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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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十月的第一节魔药课，丽莎杜平在课上迎接到了蛇院的黑发大魔王伴随着死亡注视挥了下魔杖递回来的论文。上面红色大写的P和下面一段简洁却处处喷洒着毒液的评语让丽莎脸色煞白地握住了身边安斯利的手。
然而更令人绝望的处置却仍在后面。
当斯内普因此冷冷地安排丽莎去和另外两个拉文克劳搭配且将安斯利调座位到最前方的单人座位时，丽莎深知自己依仗着安斯利小安全混过每一节魔药课的幸运已经成为了过往。
在她最后朝着被她连累的安斯利望去的时候，她看到的居然还是安斯利安抚的眼神。
——脾气多好的女孩子呀就要因为被她抄了作业而调到大魔头的鼻子底下一个人熬制接下来这一年的魔药了她真是太对不起安斯利了呜呜呜安斯利就是小天使。
直到下午的草药课上，丽莎仍在心有余悸地朝着安斯利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安斯利不停地重复着“没关系”“我真的不介意”这样的话，内心里还有那么一丢的心虚。
她的直觉告诉她，比起分开惩罚丽莎和她分开，让她在课上一个人制作魔药才是先生真正的目的。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温室的德拉科轻轻嗤笑了一声。
安斯利横了他一眼，却见他带着一脸了然的怪笑凑到她耳边，“你可骗不了我，安斯利。被院长特别关照，你正偷着乐吧？”
安斯利的回应是目不斜视地在台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嘶。”伴随着斯普劳特教授带着惯常的和蔼笑容走进温室的是铂金小少爷扭曲了片刻的脸。
父亲说得对，漂亮的女人都是美杜莎。
……女孩也一样。
*
十月底的苏格兰已经进入了深秋，打人柳枝桠上枯黄的树叶都已抖落了大半。禁林外侧的树木也都或多或少染上了红褐色，远远望去，倒像是火焰一般瞩目。
安斯利在斯内普那边的补课已经持续了四个礼拜的时间，显然每周五晚上已经成了她除了魔药课以外她每周最为期待的时刻。她已经几乎把一到三年级所有要求的药水都单独熬制过了一遍，也偶尔在斯内普熬制她目前能力之外的药水时帮着打打下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安斯利只觉得自己的魔药制作技巧在魔药大师的耳濡目染之下突飞猛进。
万圣节在周四这一日不期而至，安斯利和其他一年级的新生们一样期待着传说中丰盛的晚宴。那么多人一起过节想必气氛一定很是热闹。
在魔咒课下课后和丽莎目睹了格兰芬多那边小小的争执后，安斯利和余下的拉文克劳们一起用过午餐，就陆陆续续前往温室上他们节日盛宴前的最后一节草药课。
显然对于万圣节晚宴的期待已经不足以让温室里的小鹰和小蛇们保持足够的专注，但好在这位出身赫夫帕夫的斯普劳特教授对待学生们向来宽容温和，甚至提前了十分钟下课，赢得了学生们一致的欢呼。
回城堡的路上，金发的小少爷再一次甩开了身边那一群斯莱特林的跟班，小跑两步跟到安斯利身侧，不满地拉住她袖子，“你又不等我！”
丽莎早已经习惯了金发小少爷每次都旁若无人地无视她的行为，安静地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
安斯利撇嘴，“你不是有好多人陪着嘛。”
“那又不一样！”
看着德拉科像是又有炸毛的趋势，安斯利非常识时务地转移了话题，“听说霍格沃茨的万圣节晚宴向来丰盛，还会有很多南瓜灯。”
德拉科露出了一丝期待的表情，又有些傲娇地扬起了下巴，作出了不屑的模样，“没有什么比得过马尔福庄园的晚宴。”
安斯利偷偷翻了个白眼，“是，马尔福少爷。”
德拉科忽然想起什么，扯了一把安斯利的头发，“对了！今年你都在英国了，要不要来我家过圣诞？”
“嘶——”安斯利吃痛地吸了口气，一巴掌打开了德拉科作乱的手，早晚得被他扯秃，“别老扯我头发，德拉科！”
她抢回自己的头发，这才摇了摇头，“圣诞节我肯定得回法国的。”
德拉科想要争辩些什么，又想到希尔夫人一个人住在法国，安斯利肯定是得回去才行。他不忿地嘟囔，“希尔夫人怎么就不能回英国住呢。”
明明希尔家大部分的产业都在英国。
安斯利唇角微微下沉，垂着眼回复他，“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母亲都绝对不会选择回到这片对她来说充满着痛苦和屈辱回忆的土地。
德拉科低头又嘟囔了几句，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但看着安斯利的脸色，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丽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睃巡片刻，低头不言。
进了城堡之后，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们分道扬镳，各自回寝室放下东西稍微换洗下，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地朝着礼堂进发，准备迎接万圣节大餐的来临。
丽莎挽着安斯利的手，难得有些安静。
安斯利看她一眼，轻叹了口气，“丽莎，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丽莎眨了眨眼，有那么一瞬间，眼眸里充满了各种好奇的光芒。但她依旧摇了摇头，“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每次听你和马尔福聊天的时候，都感觉你有很多隐藏的秘密。但那是你的隐私，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我自然是愿意当一个合格的聆听者的。”
安斯利有些感动地握了握她的手。
这些年以来，她同龄的朋友几乎只有德拉科一个人。她没有什么和同龄的女孩来往的经历，又因为过往充满了复杂的意外，她很少和丽莎提起自己以前的经历。就算是之前提到德拉科的时候，也只以“去法国生活以前就认识”这样简单的描述一笔带过。
而丽莎呢，每次德拉科旁若无人般霸道地拉着她聊天，间或提到一些只有他们能听得懂的话题或暗示时，丽莎每次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从不缠着挖掘她的过去，也不会向旁人转述自己听到了什么。看出安斯利似乎并不是特别喜欢提到自己的话题，两人聊天的时候她便会尽量避免这方面。
作为朋友，丽莎总是热情而细心。
或许她在课业上不如很多其他的拉文克劳那样拔尖出彩，可安斯利总觉得，拥有这样通透的待人处事原则的丽莎，再拉文克劳不过了。
想到她们会在霍格沃茨一同相处整整七年的时间，虽不知以后如何，但至少她希望她能够更坦诚地对待自己的好友。
安斯利朝着丽莎抿嘴笑着，眨了眨眼睛，“那你今晚可要做好大吃一惊的准备。”
丽莎怔了一下，随即展开一个更为灿烂的笑容，“随时恭候，Madamoiselle。”
*
安斯利说出那句让丽莎“大吃一惊”的话时，可没有预料到这个万圣夜会用这样的方式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当那个安斯利怎么都喜欢不起来的奇洛教授带着满脸混杂着惊慌和恐惧的表情冲进大礼堂宣告着山怪在地窖的游荡之时，原本正欢声笑语的礼堂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直到三秒之后才切换了背景音乐，陷入了满堂惶恐失措的杂乱之中。
邓布利多不得不朝着整个礼堂呐喊，才让所有人勉强镇定下来，又安排了级长们带着各自学院的学生回到自己的寝室。
离开礼堂前，安斯利在人潮中只来得及回头朝教师席望上一眼，只见到黑袍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和其余的教师们一同前往地窖，而是匆匆从礼堂的另一个出口离开。
可还没等她继续回头看一眼地上的奇洛，她就被一旁的高年级们拉着往拉文克劳塔楼的方向前行。
拉文克劳的队伍也并不像平时那般井然有序，无论是高年级还是低年级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这场意外。
丽莎扯了扯安斯利的袖子，眸中满含意外，“山怪？！在霍格沃茨？！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一旁的贝卡也小跑着跟着拉文克劳队伍的步伐，难得加入了谈话，向来清冷的语调中夹杂了几丝轻喘，“山怪是巨怪的一种，向来都在山中生活。虽然它们都力大无穷，可也都是没什么脑子的蠢货。”
安斯利皱着眉头，“所以，这只山怪很可能是被什么人特意放进霍格沃茨的？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拉文克劳的女级长佩内洛克里瓦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们身边，催促着一年级加快步子。
贝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绝不相信这只是一个万圣节的恶作剧。”
旁边的几个高年级学生听到了安斯利几人的对话，也在交谈着，“往年都没有出过这种意外，今年的霍格沃茨有什么不同吗？”
“往年邓布利多教授可没有禁止学生进入过除了禁林以外的其他地方。”
“你是说三楼那个走廊？”
“你想想，邓布利多教授到现在都没有解释过为什么那边成为了新的禁区。”
“比起这个，”佩内洛冷冷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作为一位教师，奇洛居然见到一个山怪就能够吓到晕倒，也是够无用的。”
话题瞬间转了向，显然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对于奇洛的课也都已经是积怨已久。
“天啊，这种人居然是我们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我们能指望从他那边学到什么？”
“比如怎么用大蒜熏死吸血鬼？”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觉得先被熏到嗅觉失灵的一定是我们才对？”
旁边的七嘴八舌之中，安斯利忽然想起了先生让她远离奇洛的警告，脑中思绪纷杂，总觉得这和今晚的意外之间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关联。
回到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大家难得没有各自回寝室，而是挤在公共休息室里成群结队地继续讨论着今晚的意外。
安斯利和丽莎占据了一个被窗帘和书架挡着的安静小角落，坐在了软垫上。
丽莎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知道思索着什么的安斯利，问她，“安斯利，你在想什么？”
安斯利抬眼，“我在想奇洛教授。”
丽莎一头雾水，“你怎么还在想他？”
安斯利想了想，还是选择告诉她，“先……斯内普教授曾经提醒我和奇洛教授保持距离，我在想这和今晚有没有什么关系。”
丽莎：“……”
一句话中透露出的信息量让丽莎惊到失去了瞬间的语言能力，半晌才连珠串一般提出了一打问题，“斯内普教授？提醒你？什么时候？单独？我怎么不知道？”
安斯利：“……”
她这才想起，原本这才是她今晚要和丽莎坦白的重点。
她看了眼周围仍旧沉浸在对话中的其余拉文克劳学生们，示意丽莎和她一起回到寝室。
寝室里不出意外地空无一人，安斯利拉着丽莎在自己床边坐下，沉吟片刻，开了头，“我曾经和你提起过，我是四年前才和母亲一起搬到法国居住的。在那之前，我一直在英国长大。但我完整的记忆，是从五岁的时候开始的。”
丽莎带着疑惑的表情，却依旧安静地聆听着。
“五岁的时候，我发生过一次魔法暴动，在陌生的小巷里醒来的时候几乎不记得之前的所有事情。幸而，我向一位路过的先生寻求了帮助。那位先生好心地收养了我整整两年的时间，直到我的母亲在我七岁时找到了我。”
当她带着错乱的记忆在蜘蛛尾巷醒来的时候，脑海中仅剩的记忆碎片都夹杂着那个男人阴冷的笑和暴怒的叱骂，还有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
她只记得自己的恐惧越涨越满，直到达到了临界线，像是爆炸一样把自己压抑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去，这才有了那次将她送到先生面前的魔法暴动。
不过与其说是她向斯内普寻求帮助，倒不如说是她死死抱住了路过的他的大腿，赖在他身上死都不肯撒手，于是斯内普不得不先将她这个小麻烦带回了家这样的说法来得更为准确一些。
“因为我的父亲——我是说，我的养父——并没有过照顾孩子的经验且工作很繁忙，所以常把我带去了相识的朋友家里——也就马尔福家。我就是在那两年的时间里，和德拉科成为了玩伴。”
丽莎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你的养父是马尔福家的朋友？那毫无疑问也是个斯莱特林了。难怪你和马尔福的对话里总是会出现‘先生’这个称谓，也就是指你的养父了？”
安斯利点头，轻咬了下唇，“事实上，我的养父就是……现任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教授。”
丽莎托着腮帮子的手一滑，下巴险些磕到安斯利的床柱上。
带着复杂的表情沉默了半晌，丽莎像是艰难地消化着安斯利刚才的话语，良久才幽幽叹了一口气，“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总能在魔药课上受到……特殊关照了。”
无论是斯内普教授开学初对安斯利格外严格的要求，还是她单独一个操作台后成为唯一一个能给自己学院加分的一年级拉文克劳。
安斯利有些无语地看着丽莎，“……你的重点真独特。”
丽莎翻了个白眼，“亏我当时还以为是我连累你被斯内普教授责罚，愧疚了好久！”
安斯利心虚地摸摸自己的鼻子，“对不起……”
丽莎朝着她抬了抬下巴，“哼，我不管，除非你教我这学期剩下的所有魔药作业我才能原谅你。”
安斯利识相地摆了个投降的姿势。
两人看着对方的造型，忍不住都笑出了声。
丽莎这才又恢复了沉思的表情，皱起了眉，“如果是这样的话，斯内普教授让你远离奇洛就一定不会是随口说说而已……可奇……安斯利？”
丽莎的思索被安斯利忽然抽出了魔杖指着她身后的动作打断。
丽莎迅速地顺着安斯利魔杖的指向转头看去，看到的是身后的单人床和……晃动的床幔。
她惊得从安斯利的床上蹦了下来，“贝卡？你在寝室？”
细长的魔杖挑开床幔，露出的正是和她们同寝室的贝卡斯伯格的脸。
带着一如既往的清冷的面庞，贝卡从自己的床上起身，对着一脸冷肃的安斯利朝上举起了自己的魔杖——在巫师界表示自己没有敌意的手势。
她扶着自己的床柱，“我比你们回来得更早，已经打算休息。你们进来后直接开始的谈话我无意窃听，但也不好中途插进来打断。”她看见安斯利放下了自己的魔杖，这才也将自己的魔杖纳入袖中，补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多嘴。”
安斯利心中是一股气闷混杂着懊恼的情绪。
她居然对身边的环境连这么一点的警戒性都没有。
丽莎尴尬地看看安斯利又看看贝卡，还下意识扫了眼帕蒂尔的床，确认那是空的无疑。
贝卡走到自己的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冰蓝色的眼眸注视着床边的安斯利，“以及，我早就知道了。”
安斯利惊讶地睁大了绿色的眼眸，“早就知道？”
“我上半个月撞见过你在晚饭后去地窖好几次。”贝卡喝了口水，“魔药课上，他显然也只对你的要求最为严格。”
安斯利愣住，半晌才扯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贝卡，有没有和你说过，你有的时候还挺可怕的。”
“不少人说过。”贝卡很无所谓地放下了水杯，轻轻勾了勾唇角，“我把这当做赞赏。”
安斯利和她对视了半晌，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眸中捕捉到了友善的信号，这才终于放松地笑了出来。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她眯起了绿色的眼睛，朝着贝卡伸出了手，“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虽然是个孤僻又冷傲的性子，却既不多嘴多舌又细心聪慧，再典型不过的拉文克劳了。
“你也不讨厌。”
友好却不会过分热情，知识渊博却又丝毫不卖弄，怎么看都不是让人讨厌的样子。
贝卡上前一步，轻轻搭住安斯利的手。两个小女巫之间像是达成了什么秘密的协定一般，霎时和谐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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