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a cure》arachne

18、chapter15

　　奥克塔维厄斯博士壮硕的身体上套着一件白大褂，此刻他双手像保镖那样交叉于身前，分开双腿站立，这让他看起来不像一名科学家，而更像一位准备随时出拳给予对手致命一击的拳击教练。
　　他的表情严肃，专注，即便是哈利奥斯本，这个他实际供职的老板走向他的时候，那张脸上也并未露出一般人惯有的讨好之色。
　　雷文克劳夫，这座名义上的精神病院，事实上，从这些科学家们到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变成了第二个奥斯本生化。
　　曾经给精神病人做电击治疗的厂房设备已经全数拆除，正中央搭起了一座巨型的发电站似的椭圆设备，它有着高高的圆形穹顶，四周搭满了裸露的钢筋架，两个同样白大褂的科学家站在液晶的控制板之前，正调试着这个陷入沉睡，蛰伏在黑暗里蓄势待发的工业猛兽。
　　“开始吧。”他双手缓慢背负在身后，冷静的发号施令。
　　盘发的年轻女研究员的手掌在泛着蓝光的显示屏上一划，页面的内容顷刻被竖直投屏于半空，奥斯本化工的标志跳出来，专制的在半空中浮动着。
　　“你想要的一切尽在奥斯本企业。”
　　“have a nice day.”
　　毫无感情的机械女声响起，反弹到阴冷牢不可破的四壁之间，发出幽灵般的回响。
　　这位研究员对着身边的伙伴颔首示意，待得到答复之后，她纤细的手臂在半空里又是轻微挥动。
　　中央的设备被启动了，除了哈利奥斯本以外，在场的所有科学家脸上都流露出一种神秘的尊严感，带着致敬一般的眼神望向中间那座庞然大物。
　　就连刚开始冷静自持的奥克塔维厄斯博士脸上都流露出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渴望之情。
　　哈利奥斯本神情嘲弄，用一种商人独有的精明眼神打量着这一切，很显然，他并不理解这些科学家们某种脏兮兮的恋物癖。
　　他为此孤注一掷，所以他迫切的需要回报。
　　换句话说，因为他某种狂热的执念，为此他几乎砸下了整个奥斯本企业。
　　你不能既想吃掉这个蛋糕，又想留住它。
　　这句话的意思是，一旦计划失败，他就只能当个穷光蛋，带着身上两条人命的诉讼案，被踢入联邦监狱的大楼里。
　　可是他毕竟是奥斯本，没有一个奥斯本家族的人生来便是奥斯本的。
　　“哈利，所以你要去创造。”
　　“因为你是我诺曼的儿子。”
　　在那该死的疾病和血清研究还没有完全毁掉老诺曼生活的时候，在他哈利奥斯本人生的还要很前一段的时间。
　　在那场烧死母亲的火灾还未成为噩梦的时候，父亲带着他第一次来到奥斯本大楼，踩在那辉煌的大理石地板，四周玻璃的反光如同蝴蝶一般翩跹起舞。
　　父亲这么对他说。
　　他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由紧握，仰着脖子，一种庄严的拉力感自喉头蔓延开。
　　“所有你需要的都在奥斯本。”
　　事实证明，这绝不是一句空言。
　　显示屏上的启动开关亮起，一格，两格，淡蓝色的长形荧光条一节节叠加上去，玻璃圆顶里开始闪烁起混乱的光条，如同闪电一遍迅疾燃烧起来。
　　女科学家继续加码，中间的闪光逐渐聚拢成一个发光的球体，这球体越来越大，发出的光如同白昼一般照亮了他们所处的空间，也照亮了他那双野心勃勃的眼睛。
　　治愈一切的秘密藏在那里。
　　但是，随着球体内能量的不断爆发，闪电一般的能量向着四周不停扩散。
　　那些穿白大褂的科学家交头接耳起来。
　　巨大的轰鸣声遮蔽了他们对话的声音，显示屏嘭一声碎裂掉了。
　　而那光芒丝毫没有减退的趋势，球体内的能量不断的迭代，膨胀，爆发。
　　接着他看见奥克塔维厄斯博士惊惧的脸，他朝他挥动着双手，喊道
　　“run！”
　　几乎是在一瞬间，巨型的圆球爆炸了，玻璃四下飞散，汹涌而来的一切能量像是沉积的火山灰朝着他们奔涌而来。
　　在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多米尼克。
　　想到她含笑的脸。
　　多米尼克手一滑，咖啡杯应声落地，碎裂在地板上。
　　那是一块旧货市场淘来的带有土耳其花纹的基里姆，色彩艳丽，符号鲜艳，褐色的咖啡渍渲染在三角形的眼睛上，这个曾被用作驱逐病魔的图案。
　　“哈利。”
　　心下轰然一声。
　　那个名字不自觉的从她的嘴唇里滑落出来。
　　门铃被按响了了，
　　她被吓到了，单薄的肩膀因为受惊猛的一抖。
　　“怎么了，小莱。”
　　安东尼从厨房里走出来，他端着托盘，盘内放着刚刚烤好的香草玛德琳。
　　多米尼克冲他虚弱一笑。
　　“我手滑，打碎了杯子。”
　　他在餐桌上放下托盘，连忙走向她，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查看。
　　“亲爱的，你没事吧。”
　　她的手一抖，几乎是迅速将手从他掌心里抽了出来。
　　他不解的望着她。
　　情人过分体贴也是问题，她不想再应付他。
　　“安东尼，听着，我觉得你最好回你自己的家去，向你祖父好好道歉，他会原谅你的。”
　　“我没有收留你的理由。”
　　他促狭的冲她眯起眼睛，并不对她的拒绝感到生气。
　　“Hang there like a fruit, my soul, Till the tree die! ”
　　她感到一阵恶寒。
　　门铃响了起来。
　　安东尼作出阻止的手势，
　　“女士，让我来为你开门。”
　　不等她回答，他兴冲冲的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接着他扭过头，脸上有一种孩子气的委屈。
　　“亲爱的，你艳福不浅。”
　　多米尼克走上前去。
　　彼得出现在她的门口。
　　一身T恤牛仔裤，标准的nerd打扮，活像电视里正在通缉的斯诺登。
　　她还并没有做好见到他的准备。
　　她知道哈利害死了格温，至少新闻里这样讲，她那了不起的的前男友背负着两条人命，却利用资本钻了法律的空子，在雷文克劳夫保外就医，谁都知道，这无异于无罪释放。
　　“抱歉，是我在号角周报的同事告诉我你的住址的。”
　　他挠挠头。
　　“刚才开门的不是你，我还以为找错了地方。”
　　“我有事情想要找你。”
　　他停顿了，有些拘谨的看了安东尼一眼。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她开门见山地问。
　　“是关于哈利的对吗？”
　　彼得点点头。
　　安东尼轻咳了两声，作出摊手的动作，“好吧，我还是嫉妒你谈及你的前男友，要喝点什么吗？我出去买。”
　　他很识趣的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请进吧，她做出手势，邀请他进门。
　　比起一年以前那个活泼多言的年轻人，他沉稳了许多，生离死别，总是让人成长的特别快。
　　她倒水给他，他在接过水杯的时候，对她轻轻微笑。
　　他的眼神里并没有憎恨。
　　“我可能无法远离哈利对我做的事。”
　　他说，“他总是让我想起格温的死，我想我们的友情也走到了尽头。”
　　“我知道。”
　　她答到。“我没有叫你释然的立场。”
　　她的双手扣紧杯壁，神情严肃而沉默，她的确爱哈利奥斯本使坏的那一面，可是万事都有边界，涉及到死亡，那便不一样了。
　　“只是，我同哈利已经分手，可能没办法向他传达你的意见。”
　　“不。”
　　“我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放下杯子，赶忙对他摆手。
　　彼得就是彼得，他一直善良。
　　“我只是觉得，或许，我一开始不应该对他表现的那么冷漠。”
　　“让他觉得我是在背叛他，留他无助的面对死亡。”
　　他脱下自己的背包，在里面一通翻找。
　　“我觉得，他可能会需要这个。”
　　他将一个盒子递给她，她接过，打开来看，里面放着一小罐试剂和一个u盘。
　　她抬头望向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是的，这是血清和我的基因编码。”
　　“这还是未完成品，我只在小白鼠上做过实验，其他的还需要奥斯本化学实验室的进一步研发。”
　　“这是我能为哈利做的，最后的事情。”
　　“谢谢你，彼得。”她说，“谢谢你。”
　　她的眼泪应声滚落了出来。
　　即便知道对于失去爱人的彼得来说，这是自私的行为，这是不应该表露的欢乐，可是她还是自私的希望，哈利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她想要他活下去。
　　善良的彼得，好人彼得。
　　可是，哈利最后也没有等到这一刻，因为雷文克劳夫的爆炸案就发生在彼得来找她的不久之前。
　　几个小时后，它燃烧着的断壁残垣残忍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他永远也不需要解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