再偷偷回来可不可以？”
元凤被闺女逗得一笑，深感面前的确实是个小甜心。
但笑完就罢，她在不死火山最深处，那地方便是她的法力都有点吃不消，小可爱来了也不过是徒添烦恼，再说天道要囚禁你，哪里是旁人说探监就探监的。
凰凰觑着元凤的表情，又沮丧了起来：“这样也不可以吗？”
元凤无奈地叹气：“丫头，我的情况……实在是不方便本体见你，这次我用分神见你一面，主要是……我到底是你母亲，再不能陪着你长大，不能护你平安，有些事我还是必须教一教你的。”
这是说正事的态度，凰凰便不撒娇了：“娘亲说罢。”
“凤族该如何修炼不用我说了，都是本能。”元凤道，“龙凤麒麟之所以为百族之长，便是因为我们自己天生就知道如何修炼，每个族人的血脉里都有着自己最适合的功法。”
“是哒。”凰凰挺起了骄傲的小胸脯，“都说凤凰有空间天赋，老师还发愁怎么教我这个，可前两天我坐着坐着就会了，然后就大大方方去摘了个人参果，厉不厉害！”
哪怕说的是正经事，元凤还是忍俊不禁：“人参果我吃过，味道还行……不过后来好像有个什么叫镇元子的在人参果旁边盖了个院子设了好些阵法，我懒得和他歪缠就没有再去了。镇元子可有为难你？”
凰凰甜甜一笑：“镇元子前辈可好啦，还送了我一个呐。”
元凤心说那是你可爱，换了我是镇元子没准也想送你两个，看着你笑的时候真的感觉整个世界都被照亮了。
不过她很快就收束了自己的心情，强行继续聊正事：“也罢，那还有一件事，你知道龙凤大战吗？”
凰凰本来挺轻松的表情都僵了僵。
也不调皮了，正经开口：“准提老师给凰凰说过，西方灵脉好像就是因为龙凤大战打破的，只是凰凰没想过……竟然是我的娘亲干的。”她咬了咬嘴唇，有点委屈，小声逼逼，“娘亲为什么要和龙族打啊，灵脉打坏了……灵山种的果子都没有五庄观的好吃了，种棵梧桐树都要挑地方。”
谁又愿意打呢。
元凤无奈地笑笑，倒没有像许多家长一样搪塞一句小孩子不懂事，只正经解释道：“论及原因，三分是命运使然，三分是龙族挑衅，三分是凤族暴躁，再有一分是造化弄人，如此便算有了十分开战的理由，打的时候都杀红了眼，谁还能小心注意是东方开战还是西方开战，至于坏的是东方还是西方灵脉……哪里顾得上呢。”
“老师也说……”准提从小也没把凰凰当个弱智儿童教育，七七八八的，凰凰也多少懂点事情，便小声道，“这事确实不能怪任何一方，但终究是龙凤大战造成的西方吃亏，这份因果轮回，凰凰只怕将来咱们凤族终究是要还西方一些东西。”
元凤表情微凛，先前因着见到闺女的喜悦冲淡的那份威势慢慢就回到了她身上。
凰凰感受到了这份气势，稍微有点气弱：“我说错了吗？”
“凤族早晚要还西方一些东西，这话不假。”闺女不是个傻白甜，元凤心里其实挺欣慰，现在听闺女说了这话便更是要郑重以待，元凤都直接单膝点地，与凰凰平视，“但，咱们凤族，这话就不对了。”
凰凰显然听不懂。
而这也是元凤一定要教闺女不可的东西：“丫头，我，凤族之祖，已经为凤族给出了我的一生了。”
元凤嘛，本来和祖龙相交莫逆，天天开开心心在世上第一棵梧桐树上那个密密实实的凤巢打滚，无聊了就去找几个小可爱斗草摸牌，整片洪荒的寻摸好吃的，那时候满世界的灵根都是无主之物，自己快快乐乐地从蟠桃摸到了人参果，又从人参果摸到了黄中李，过的妥妥是那种吃一个扔一个还拿着一个馋人的奢侈生活。
后来稀里糊涂做了凤族始祖，和龙族撕逼，有了种族的牵绊，有了势力的对峙，强大起来之后天道不允许有这么强大的种族，为了和龙族抢地盘火拼，拼到了最后连自己的自由都没有了，不死火山度过残生。
悔倒是不悔，谁让自己是凤族老大呢，该做的都得做。
只是自己的孩子嘛，便不必……
“小凤凰，你听我的。”元凤道，“按着凤族那些个老家伙的说法，你确实是凤族的少主，仿佛应当承担起整个凤族。可是照我说，我是天下间第一只凤凰，凤族那些鸟很多都与我有些关联——或者是我平日不经意间掉落的羽毛所化，或者是我在山中洗澡后鸟雀饮水为凤，我管一管他们倒是应有之义，但是他们和你是没有渊源的，你也没有享受过他们一日的供奉，欠下任何意义上的因果，你完全没有必要为它们做主，或者付出点什么。”
并且，一个势力但凡有了一个有力的大腿便会走向扩张，扩张起来便会难免与别人的利益相抵触，一抵触便易生纠纷，这年头又不兴诉讼仲裁的，有毛病就是打一架，打一架的结果便是龙凤大战这样两败俱伤。
看着凰凰若有所思的模样，元凤轻轻凑上前去，在小姑娘额头留下轻轻一吻。
凰凰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母亲的亲吻。
耳边是母亲温柔的声音：“小凤凰，娘亲只希望你一生平安，好好活着就够了。”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什么凤族，什么势力，什么全村人的希望……没有谁应该为谁负责到底。
话音落下，额头传来的温暖也渐渐凉去，凰凰再睁开眼睛，便已经不再是那个幻境。
未及怅然娘亲的不辞而别，凰凰先注意到了八宝功德池边上立着一个从气质上来说有那么一咪咪花里胡哨但是绝对不难看的小哥哥。
小哥哥微微低头，看着在池水中间的亲妹妹，微微迟疑之后先行打破沉默：“怎么聊了这么久，你都和母亲说什么了？”
凰凰歪歪头，因着元凤没有叮嘱她“此事休要与外人提及”，加上面前这个小哥哥妥妥是也给了她一种“这个哥哥当年和我隔着蛋壳见过的”感觉，再就是她和元凤聊的这些内容其实也不涉密，便说了——
娘亲揉了揉我的脸，说我长得像她，我以后会和她一样好看！
娘亲还给我看了她的超大梧桐树，巨豪华巨柔软的凤巢！抱着我在鸟窝里打滚！舒服服！
娘亲还给我讲凤凰应该怎么修炼，还说她也去摘过人参果，真的那个时候娘亲要是在人参果旁边撒泡尿宣誓主权的话人参果就是咱们家的树了【误】
……
……
……
孔宣现场演绎了一下什么叫做笑容渐渐消失。
我，几百年前，见母亲的时候，她对我怎么就没有这么温柔呢？
明明是我先见她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