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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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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瑞苦笑一声:“但愿能实现吧,虽说咱们都同为书生,但书生也分贵贱,你看对面那风满楼,每日的白衣书生在里面,探讨朝政,偶尔还会有翰林院学士的主持讲学,听说以往秋试,春试的考题都从那里面出过,同样是书生,那里的人到底可以近水楼台......,”
风满楼,魏国唯一一个布衣可以公然评说政事之地,曾经是翰林院一名学士奏请了先祖皇帝建的,当时是为了广开言路,如今成为了书生争辩朝政之地。每个月月初有翰林院出一题写成横幅,贴到风满楼正堂之上,堂下的书生可以自由探讨辩论,几乎每道题都是关乎实时政治的,如今的话题便是朝堂上打的最热的世族,寒门之争。
但是每一位能进去的书生,必须拿着翰林院的发的玉牌,能拿到玉牌的,要么名师举荐,要么家里有跟翰林院说的上话的,要么原本就是官僚家出身的孩子。
子绪听到这些后,蠢蠢欲动,他这几日跟宋先生学习,宋先生偶尔也会给他出辩论题,但都是自己写下自己的想法,若能跟一众人,听到更多的,而且也是一个锻炼口才的机会,何况王爷那天还说,等他以后能朝堂上帮他骂人......
若是去求王爷,王爷会不会给自己弄个玉牌?
又想到早上府里抬进的那个怜公子,心情有黯然了,唉,算了,都要失宠的人了.......
而后几人又聊了一些家常话,苏先生提议一起去用个午膳,子绪想到还得去赎玉佩,赶在王府午膳之前回去,便婉言拒绝,而后便告辞了。
张瑞好不容易见到了子绪,有些不舍,问他什么时候会再来这里,子绪想了想,没敢跟他定时间,只是说闲了便来找他。
离开书屋后,子绪急冲冲的进了当铺,胖掌柜见到他吃了一惊,左右看看发现那个凶神恶煞的人没有跟着,才放下心来,笑盈盈的问道:
“小公子今日又来当东西的?还是?”
“我是来赎回上次当的那块玉佩的”
“这,这样啊,唉,想赎回去自然是可以的,但是您也知道这利息,五千两的利息,这些天算下来......,”掌柜的拿起算盘劈里啪啦的打了起来:“也要八百五十五两,我给公子去掉零头,八百五十两。”
子绪深吸了一口气,当初当的时候,也是知道利息的,今日早上也大概算了一下,的确需要这么多,但是......,算了,这是那个人的东西,一定要赎回来!
“这里是六千两银票,您数数看吧”,子绪从怀着逃出一叠银票,递给掌柜。
掌柜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一般人怎么样也会砍砍价吧,不过想想能拥有这么好的玉的人家,也定然不是一般人家,虽然舍不得那块宝玉,但更舍不得到手得银子:“行,公子您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取出来。”
子绪拿到玉后,握在手里摩挲着,心里一阵欣慰,然而就在他正欲离开之时,陈良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
子绪吃了一惊,抬头看陈良,他认识这个人,王爷身边的亲信将军。而陈良看到他手中的玉佩时,一把夺了过来。
“狗改不了吃屎,带走!”陈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吩咐到手下。
两个立刻冲过来,用力反扭着子绪的胳膊,反剪在背后,疼的子绪满脸都皱在一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费力的用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玉佩还给我,那个是王......,”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良用力揪起发髻,强迫子绪仰着头,并拿着一团布,死死的塞进了嘴里。
“闭嘴吧,还敢在外说出主人的名讳,嫌不够给主人丢脸吗!竟敢偷主人的东西出来变卖,等死吧你!”陈良轻蔑的冷哼,让手下把他押送到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两个人抬起他,用力扔了进去。
子绪“彭”的一声,被砸了进马车里,疼的他脑子一黑,差点昏过去,被反绑的手脚,让他无法动弹,随着马车快速行走,子绪的身子,随着颠簸的马车一上一下的来回撞击着。
自从昨日回来之后,陈良就一直派人盯着子绪,他就想让王爷知道,他被柳子绪骗了,果然,这么快就抓到了把柄,陈良现在得意极了,骑上马喊道:走,回府!
马车跑的很快,比起这样屈辱的绑着,子绪心里更是难受是,被当作贼了没关系,只要王爷看到玉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个人是王爷的亲信将军,王爷会为了他护着自己吗?
更何况王爷有了新宠,估计巴不得找个理由甩掉自己这个没用包袱,估计会拿着当理由顺水推舟打自己一顿,扔出王府去......
缩倦在马车里的子绪心情越来越低落,低落到忘记了被紧紧绑着和被颠簸的疼痛。
慢慢的子绪开始责备自己,干嘛没事跑出府,惹下事被抓着把柄!若是老老实实的待着,至少还能多跟王爷在一起几天......
魏明自从昨夜听到皇帝的那番话后,便一直未睡,,早朝压着心中的不安,揣摩着圣意说话,下了朝在议政殿忙政务,午膳被皇帝留下一起用,继续装着跟之前一样玩世不恭的跟样子跟皇帝调侃闲谈......
坐在回府的轿辇里的魏明终于卸下所有的伪装,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无力的躺靠在马车里的软榻上,子龙的怀疑,繁杂的政务军务,世族寒族之争,他什么都不想管,只想着赶紧回书房,抱抱那个孩子,看他羞涩的低头轻语,看他惊慌失措又不敢忤逆自己的样子......
昨晚睡梦中,满脑子里竟都是那个柳子绪......
闭着眼睛的魏明蓦然睁开,眼底一片杀意:昨夜那人,虽然他听不到子龙说了什么,但他看到了自己出去了,不能留下这个后患!
魏明坐的轿辇一进江夏王府,陈良便迎了上来:“王爷,属下有要事.......,”
“今早上宫里送过来那人呢?”魏明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问道。
陈良不知其意,心中一喜,王爷转兴了,更喜欢那个新宠了!那么这个柳子绪这次是死定了。
姚管家因为柳子绪被陈将军绑回来,还说他偷了王爷的玉佩,人证物证均在,也一直等着魏明回府禀报,见王爷一回来便急吼吼的问怜公子,便先压下子绪之事回答道:“怜公子一直在承恩殿候着王爷呢。”
怜公子昨夜开始便心神不安,到了王府见自己没被安排到后院,而是进了江夏王府的主殿,更是忐忑不安,昨夜他看到江夏王一脸惊恐的回来,虽然知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王爷那个样子是不该被自己看到的。
所以当魏明跨进殿内的一瞬间,怜公子就跪了过去:“江夏王爷,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请王爷垂怜......”
“你可什么遗愿?”江夏王语气冷淡,让怜公子彻底的绝望了。
他抖着嗓音: “奴才彭城桥乡的父母已经是年迈之年,若能让他们远离饥寒,安度晚年,奴才对王爷感恩不尽。”
“行吧,你安心去吧!”说完,魏明一掌劈在他脖颈处,伶公子应声而倒。留下姚管家和陈良一脸惊愕。
“姚管家,去两千两银子给他,再派人秘密送他回彭城桥乡吧”,魏明呼了一口气,吩咐道。
“王,王爷,属下还有一事禀报”。子良回过神来,从袖子里拿出玉佩,:“属下发现柳公子偷窃王爷私物,拿去典当,今日在当铺,被属下抓个正着,王爷请看!”
魏明接过玉佩,脸上突变,挥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陈良的脸上,“砰”的一声,陈良站立不稳,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嘴里立刻流出一口鲜血。
“王,王爷.......,”摔在地上的陈良惊慌的望着一脸怒意的魏明。
“子绪现在在哪?”他怒目而视,低沉有力的声音问道。
“在,在福泽苑里.......,”陈良立刻爬起来,结结巴巴的回道。
江夏王抬脚往福泽苑跑去,福泽苑里的丫鬟小厮都立在殿外,看到王爷过来纷纷下跪行礼,江夏王推开门便看到了被仍在地上的子绪。
被反绑着双手双脚,缩卷着瘦小的身躯,可怜无助的侧躺在冰凉的大殿地上,一身白袍皱皱巴巴的,沾满了尘土,总是高高束起的发髻,松松散散的歪在头侧......
“子绪......,”
他心疼的忘记了发怒,心里挂念了一路的人,如今被自己的手下欺负成这个样子,满院子的奴才站在外面,竟没有一个人过来给他松绑......
江夏王突然明白了,他虽然把子绪留在府里,但却没有给他任何身份和权力,看似受着自己宠爱,其实地位还不如一个奴才,明明在客栈的那些日子,他时常笑眼弯弯,一脸朝气,在这里去连说话都小心翼翼,还总是惊慌失措,连想出府一趟,都要过来求自己......
“子绪.......,”
江夏王轻声唤着他,拿掉塞在他口中的布,小心的割开紧紧绑着他手脚的绳子,细细嫩嫩的手腕脚腕早已被粗糙的麻绳磨破了皮,一片红肿,血迹斑斑......,松绑开的手脚,因为被绑的太久而不住的颤抖着......
“子绪......,”
轻轻的抱起他,坐到前厅的软榻之上:“怪我回来太晚,让你受了这般委屈,都怪我......,”
赶过来的陈良和姚管家已经被王爷的举动吓傻了:难道不是他偷了玉佩,难道中间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