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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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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好似有火焰在燃烧。
阿布觉得,自己背后要被烫坏。
“呵。”
一声很低很轻的笑声来自后方。
阿布猛回头,但眼前青年面无表情,根本不像是刚刚发出了冷笑的样子。
“你是顾润苏。”阿布调整好自己,尽量板起脸来问。
但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脸红了。明明认识却要装作第一次见面什么的,很考验演技啊。
“恩。”他回答了她。
“那你,有没有不适应店里的工作。”
“挺好。”
她问,他答。
她不问,他就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说来她是老板他是雇员,该不知所措的应该是他才对。
阿布也想过,他如果想找自己报仇,那么他会用怎么样的方式?杀了自己?还是夺走自己的一切,让自己跟他一样一无所有?
甚至那种每次起头都觉得羞耻的虐梗她都想过。
他会不会刻意接近自己,让自己喜欢上他,然后再抛弃自己这类?
事实证明,他是按照所猜测故意接近了她。但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却还是不能肯定。
阿布不是不怕。
她也怕对方是想杀自己,怕对方会打自己。
可是,她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情。
这感情发酵于不安内疚,起源于对自己所作所为的不肯定,升华在知道少年被判刑的刹那。
而少年入狱之后,这种感情并未就此断裂,反而逐年累积,最后发酵成了什么,她自己更说不清道不明。她一生羁绊少,除了廖女士,居然就是他了。
“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你,想要这家店吗?”
阿布脑子一热,虽然听出来他问话还带着一股讽刺的意味,可她还是脱口而出。
顾润苏终于有了冷漠之外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怔然,但可以看出来,他的确被她这个问题所惊讶。
“老板是故意?”他问。
如果别的员工听到肯定会很惊讶,他人来到这里之后,说过的话总共加起来都没现在多。
阿布呢,阿布她现在很慌张。
她忙摆手的同时摇头,“不是!”她一直都很真挚。
不是故意,那么这问题就有意思。
顾润苏笑了。
但是他的笑容反而让他看起来更难接近更冷漠。
他不相信她说的话。
他的表情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肯定不相信。
阿布很懊恼,她明明计划好要让他慢慢卸下心房,然后把这家店交给他。甚至告诉他,这家店从开始营业到现在所有的盈利她都没动过。
如果这还不够,还是可以商量。
“老板没其他吩咐,我继续去做事。”
顾润苏说完走开去。
阿布很失落,很懊恼。
不应该是这样,她觉得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伤心了一天的阿布,第二天又满血复活。
员工们都发现了,老板最近来得越来越勤快。
店长表示她可能是真相了。
阿布当然知道员工们那些窃窃私语以及他们的猜测。她一开始很心慌,有心事被拆穿的羞窘,但这心情去的非常快。旁人估计都没能捕捉到,只会觉得老板异常主动,完全像是陷入了热恋的少女。
老板比顾润苏年长三岁,这么算的话,可不就是现在很火的姐弟恋嘛,员工们都乐呵呵表示支持。
“请假?生病了?”阿布今天一来就听店长说顾润苏今日没来。
店长马上挤眉弄眼,“可不嘛,一早跟我来电请假,听起来很虚弱的样子。我跟他说了放心在家养着就好。不过听说他好像是一个人住,如果有人去关心一下,那肯定能让他很感动。不都说女人会因为感动而产生感情,其实按照你姐我看啊,男人也一样,特别是这种二十才出头的小伙子。”
店长还在继续说着,暗示意味十足。
但显然,阿布没听出来,她现在心里想着的,就是顾润苏一个人住这件事。
这她当然知道,过去五年,她对他的事可谓是比自己的事还关注。
不用店长暗示,阿布马上就做出了决定开车离开看顾润苏。
顾润苏在店里已经有几个月,跟她相处也有几月。她到顾润苏的家,发生过命案的地方。
顾润苏住在这里,她早就知道。
老旧的防盗门,根本没关直接开着允许人随意进出。
她拾级而上到三楼站在左边大门口,下意识整理了自己的着装,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双手空空就来了,懊恼着思考是不是应该去买点见面礼什么的。第一次去别人家里什么都不带好似很说不过去。
纠结是她的本体,她正考虑着呢,门却突然毫无预警打开了。
她一愣,脑子瞬间空白,抬眸惊慌看去。
开门的当然是顾润苏,他穿着简单的T恤休闲裤,头发有些蓬松,整个人因为生病不舒服而显得没什么精神,脸色也很苍白。
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
阿布的视线便是从他身上移到垃圾袋上,猛然意识到什么,尴尬又突兀抢过他手里的垃圾袋。
“你是要去扔垃圾吗?我去好了!”
顾润苏没阻止,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来不及阻止还是同意她的做法。
“那我现在就去了,很快的。你给我留个门,我马上就回来!”
阿布说完连忙又往楼下跑。
还好只是三楼,她飞快跑了下去。到垃圾桶边后又开始懊恼,虽然顾润苏什么都没说,好像是自己猜对了,但万一是他身体不舒服来不及说呢?
她飞快打开黑色袋子,发现真是垃圾之后才松口气,还好自己没做出什么蠢事。
再次回到顾润苏家里,是十分钟之后的事。
二室一厅的房子却是一点不显拥挤,因为除了床柜子桌子这些基本的家具,他家里什么都没有。
她站在客厅局促不安。
“咳咳。”顾润苏几声咳嗽打破了尴尬的寂静。
“哦,我听说你不舒服,所以来看看你。”阿布忙走到他身边。
走近之后,她发现茶几上放着好多药。他就坐在沙发上,不时低咳几声,看着就是生病人的样子。
她的瞳孔缩了缩。
“在里面不习惯,身体出了点问题。”他看她视线盯着药瓶所以解释。毫无起伏的语调,回答的事却有些敏感。
“……”里面?监狱吗。
两人之间应该都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只是相识之后却从未明确提过。
现在他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能帮我倒杯水?”他却好似并没有特殊意思一般,又出声提出要求。
“啊?恩!当,当然。”
她巡视四周,这么空旷一览无余的房间,还真没需要问哪里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