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铁血江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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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潼城内，云海客栈外。
“乔岩簇冷烟，幽径上寒天。下瞰峨眉岭，上窥华岳巅。
驱驰非取乐，按幸为忧边。此去如登陟，歌楼路几千。”
此诗乃是唐代诗人李衍所著，意思是说：高高的山岩被寒冷的云雾缠绕，一条幽深的小路穿于其间，仿佛通向了天空。于此处向下观看，一片秀丽如同峨眉山的山岭，向上看则是险峻如同华山的巅峰。车马行旅到这样的地方来并非是为了游玩取乐，而是担忧边境的安全。前方要去的路像现在登山一样，将十分艰辛，胜过在歌楼时的几千倍啊。
唱者歌声洪亮，虽略显稚嫩但却又有道不尽的沧桑，听者无不动容，忽然，歌声戛然而止。
扰耳的吵闹声骤起，走进一看，原来是一小乞丐在客栈门口蹲踞，高声歌唱，被店小二发觉，嫌他污了脏晦，要赶他远去，两人当即吵了起来。
却见那小乞丐瞧着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满脸污泥，看不清模样，身上的衣服虽有脏污，但倒是完好。
时下近十月，天气渐冷，小乞丐没有穿鞋，脚上起了许多皴口，肩上却还背着一个大包袱，四四方方，仿佛扛着一面门板。
“别在这蹲着扰人清净！”店小二凶道。
小乞丐满不在乎地说：“我又不住在你客栈里头，你管得着我？”
店小二撸连撸手，恶狠狠说道 ：“你蹲在这里就是不对！高声歌唱更是不对！”
小乞丐讥讽一笑： “这世道怎么了，看门的狗倒比狗主人凶险。”
店小二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气冲冲走进客栈内，出来扔了一块食客吃剩的羊腿骨到地上，骂道：“叼了你的骨头，快滚！”
小乞丐面色一变，面露凶光盯着店小二，店小二吓了一跳，猛的退后两步。
竟被一小乞丐吓到，店小二顿觉脸上无光，又撸了袖袖上前两步：“还不走！找打吗！！”
小乞丐呼的站起来，也撸起袖子，眼看一场扭打即将发生。
“慢着！”说话的是萧乔儿，她从后面蹿了出来，自从那骑兵死后，二人婉拒了城门守将的邀请，一番客套之后，二人急忙往客栈前来，刚到客栈门口便见到这么一出。
黄奕拉住她说道：“这厮奇怪，莫要生事端。”
萧乔儿不理，径直走向小乞丐，从身上摸了仅剩的八个铜板，递给了他。
乞丐没接，插腰一瞥说道：“我不接无因之赐嗟来之食。”
萧乔儿顿感奇怪，问道： “那你要怎样才接受？”
“礼尚往来。。
萧乔儿问道：“你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予我？”，
小乞丐摇了摇头：“我一穷二白，无任何事物。”
萧乔儿瞧见小乞丐背后的包袱与跛脚老人所背的极其相似，她说道：“那我看看你背上的包袱里是什么。”
乞丐略一思索，瞥了眼黄奕，又憋了眼萧乔儿，嘴里念叨些什么，他视线下转，再看到萧乔儿手中的剑，开口问道：“你姓萧，名乔儿么？”
“你怎知道？”萧乔儿疑问。
小乞丐嘀咕说道：“是你的话，也无妨。”
“什么？”萧乔儿没听清。
小乞丐干脆地把包袱摊开，原来是数十把锈迹斑斑的铁剑，用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细线绑住，整整齐齐排列固定在包袱中，所以看起来像是块大门板，这可是真真的“铁剑”，严格说来，那实在不能算是一柄剑，只是数十把三尺多长的铁片，既没有剑锋，也没有剑锷，包括剑尖、剑刃、剑脊，剑格和剑茎，一把剑该有的都没有，倒是有剑柄，只用两片软木钉在上面，就算是剑柄了。
“你这是剑吗？”
乞丐回道：“如何不是剑了？？”
萧乔儿一板一眼地说：“一把剑通常由剑身和剑柄两部分组成。剑身包括剑尖、剑刃、剑脊，剑柄包括剑格和剑茎，绝大多数剑还带有剑首，可以系剑穗。此外，一般的剑枝都配有一个剑鞘，可以套在剑身上，有保护剑身和方便携带的作用，你这剑该有的都没有，我瞧着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小乞丐似笑非笑道：“谁定的剑就要有剑该有的才能称为剑？”
这话让萧乔儿呆住了。
“心中无剑胜有剑，心中无刃胜有刃。”乞丐道。
萧乔儿沉思一会，大感有趣： “那就让他在这里待着吧。”萧乔儿对那店小二吩咐道。
一旁掌柜的早已出来，上前道：“那可不成，待这儿有辱……”
黄奕掏出一个金锭子，抛到掌柜手中，掌柜顿时两眼发光，对着金锭子又亲又咬。
萧乔儿没好气道：“关你何事！”
掌柜诺诺应是。
萧乔儿转头一看，乞丐却已蜷缩在一边，两手抱住包袱，卷成圆筒样式，似乎打起了盹。
真是个怪人，不知与跛脚老人什么关系，萧乔儿迈步进了客栈。
黄奕上前询问掌柜有没有见与萧乔儿相似之人，掌柜盯了萧乔儿半响，摇头称其未曾见过，萧乔儿料想父亲出了变故，恨不飞身寻去，但二人奔波数日，又饿又累，当下决议，填饱肚子休息好再去寻人，于是二人顾不上洗漱换衣，叫了牛肉、羊肉各三斤，另有四只烧鸡，半斤黄豆，一坛盐水泡辣椒，四坛女儿红等等，荤素一桌，埋首狼吞虎咽。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大笑，声如洪钟，众人无不侧目，却是人未到声先至，趁着众人都望向门外，一虬髯大汉翻窗而入，铁环大刀叮叮作响，向一背着书篓的文弱书生砍下，这一番变故吓的众人惊呼，店小二与掌柜慌忙躲进桌子底下，眼看书生即将血溅当场，却见他头也未回，两根手指夹住铁环大刀，借着虬髯大汉的力道一扯一送，虬髯大汉连退三步，喀喇一声，左足竟然生生陷入客栈木板中。
虬髯大汉大喝一声，晃动铁环大刀上的挂环，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朝着书生横劈下去，书生情急捻起桌上竹筷，伸入挂环中，锁住大刀，一招空手夺刃，将这铁环大刀掷向窗外。
掷完书生面色一变，大惊道：“不好！”街上人来人往，落将下来，势必酿成极大灾祸。书生正拟跃到街上去接住。只听呼的一声，一匹白马从街头跑来，楼里众人都抢到窗口观看，只见一人影飞身空中，手从铁刀刀身滑过，握住刀柄，施施然飘落在白马上，那白马驰出数丈，稍卸重压劲力，转身直奔客栈。
来人轻笑提缰，那白马仰天长嘶一声，屈下了身子，对方翻身跃下马背，携着大刀步入了客栈。
黄奕瞧见来人，低头垂目，心中暗道：怎会是她，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黄奕眼珠一瞥，身旁萧乔儿杏目圆瞪，玉手紧紧握住腰间承影剑，直直望着对方，他惊出一身冷汗，连忙一巴掌摁住萧乔儿头，萧乔儿挣扎扭动，黄奕低声说道：“别动，想让我们都死在这儿吗？！还想不想找你爹了？！”
女子一入客栈，数道目光投向她，仅瞧着身形婀娜曼妙，一身丝绸白衣，白衣绣着一只振翅的飞鹤，金丝镶边，活灵活现，怕是苏州最好的绣娘也绣不出，满头青丝用一只镂花金环束好，露出雪白修长的脖子，似身在烟中雾里，女子走进，待见其颜，众人心中无不赞道：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白清雨走入客栈，手轻抚腰间佩剑，环顾四周见无可疑之人，才朝着虬髯大汉而去，白清雨递过铁环大刀说道：“阁下可要拿稳了。”
虬髯大汉面色涨红，接过大刀，摇头叹息：“大哥内力深厚，我不是对手。”
众人松了一口气心道：原来是认识的。文弱书生冷哼一声，声音尖锐，呵斥道：“出门在外，还这般胡闹！”
众人闻言忍不住瞧了几眼，这书生看起来不到而立，虬髯大汉却似不惑，文弱书生呵斥虬髯大汉就像是小儿在呵斥其兄一般，众人心中深感怪异，虬髯大汉却挠头应是，他放下铁环刀，把刀往桌旁一靠，叽叽数声，一张八仙桌竟给这刀推动了数寸，萧乔儿一怔，瞧那铁环大刀通身黑油油地，刀身比寻常单刀要厚，刀的两侧有一道深深的血槽，刀背上穿有九个铁环，刀尖部平，不朝前突，刀柄略细弯度较大，柄后有刀环。这刀如此沉重，少说也有百来斤，料想必是精钢所铸。
那白清雨单手携刀，想也是力气非常。
虬髯大汉邀请白清雨入座，白清雨也未推辞，大方坐下，大汉唤小二上了吃食酒水，举杯朝书生跟白清雨说道：“姑娘好身手，若不是你，我今日势必犯下大错，当敬姑娘一杯。”又道：“大哥，你我数年未见，为今日重逢，当浮人生一大白。”
书生大笑，举杯一饮而尽，问白清雨道：“姑娘武功深厚，又独自一人，瞧衣着打扮莫不是神水宫弟子？”
白清雨道正要回话。
猛的里插进一道声音：“什么神水宫弟子！有的人真是不知羞耻！”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铁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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