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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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说这话时笑的很沧桑，脸上的表情和她年轻的脸一点也不相符。
“我要见的人在未来，总有一天我会去见的，在此之前……我不想增加无畏的羁绊了。”
“我也是无所谓的吗？”
数根钢丝被布下，闪着银色的光，佐伊被包围在里面，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她抬起头，迎上沃尔特那张充满寒意的脸。
“也许你该庆幸你只是幽灵，没人能从我的钢丝下逃脱的。”
“你失态了，沃尔特。”
“不，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早就知道了。”
沃尔特没有收起钢丝，他起身靠近佐伊，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脸被钢丝划出了血痕。
“回答我，佐伊。”
“……我不喜欢别人逼我。”
佐伊无奈，她这次又做了什么吗？怎么感觉沃尔特也不正常了？
两人对视着，谁也不说话，过了很久，才听见沃尔特的声音。
“算了，时间还长。”
沃尔特收起了钢丝，深吸了一口气，冷若冰霜的面孔终于缓和了下来。
“抱歉，是我失态了。”
虽然沃尔特的口气还很生硬，但佐伊知道这是他已经做出妥协了。
“不，也是我不好。抱歉，我不能给你们承诺，我只能说，我会努力记得你们的。”
“记得吗？”
沃尔特苦笑一声，自嘲一般说着：“是啊，你的生命那么长，我的确只是你的过客。”
佐伊不说话了。
又过去了很多年，佐伊算着，差不多是她在孤儿院见到塞拉斯的时候了。
“沃尔特，我要出门。”
“去见那个人吗？一路顺风。”
沃尔特微笑着和她告别，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痕迹，却多了几分岁月才能赐予的沉稳与气质。
她飘到了孤儿院，见到了那个一脸怯生生的塞拉斯，却没有看见她自己。
佐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自己的存在被抹杀。
不过她见到了塞拉斯，这就足够了。
她欢快地飘到了塞拉斯的身边，和她打招呼，但塞拉斯的眼神始终不在她身上，她看不见她。
佐伊僵在了原地，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自己等了数百年的时光，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她摸摸自己的脸，干的，因为幽灵不会流泪。
回到宅子的佐伊缩在角落里自闭，回来的沃尔特看见她这样，马上猜到了原因。
“如果是你想见那个人的话，怎么能怪对方看不见你呢？”
“不，我不会怪她，我只是难过……”
佐伊抱着自己坐在角落里，满脸落寞。
“别难过，你还能见到她，就已经很幸运了。”
沃尔特蹲下来轻轻地抱了她一下，脸上的表情十分慈爱。
“你不该这样难过的，因为我们都是你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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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塞拉斯看不见自己，佐伊也坚持去孤儿院看她，看她的笑容，看她无忧无虑。
“你一直跟着塞拉斯吧？你有什么目的？”
树后面出来一个小女孩，表情阴沉地看着她。
“你能看见我？”
“是啊，别人都看不见你吧，不过别想因为这个就对塞拉斯做什么！”
“噗，你误会了，我只是看看，毕竟我什么也做不了，而且，要做什么的话，为什么不去做呢？”
“哼，也许你还有别的目的呢？”
佐伊笑而不语。
这次之后，她也经常和这个小姑娘说话，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沃尔特看她就像看闺女，每次那眼神特别慈爱。
“你是塞拉斯的朋友吗？”
“当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小姑娘仰着脸，笑的十分灿烂。
佐伊看到她这样，起了捉弄的心思，她故意说：“是吗？我怎么听说塞拉斯最好的朋友是佐伊呢？”
“对啊，就是佐伊，我就是佐伊嘛！”
‘佐伊’笑的更开心了。
但佐伊的脸却僵住了。
佐伊？她是佐伊的话，自己又是谁？……
但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她再见到‘佐伊’的时候，是在户外，看见了她的尸体。
冰冷又僵硬的尸体。
佐伊靠近着她，额头相抵，电光火石间，她都想起来了。
她不是佐伊，她是玛丽。
早就死在百年之前，被埋葬在黄土里的玛丽。
可是为什么，早就死去的玛丽，会遇见阿卡多？
为什么死去的自己，会遇见自己？
她感觉到一双无形的手，把她放入已经写好的剧本里。
无论自己怎么挣扎，只要结束，就会回到起点。
结束的办法就是附身，一旦附身，就会失去所有的记忆，这也就是为什么佐伊想不起从前的事，却想做医生。
因为她的人生轨迹就是这么继续的，她只有继续做医生，才会结束这个游戏，然后再次回到百年前，只保留作为佐伊的记忆，重新开始。
这是第几次了？
她不知道，上一次是佐伊，那么下一次又是谁？
她看着佐伊的尸体，不自觉地靠近，想要附身上去的时候，被人喊住了。
“佐伊，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沃……沃尔特？”
她转过头，目光呆滞，还没有回神。
“这只是一具尸体，你不用害怕。好了，我们回去吧。”
她点头，然后又转头看了佐伊的尸体，如果没有结束游戏，会发生什么？
‘佐伊’死了，这一世的塞拉斯也没有了后面的回忆，对她而言，‘佐伊’是孤儿院里对她友好的人，却死的很早。
因为没有投入太深的感情，所以很快就走了出来。
她不知道这对于塞拉斯来说，是好是坏。
不过都要失去的话，这样就好了。
她静静站在窗前，一言不发，现在的她，究竟是谁？
“你从那次回来以后就不太正常，发生什么事了吗，佐伊？”
“我没事。”
她摇摇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想出去看看，沃尔特，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了，抱歉。”
“你不必和我说抱歉，我们都不必对彼此负责。”
沃尔特保持着体面的笑容，像是最优秀的管家一样，他对她说，
“好好去看吧佐伊，再见了。”
她离开了海尔辛的宅子，也没有去孤儿院，而是去了百年前的居所。
那里现在已经成了废墟，要找到蛛丝马迹并不容易。
荒凉的土地上吹来风，她看着当初的坟场，那里已经没有了阿卡多。
世界上不存在的我，没有容身之处的我，这样的我……究竟是谁？
“哼哼哼，居然能在这里看见你，真是奇遇。”
她转过头，红衣戴着橘色墨镜的高大男子正看着她。
“你是谁？”
“真是冷淡，不过才百年吧，你就忘了我？”
百年？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却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你究竟是谁？”
“真是白痴，一定要一模一样你才认得出来吗？”
这个人身上冒出黑气，忽然身形一变，成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
“你还会说，你不记得了吗？”
“阿、阿卡多！？”
她愣了，然后记忆渐渐清晰，这张冷漠又孤独的面容，与百年前重合。
“你是什么人？阿卡多早就死了！”
她后退几步，眼神发狠。
“哈哈哈哈哈！你还是老样子啊！”
少年狂笑起来，无论是神态还是小动作，都和阿卡多一模一样。
他看着她，摇身一变，又成了红衣男子的样子。
“你……你没死？”
“是啊，准确的说，我是吸血鬼，不老不死。”
红衣人笑起来。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模样吗？真是个无聊的问题，我们这种人，外貌还有意义么？”
阿卡多笑起来，因为笑容，整个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倒是你为什么在这里，还一副找不到妈妈的样子。”
“……和你没关系。”
她无语，不过自己是谁这样的问题真的重要吗？就像阿卡多说的，他们这种人，活的时间长了，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已经不能用人类的标准来定义他们了。
“哦？好像想通了，让我猜猜，你在为什么烦恼。”
阿卡多凑过来，在佐伊的耳边轻语。
“都说了和你没关系，孩子就别管大人的事。”
“孩子？是谁给了你这么天真的想法。”
阿卡多轻蔑一笑，伸出手去抓她，佐伊也不躲，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却抓住了。
手臂传来的久违的、特属于人类的温度。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