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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01

      过了十几年,秦香莲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各自成家嫁娶,算是传说中的“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但她还是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她索性重回故地,游历京都,看是不是还和当年陈世美造的孽有关。

      也是巧了,在她抵达京都的第十天,京城丧钟齐鸣,竟是皇帝驾崩了。

      就在这时,她的灵魂翩然而去。

      这一回她是不很明白的,怎么秦香莲的怨恨竟也和素未谋面的皇帝有关系?难道是恨皇帝生了个巧取豪夺的女儿,纵容金枝玉叶为非作歹不成?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中总也挥之不去。

      生在古代,却敢怨恨帝王,……秦香莲挺了不起的。

      回忆结束。

      她寄生在了新的宿主身上,静静感受灵魂入体的那点余韵。

      又是大红盖头。

      这一回不只是那个新婚的女孩子,才一只脚迈入新生活,还不知另一只脚踩得是何等的负心汉。

      杜薇假装咳嗽,果然屋里有人悄悄走来,“奶奶可要喝口水压一压?姑爷眼看就要来了。”

      她点点头。

      那丫鬟却不动,听声音,房里有别的丫头走来走去,大约是端着水来,侍立在她旁边方才说话的那个,跪在她面前,服侍她喝了两口茶。

      杜薇身上穿的,手上戴的,还有屋里侍候的,无不显示了她所嫁豪奢,——也是,越有钱的汉子,越容易搞事情。

      她对那丫鬟道,“你身上可有缝衣裳的银针?”

      丫鬟笑道,“有是有,奶奶难不成这时候,还要做针线?”说着,就从腰间系的荷包里,翻出针线来。

      杜薇从红盖头下,选了一根最细的,拿在手里,佯装掏耳朵。

      那丫鬟捂着嘴笑。

      正在这时,外头的吵闹声一下子涌进了院子里,许多大说大笑的,忽然推开了屋子们。

      喜婆笑嘻嘻邀请新郎来,把剩下的礼仪走完:掀盖头、喝交杯酒。

      杜薇这才从喜婆嘴里听来了一些话,新郎是姓孙。

      正在她思量时,头上忽然轻了,眼前一亮,只见一个壮伟男子手里拿着一支秤杆,杆上挂着红盖头,也定定地看着她。

      不过片刻,这魁伟的男子便笑道,“我这娘子果然是国公府的小姐,娇儿一般惹人心痒。喜婆快些,莫耽误好事!”

      那喜婆忙叫人端来了合卺酒,叫丫鬟服侍两人喝了。

      杜薇做过许多回富家人儿,很习惯被手把手侍候,然而很豪放坐到床另一边的汉子却不耐烦有人指引,推开丫鬟,一仰头,就把那酒喝了个干净。

      然后他哈哈大笑将酒杯倒着,滴不出一滴酒,目光灼灼盯着新娘子。

      杜薇把自己的酒慢慢喝完,还给丫鬟拿走。

      所有人退了出去。

      那汉子俯身就来压她。

      杜薇闭眼。

      待到身上人即将入得巷了,她稳准狠地将捏在手心里的那根银针,戳在汉子后脖穴道。

      光溜溜好大一只汉子,说倒就倒,一点也不含糊。

      杜薇穿上自己的衣裳,走下床来,四处寻找趁手的家具,然而这屋里连个能打人的门栓都没有。

      她只能想别的办法。

      这时,杜薇忽然眼尖,在一对儿红色蜡烛下,发现那里供着一份纸笺。

      她快速走去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两人的姓名庚岁,男方叫做孙绍祖,女方叫做贾迎春。

      贾迎春……和中山狼啊。

      那不必留情了。

      杜薇变成了迎春,放好纸笺,仍旧回到床边,坐到他背上,把他汗巾在他脖子缠了一圈,一手握着汗巾随时待命,一手轻轻从他后脑勺拔出银针。

      银针拔出瞬间,只见这汉子抖了抖,即将要醒。

      迎春手捏银针,猛地将那小小的针刺进了孙绍祖后背脊椎尾部穴位。

      她拍拍手,从他背上下来,取走以防万一的汗巾,还扔在地上,并从桌上取来一支茶碗,将他脊椎的银针尾部,轻轻砸了两下。

      一根针全部没入孙绍祖体内。

      再怎么使劲去看,也什么都看不见。

      孙绍祖醒来,破口大骂,“她妈的小键人——”

      站在床下的迎春假意抹着眼泪,哭啼啼看着孙绍祖在床上的瞬间变脸过程,他那两只手张牙舞爪的要爬起来,可下半截却如同死猪一样,一点都动不了。

      迎春尖叫道,“相公!相公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

      一群下人冲了进来,忙问,“奶奶有何吩咐”

      迎春掩面指着床上的光人儿哭道,“他怎么动不了了?!快去找大夫!老夫人呢?快叫老夫人来!”

      这下一屋子人都慌了,全都围到床边,和孙绍祖一起惊慌地挪动他的大腿。

      然而完全没有用。

      孙绍祖盛怒变成了巨大的恐惧,哇哩哇啦把一屋子下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老夫人被丫鬟扶着进来,一见儿子这般模样,顿时满脸泪痕的扑上来大哭,“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我的儿!”

      新婚夜变成了兵荒马乱的行医场。

      大夫怎么可能诊出来问题,全都摆手说是“马上风”,还有人危言耸听,想要骗钱,“再不救治,只怕后头更难了。”

      孙绍祖把那些庸医全都骂走了。

      幸而他还能硬。

      迎春哭着跪求老夫人,“还让媳妇试一试,好歹给孙家留个根吧!”

      老夫人早就慌了神,听到媳妇这样说,简直把这个儿媳妇爱的不行,连忙清场,远远守在屋子外廊庑下,就等着好消息。

      迎春趁乱,寻到了许多根缝衣裳的银针。

      她走到相公面前,娇滴滴道,“相公……”

      孙绍祖不耐烦道,“快点,少废话!”

      迎春先把自己脱了,只剩下肚兜,惹得孙绍祖口水都要咽不下去,哼哧哼哧叫她坐在自己肚子上,双手要去解她肚兜。

      美人儿就要到手,孙绍祖只觉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来,眼前一黑,瞬间失去意识。

      再醒来时,后脑勺针扎一样疼。

      他怒吼,——吼不出来?

      孙绍祖慌了,不但说不出话,甚至连双手都动不了,更害怕的是,他发现自己能感觉到双腿极度发麻,却一如双手,有知觉,却无法使用。

      而坐在床内侧的妇人——

      本该娇滴滴国公府的娇儿,此时闭着双目,却双腿盘坐,两只白生生手儿,如同鬼魅一般,在空中舞动,抓、戳、勾、拿,无一招不叫人心骇。

      孙绍祖学武出身,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女人练的是妖媚功夫,甚至更可怕的是,他眼前一花,只觉那十支纤纤素指,竟全化作白骨一般,惊得他浑身发抖。

      说不出话,不能动弹,简直必死还可怕。

      就在此时,那贾迎春忽然收势,一双娇弱眉目看过来,顿时两眼放光,惊喜道,“相公你醒啦!”

      她一双手摸过来,吓得孙绍祖瞬间流泪,整个人打着摆子。

      迎春笑着附他耳低声道,“相公莫怕,本座神功未成,不会叫你轻易死的。”

      然而她一只手就把孙绍祖扶着坐起来,教他靠在大大的迎枕上,然后掀开被子,看他软绵绵小奶糕一样的下面,羞涩道,“相公,妾身要开始了。”

      孙绍祖下面已经完全有知觉了,却始终不能动弹。

      迎春亮出一根银针,笑嘻嘻给他小奶糕扎了一下。

      好疼。

      孙绍祖打了个冷战。

      下面渐渐站了起来。

      他不但不喜,反而恐惧的看着自己老二。

      果然,就在老二站立的时候,迎春拿出第二根针,扎下去,老二立扑。

      第三根针扎下去,老二站立。

      第四根针,立扑。

      站立。

      扑倒。

      站立。

      扑倒……

      孙绍祖脑子里的弦早就断了。

      甚至没办法闭眼。

      迎春一直“哈哈哈哈”玩到最后怎么扎针,他老二都不肯站起来,才算罢手。

      外头有人敲门,怯生生地问,“奶奶?奶奶可要打水?”

      迎春一把就握住他老二周围一圈儿的银针,一齐拔起,那老二抖了抖,彻底扑倒。

      她一边收好银针,一边假哭,“进来吧。”

      丫鬟进来,偷偷看着床上的两个人。

      新奶奶只穿了一件肚兜,正在穿外头的衣裳,浑身肌肤莹白细腻,看得人不能不心动。

      而床上死鱼一样的爷们,竟然不骂人?

      丫鬟走近一看,却见那孙绍祖面带诡异微笑,眼睛不眨,只是流泪,吓得丫鬟手里的铜盆“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老太太进来,见到儿子这般,更是号天嚎地哭惨,“果然那个大夫说的是,你偏不听,如今连说话都不成了!我可怜的儿啊!”

      贾迎春找人去贾府传话,请贾府为孙绍祖延请太医。

      婆婆顿时将贾迎春当成了救命的菩萨,贴心意儿供着,生怕迎春不愿意问娘家请太医。

      这日,贾府里,贾宝玉正要去王夫人那里,却见迎春奶娘来家里,忙走去听她们妇人说话。

      听到迎春奶娘抹眼泪,“才嫁过去就成了个半死的人儿,还说是什么行伍的,怎么偏叫我们姑娘守了活寡……,夫人有心,只把姑娘接了回来,散心几日,那些苦也能忘一些。”

      贾宝玉不听则已,再听说了这般,果断推着老太太,喊叫着让去接了人回来。

      迎春回了贾府,对着王夫人就哭,“从前听说他好色,原来早已病入膏肓,只等着我嫁进去给他家留种子。不想他竟然那样不能人事,叫我在婆婆面前抬不起头。这门亲事我不论谁是谁非,嫁了过去,就不能再走,若要走,难免叫人看着笑话咱们府势利眼,余下几个妹妹倒不好出阁了。只是我心里到底苦……”

      一席话说的,贾母与王夫人、邢夫人都陪着抹眼泪。

      王夫人安慰了贾母,握着迎春的手说,“你是个好孩子,这也是你的命。”

      迎春哭着倒在王夫人怀里。

      宝钗与宝玉两个成婚,迎春夜探潇湘馆,叹着救得了病救不了命,这是她十几次为林妹妹诊治得出的结论。

      林妹妹走了

      迎春许久不来贾府说话。

      直到贾母快不行了,她才坐了轿子,走来府里,与凤姐几个轮流侍候了贾母。

      贾母走的那一日,迎春却没有再来,只给邢夫人、王夫人等人捎了话,“二姑爷死了。”

      邢夫人听了伤心了一回,为着贾母去世又哭了许多回。

      贾家挂起了白事,孙府亦挂白。

      好好一个伟岸的汉子,竟因房事过多,熬了许多时间,最终还是死在了青春年华,叫人好不扼腕叹息。

      可怜孙家没了支应门庭的人,早就门可罗雀,又因孙绍祖那国公府的岳家才没了老太太,那荣国府诸孝子贤孙全在守孝,不能离开,竟把个好好的指挥大人潦潦草草埋了,空留一个二八少妇独守空房。

      闲人云,不知便宜了谁去。

      (完)
      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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