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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十一章 不知端倪(修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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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鸾她常年累月的躲在她那阴冷不透光的房间里,很少出来走动,她的皮肤近乎白皙到透明,没有一丁点人色。
墨鸾对之卉的态度不似久别重逢的寻常母女那般亲厚,她们就好似隔着层薄纱,这种疏离让之卉无所适从。在墨鸾那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总是会不经意流露出淡淡的恨意,让人茫然无措。
虽然之卉已不是兰儿,但内心深处是很希望扮演一个好女儿的角色,但墨鸾的怪异多少让她不得要领,望而怯步。
好几回,在午夜梦回时之卉便能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墨鸾就静静的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脸颊,低低的喃着什么,那双空洞的眼睛只是盯着她陷入沉思。
只有这种寂静幽深的午夜里,这个母亲才会卸下平日那无波无澜的面具,肆无忌惮的让恨宣泄出来,再也无需顾及。她的恨意太淋漓尽致的宣泄,使得她的面部变得扭曲狰狞,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恨,直冷到人的脊梁骨。
当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之卉才敢睁开眼。是的,她在的大多时候之卉都醒着。她走后的屋子里浮动着她留下的一种特殊的幽香,搅得人心神不宁。
是什么让这个母亲这么恨之卉呢?她真的是兰儿的母亲吗?天下父母心,哪有母亲恨孩子的道理?疑惑就好像是一滴水滴入平静的湖面,搅乱了之卉的心,那一层层疑惑的涟漪逐渐放大,一发不可收拾,最终泛滥整个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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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卉看着镜中为她梳头的那只手,素白没有血色,镜中墨鸾的容颜,刻意的温情,可是之卉看不到一丝母亲该有的慈祥。那种眼神总是透着痴迷。她的眼里印着之卉,却是透着别人的影子。
之卉仔细的打量镜中的她们,长得倒是极不像,或许兰儿像父亲,再或许……
之卉笑意盈满嘴角道:“母亲,您给我梳的可是今年盛行的样式?还是母亲希望我做个风流多情的公子呀?!”
看着镜中因梳了男子发式而眉眼中多了几分英姿的自己,之卉试探的问道:“母亲,我可是像父亲多一些?看着男子发束打扮的我可是勾起了母亲思念父亲的心思了?”
墨鸾听后盯着镜中的之卉有一瞬的发怔,直到手中的梳子‘叭嗒’一下跌落了地,她才回过神来,她讪讪的说道:“是呀,我的之卉长得极像父亲,让母亲都不由看呆了。”
之卉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道:“父亲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之卉真想知道……”之卉问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疑惑。
墨鸾仿佛被蛰到了一般,脸色刷的一下更白了,眼睛的瞳孔瞬间收紧,里面的光芒暗淡了下来,许久不言语,捏住发辫的手紧紧的攥着,指节间都因为捏的太紧而泛白。
在之卉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开口的时候,她却开口了。
墨鸾敛低眉眼道:“你父亲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我们终会再回到一起的。”
“睡着了?”之卉不作声,只是疑惑的看着她。
墨鸾突然一脸愤恨说道:“你要记住你的仇人,他们将你父亲害得神灭形消,他们将你母亲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们与你不共戴天。”
她扳过之卉的脸,细细的抚着,语调却是冷的:“孩子,你的父亲为了保住我们母女,元神俱灭,可他没有死!”
看着之卉茫然的眼神,她继续说道:“你的身体里就寄放着你父亲的元神,但是母亲这个躯体是再也没有用了,你是你父亲最后的希望,你可愿意听从母亲的安排?”
之卉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的使劲摇晃着之卉:“你是他唯一的希望,要听话,按我说的去做,按我说的去做,听到了吗??”
她捏着之卉脖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之卉喘不过气来,脸色也渐渐变成酱紫色,在之卉以为就要背过去的时候,有人将墨鸾拉开。墨鸾第一次在之卉面前失态了,为了父亲。
进来将之卉解救出苦难的人正是消失了许久的宇文玄黓,还是那身英挺的戎装,还是那张好看的脸,只是脸上多少挂着些许风尘仆仆的味道,还有那一成不变的温柔笑脸。
对于刚刚受到惊吓的之卉来说,他的笑那一刻在她的眼中那也是令人心安的,更何况那个人一直都是她的哲瀚呢。
从他的口中,之卉知道了墨鸾有时候会神智不清。特别是提起复仇,她便会陷入疯狂而不能自己,她清醒的时间里大部分在仇恨中度过,疯狂的时候什么人都不再认识,常常会做出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的事情。
之卉突然想通了墨鸾恨她的原因,她恨之卉的原因很简单,就跟恨害死兰儿父亲的仇人一样简单。
宇文玄黓深情的握着之卉的手:“你继承了你母亲的力量,你的母亲需要你,我也需要你的力量,你只要完成你的使命,什么都不要再想了。我可以帮你报仇。”
屋内的灯火忽明忽暗的跳跃在宇文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之卉的心堵着一口气上不来,许久,她垂下眼帘,无力的问道:“能回答一个问题吗?”
他用手托起她的下巴,望进她满是迷茫的眼,平静的说道:“不要怀疑,我就是你的哲瀚!我有抱负,我要你助我完成大业,然后我们一起坐享天下。”
之卉脑袋就是一团浆糊,看着他熟悉的容颜,她中了魔怔似的点了点头。他欣喜的一下子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