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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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绪心中的惶恐不安，在看到黑着一张脸进来的魏明时被无限放大，又听到这样一句话，吓得双手捂着嘴，不住的摇头。
“干什么，快点！”，魏明见他不配合，皱着眉头又催。
子绪快哭了，颤着声音说：“我，我再也不敢乱叫了，您，您别拔我舌头......，”
魏明无语，这孩子是不是傻： “蠢货，本王拔你舌头做什么，本王看你的伤！”
他把子绪按坐到床边，自己也在他旁边坐下，又对着地上跪着的丫头吩咐道：“给本王净手！“
子绪心惊，但还是不敢张嘴。
两个丫头端水过来，魏明洗干净手，一只手抚上了子绪的脸，大拇指轻触他的嘴角，再一次催促道：“张开嘴，让本王看看你的舌头上的伤。”
子绪突然心慌，也不敢再忤逆他，慢慢的张开了嘴巴，小心的伸出了舌头，只是这个动作太难为情，瞬间他脸就红了。
魏明一皱眉：“怎么咬的这么厉害，肿成这样了！”，说着松开手，拿起瓷瓶的药，用食指挖出来些，正要给他涂抹的时候，子绪又闭上了嘴。
“不，不敢劳烦王爷，我，我自己来”，子绪红着脸支支吾吾。
魏明不理他，一只手去抬他的下巴，不耐烦的说道：“张开！”
子绪只好就范，小心的伸出舌头，魏明的脸离自己很近，子绪看着他皱着眉头紧抿着嘴，小心的给自己舌头上涂抹着药的样子，心砰砰直跳，看这样子江夏王把自己留在这里应该不是为了报复自己，那是什么？难道是......子绪不敢往下想了。
魏明给他涂完药后，才看到红透着一张脸的子绪，一动不敢动的伸着小舌头的样子，十分的有趣，心里的郁闷一下子少了一大半。
他戏虐的用食指挑了挑子绪的小舌尖，温软湿润。子绪吓得忙要缩回去的时候，魏明喝止住：“别动，让药干一会儿。”
说着又去挑了一下他的小舌头尖儿，子绪呜呜的摇头求饶，脸已经红到不能再红了。魏明心中的郁闷全没了，似乎找到了什么乐趣一般，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柔了：“别动，让本王玩玩。”
魏明接着又挑拨了几下，看眼前的子绪难为情的快要哭出来了，才忍着笑放过。
“柳子绪，本王以后要养你，你可知是何意？”魏明一手抚着他的脸问道。
子绪心里一窒，方才心中一直不敢想的事情居然成真了，但是心中的不安惶恐却并没有消散，一时间无法处理的复杂的心境，让他忍不住的想哭。
娈.童就娈.童吧，又是自己心仪之人，又被他所救，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做他的娈.童心甘情愿。
他，应该会善待自己吧？
“不愿意？”魏明颦眉，声音也变冷了。
“愿，愿意，小的愿意。”子绪泪水流了下来。
“不必那般贱称自己，你跟他们不一样，......哭什么？”魏明拂去他脸上泪痕，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叫主人！”
“主，主人”，子绪低头颤着嗓音细细的叫了一声。
原本魏明嫌他叫的声音太小，但看他一副可怜的样子，也不忍心再欺负，拉着他的手，走出寝殿：“走了，跟本王一起用早膳。”
子绪第一次被人拉着手，一路上那么多仆从侍卫看着，让他很难为情，想挣又挣不开，好不容易被放开，坐到了餐桌前，子绪又开始想，我是不是要给王爷布菜，是不是要伺候他用膳的时候。
魏明已经开始把给他准备的流食，温补的汤，糯软香甜的粥推到他面前：“这些饭不撑肚子，过会儿子就饿，让厨房每隔一个时辰给你送些吃食，别饿着了。等你舌头好了，就跟本王吃一样的饭菜，好好养养你这身子。”
子绪低头称是，拿起勺子正欲喝的时候，魏明又说话了：“当心烫，吹凉了再吃，当心舌头疼。”
“.....是”
“书房整好了吗？”魏明又转头问道姚管家。
“啊，是是是，是的，昨晚就给柳公子备好了一套书案，座椅，文房四宝，柳公子随时都可是进去读书了。”
一向暴虐的小王爷，竟变得如此温柔细心，姚管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慌忙回答。
“吃罢饭，自己去书房看看吧，缺什么书，就吩咐管家去弄”，魏明又对着子绪说道。
“我，我还可以继续读书？”，子绪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难以控制发颤的声音问道。
方才句句细心关照，已经让他受宠若惊，可会儿直接被诛心了。
“也不能光读书，你得给本王做事，你会临摹字迹不是？先把本王的字迹学会了，以后给本王写折子，哦，对了”，
魏明一笑，自己身边全是武将，确实缺一个文书郎：“先模仿着本王的字迹，将《魏律》抄写十遍。”
“是，王爷！王爷，子绪，还，还能参加明年的秋试吗？”，子绪壮着胆子得寸进尺问道，心里却在骂自己，不知足的东西，一个娈,童居然还敢想着仕途！他低头等待着挨骂，如果王爷骂他，他就死心，彻底的放弃仕途。
“跟着本王，还考什么？尚书省，中书省，翰林院，随便你想进哪个，让你给本王在书房做事就是先让你历练着。”魏明瞥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着。
子绪彻底的绷不住了，热泪盈眶，放下筷子起身跪在魏明脚下：“王爷，子绪有一个请求，子绪想自己考。”
“呵，小孩子性子还挺傲”，魏明轻嗤一声：“行吧，要考就得中个解元，别丢了本王的脸！”
“是，子绪铭记在心，子绪定不给王爷丢脸！”子绪头深深磕在地上。
“行了，起来喝你的汤！”魏明一把捞起跪缩在自己脚下的一团的小东西：“先把你的身体养圆润些，瘦成这样，本王摸着都硌手！”
子绪瞬间满脸通红，低声回道：“......是”。
魏明一晚上未睡，这时已经困得不行了，又胡乱吃了几口，吩咐道姚管家：“一会儿带这孩子去书房，给本王伺候好喽。”
说罢便去了寝殿，睡前又想到了什么，让人把陈良叫进来，躺在床塌上，懒懒的吩咐道：
“速去一趟阳谷城，将柳子绪的生员文书再弄一份回来”。原来那份被烧了，现在的柳子绪连个身份都没有。
陈良双拳紧握，咬牙道：“是”！
陈良跟着魏明五年，对魏明出了忠诚之外，还带有一份说不清的情谊。他对江夏王的秉性，脾气比谁都了解，然而从昨夜到现在，向来暴躁，狠厉的江夏王用尽温柔耐心，对待一个柳子绪！
柳子绪被带道书房，彻底的惊呆了，从早上到现在，江夏王府所到之处，奢华，眼前的景象，颠覆了他对书房的认知。书房主殿便是江夏王平时处理公务的地方，宽大的桌案放着名贵的文房四宝，宽大的塌椅铺着软软的垫子。两侧放着两张接见客人用的矮塌。四周墙壁打满红木书架，放着王爷常用的文书资料。
连着主殿的几个屋子，全是一排排香樟木打的的书架，藏得满满的书，整个屋子飘着香樟木和书墨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几天前子绪觉得三问书屋便是这世上藏书最多的地方了，然而眼前这里竟比三问书屋还大上两倍。
姚管家看出了子绪的惊讶：“老江夏王爷是风雅之人，喜欢收藏书籍，皇宫里的藏书阁里有的书，咱这里几乎全都有，平时书房有四名书童负责整理书籍，柳公子若是有找不到的书，遣他们做便是。”
“王爷经常在书房主殿接见客人，老奴想着柳公子读书时要心静，便将您的桌案放在这间，您看可还满意。”
“昨夜已经将四书五经，这些书给您整理到桌旁这个书架上，王爷让你抄的《魏律》一会儿便遣书童给您拿过来，这包袱里是之前柳公子的书，老奴给您放在这里了。”
子绪一看，果然是自己包袱，连忙道谢。
老管家走了之后，子绪坐在自己的桌案上，拿着失而复得的包袱，一早上都跟在云里雾里一样，江夏王是这个世上第一个对他好的人，有幸得到江夏王的如此厚待，心中依然惶恐不安。仅仅是救了他而已，居然能得到如此大的回报。
子绪轻抚着包袱，回忆着在客栈里两人那些日子，心中感慨，如果人生前十五年，历尽的艰辛，就为了给遇见这个人攒运气的话，那么以前受的苦就太值了。
只是受他如此恩惠，如何还，自己还什么都不懂既不能再政事上帮他，又不能像他身边的武将一样为他出力，一个破身子还被他嫌弃硌手，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可能就是自己的舌头了......
柳子绪，你真是没用！他暗骂自己一声，一点点解开捆着的包袱，两本“圣贤书”就堂堂正正映入了眼眶，子绪仿佛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触电般的手缩了回去，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这两本书怎么还在啊！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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