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繁花尽》黄粱梦

2、第二章 我非我（修文）

　　　　在一个漆黑却没有尽头的空间里漂浮，不知道哪里是出口。她彷徨着，瑟缩着，不知过去了多久，前方有一个光点越来越大，朝着她靠近，光点越转越大，终于将她完全吞噬。

　　她勉强的撑开了沉重的眼皮，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似萦绕着无数只蝇子发出嗡嗡的响声，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她感到口干舌燥，想喝口水润润喉咙，便艰难地撑起身子。屋子里点着暗淡的烛火，周围的家具很是“陈旧”。她发现这里的家什有着古老的年岁。

　　就在她怔忪间，木门“吱呀”一声被人由外推开，进来的是一个青色衫裙打扮，头上梳着丱发，约摸五六岁的小女童。

　　小女童见她醒来，很是欢喜的说道：“阿姊，你终于醒了。你昏迷的这几日里爹娘甭提有担心你呢！”她似乎真的很开心，蹦蹦跳跳地跑出房外去了。

　　不多会，小女童扶着一个悲喜交加的妇人跌跌撞撞地来到之卉跟前，只见那妇人神情激动地上前一把握住之卉的手，哽咽道：“我可怜的女儿啊！是为娘的对不住你呀……”话未说完，又漫天漫地哭将起来。

　　之卉捏了捏自己的脸，疼痛让她感觉很真实，心下不由哭笑不得。

　　她很是无奈地看着这正上演的一幕，不知如何开口。犹豫再三，还是弱弱的问了一句，“这位大婶，请问这是哪里？”

　　妇人听了她的话后，哭声戛然而止，仿佛听见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一般，身子摇晃着，跌坐在了地上。

　　良久，妇人似乎找回了自己声音一般，颤抖地和之卉说道：“兰儿，是娘对不起你，你不认娘，娘也不怪你……”

　　她抹抹止不住的眼泪，已双膝跪在之卉面前，继续道：“就当为娘的求你了，娘知道你一直怨娘不把你当做亲儿看待，是……你是娘捡来的，可是看在这个家也养育了你这十几年的份上，你就当报答我们，好不好？！看看你的阿弟阿妹，还这么小，而你爹的病也一直不见好转，娘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况且那庄家是个大户人家，你过了门虽说只是做妾，但也是算是衣食无忧了，能寻得这样的好人家给你，也算了了却娘的一桩心事。”

　　“我……我……”之卉无以作答，现在占着人家女儿的身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该如何做才好？

　　看着这位“母亲”如此可怜，触动了之卉心里最柔软的部分，颇有些动容，有些于心不忍。自己的恻隐之心渐渐占了主要位置。不由地劝说自己：“如果是兰儿的话，她也会为之动容，也会于心不忍，也会原谅她母亲对她的所作所为的吧？”

　　这样想着，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将她扶起。这位母亲见之卉扶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抱着之卉哀哀地哭起来。小女童不明所以，见大人这般哀痛，也跟着一旁抽咽。

　　此情此景，之卉闭上了晦涩的眼。她能谅解这位母亲的身不由己，其实最心痛的人应该是作母亲的吧！希望兰儿能原谅她帮她做的选择，之卉如此想。

作者有话说

　　注：丱发，是一种童发，男女皆可通用，因其形似“丱”，故称丱发”，其形制是将发分成两大股，对称系结成二椎，放置在左右两侧的头顶上，并在髻中引出一小绺尾发使其自然垂下，最长可至肩，为历代童发的主要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