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快住手！》白酒青盐

15、危在旦夕

　　电光石火间，“铮！”一声脆响。

　　“小白，你这是做什么？！”疯老头喘气怒声道，手持一铁剑紧贴着萧乔儿鼻尖挡住，横在二人中间。

　　承影剑剑尖抵在铁剑剑身，“啪”这凡铁所铸的铁剑瞬间碎裂，疯老头虎口麻木。

　　俩剑离萧乔儿不过毫米，她鼻尖上缓慢冒出一滴血珠，此刻萧乔儿才看清承影剑的模样，剑身通体透明，黑光流淌。

　　疯老头奔出数里地后，心绪渐平，神清气爽漫步官道上，忽的顿住：“老夫我把内功心法教与那娃，可是那娃的五禽戏我没尽数学全，我怎能就此离去？

　　说完，又一拍额，继续行走：“算了，算了，又不是什么高深武学，随便找个医馆老人学了就是。”

　　疯老头慢悠悠走了几步，到了城门口停住：“这桩买卖本就是我亏，老夫若去找医馆老人学了，那不是又教她占了便宜？！”

　　疯老头当即飞身折返，轻点树木，忽的又停住：“眼下我首要之事是寻到旧人，这些年也不知道她过的过何？莫要顾此失彼。”

　　疯老头又飘身下树，转身往城内方向行走，数步过后，停在城门口，城门早已关闭，他面对城门又碎碎道：“若是这样了罢，岂不是亏上加亏？！不行！我易弧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我只需学了这五禽戏，再缠她两日，让她心中闷烦便可，两日光景，也不碍事。”

　　疯老头这下不再犹豫，原路返回，他也不急着赶路，时而飞奔，时而漫步，稍久，便到了原地，却发现有打斗痕迹，他顺着踪迹一路寻来，瞧见萧乔儿与白清雨身影，俩人正在说些什么，只听见：

　　“不是。”

　　有何话。”

　　俩人一个站立，一个似身受重伤，依靠树木，萧乔儿旁边还有一剑客防守姿态，他不解脚步未停，正欲大声呼喊，却见白清雨持剑朝萧乔儿刺去，剑势之快，不留一点余力，他心中一紧，飞奔过去，抢了黄奕手中的剑再挡住白清雨的剑。

　　抢剑夺剑，也不过一息。

　　疯老头心有余悸，若他稍慢一分，萧乔儿便要命丧白清雨剑下，他含怒问完后，白清雨却是不语，只再度持剑刺向萧乔儿。疯老头捡了地上一根枯木，挥手挡去，承影剑削铁如泥，一根枯木，饶是疯老头内力深厚，贯入其中，使枯木坚硬无比，也被削成了两截，丝毫不阻剑势。

　　疯老头见状，断木射出，点向白清雨手臂“曲池穴，同时飞身脚尖踢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疯老头身在山谷三十年，又不爱沐浴，芒鞋早已破烂掉，只胡乱用树干削成木板，再用树枝绑于脚下，这一脚踢来，臭气扑面，气味的杀伤力倒是比这招式还厉害。

　　白清雨皱眉撤剑，退后数步，冷冷道：“这是我俩之事！还望前辈莫要插手！”

　　疯老头怒喝：“好呀，好呀！她还欠我五禽戏，你要她命，老头我第一个不答应！”

　　白清雨凉凉扫过疯老头，说道：“我非杀她不可！”

　　疯老头大叫大跳：“我们三人共同患难，虽不过几日光景，但在老头心中，却与你们共历了千百次生死患难，度过了三十年孤寂一般。你们是老夫的救命恩人，若老夫没遇见，你俩互杀的个天昏地暗，我也不知，事后知晓也只叹气一声了罢，可我偏偏遇见了，置身事外？！老夫万万过不去心里头那关，不知你们之间有何仇何怨，但是你俩互杀，只要在我面前，便是不行！”

　　萧乔儿咳嗽不止，嬉笑道：“疯老头，你当得起大英雄、大豪杰、大义士这九个字，早知道就该收你为徒啦。”

　　疯老头被夸的飘飘然，嘴上啐了一口道：“你都要死了，还有气说笑！”

　　此时乌云遮月，细雨绵绵。

　　白清雨面无表情，内心却翻滚不止，沉默片刻，她剑尖朝下，手握剑柄，双掌一合，拱手道：“我有不得不杀她的理由，请前辈赐教。”

　　话落，白清雨挥剑刺出，杀人的功夫被她使的姿态优美，灵动飘逸，让人赏心悦目。

　　剑到之处，雨水自然蒸发，形成一层雾气，笼罩剑身。

　　疯老头神色变化，先前以为白清雨只会“陆中仙”的本事，在山谷三十年，他潜心琢磨，终于一一破解，谁知白清雨使了一招自己不甚了解的武学，这一下手忙脚乱，只一个劲大呼：“这是什么武学路数？陆中仙教你的？”

　　白清雨不言。

　　萧乔儿低笑了两声，出言道：“疯老头，你做甚么要去研究她的武学路数，以不变应万变就是。”

　　疯老头冷哼一声：“今日我在，她就伤不得你，小女娃莫要激我。”

　　顷刻间，倾盆大雨，电闪雷鸣，疯老头手掌成刀，劈开剑身，白清雨忽的一变，一招“惊雷剑法”使出，与雷电交相呼应，颇具威势。

　　“这是什么剑法！”疯老头心中呼道。

　　惊雷剑法分为九式，白清雨使的正是第五式“穿云破雾”

　　疯老头双目瞪圆，惊惧下只瞧白清雨手腕转动，两指并拢起个剑势，不见剑身，隔空点向自己，雷电从她两指间劈将下来。

　　他当下惊恐不已，上跳下窜，状若疯癫道：“有鬼啊！！！”

　　剑身已到，疯老头大叫一声：“以鬼对鬼！我不怕！看谁怕谁！”疯老头闭目，不去看这闪电，侧耳倾听双手乱挥。

　　萧乔儿瞧出来却是那一招“群魔乱舞”，疯老头一双手似是胡乱挥动，却变化莫测，如蛇般柔软，如铁般坚硬，白清雨或砍或劈或削或刺始终离不开疯老头这双铁掌。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任白清雨三十六般变化，虚虚实实，实实虚虚，都被疯老头兜在双掌间，出不得也刺不进。

　　疯老头挥动间，双掌忽然一收，白清雨乘势前进，疯老头食指扣于拇指下方，弹在剑身，“嗡”的一声，剑脱手飞向上空，疯老头倒转身躯，一个“乌龙绞柱”，承影剑“嗤”射在身后树干正中，直没至柄，萧姓父女二人使劲办法都脱不了这把利剑，却被疯老头两招间脱手。

　　疯老头飞身拔出剑，塞到萧乔儿怀中： “掌对掌，剑对剑，老头我没剑，你也没剑，这样才公平。”

　　这剑冰冷，萧乔儿触到，杀伐寒气入骨，伤势又重了几分，不待白清雨说话，萧乔儿猛咳，气弱游丝说道：“疯老头，你还不带我走，我就要死啦。”

　　疯老头大惊，瞧萧乔儿面色惨白，嘴唇发紫，却没有吐血，不知是中了毒还是受了内伤，只说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眼下他与白清雨对招，有心想要看陆中仙留下了什么高深武学，先前那两招他不曾见陆中仙使过，只当是他后来所创，疯老头视陆中仙为生平劲敌，非要白清雨使出他的看家本领，才肯罢休。

　　黄奕当下拿了承影剑，把萧乔儿背负身上，转身急奔。

　　白清雨剑被夺走，飞身去追，却被疯老头伸脚一绊，白清雨脚势一变，右脚剁下去，疯老头急忙收腿，左脚横踢，“砰”俩人双脚互碰，疯老头倒退了两步。

　　白清雨也退了两步，右脚深深踏入泥中，喉间一股腥甜涌上，她不动声色咽了下去，白清雨生性冷淡，但极其倔强，武学一途，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疯老头年纪大她一轮，她已败两招，这一招硬碰硬，无论如何却不肯落了下风，疯老头只退两步，她便也只退两步。

　　疯老头抚掌大笑：“好！好！小白，别急，你那承影剑老头我玩两日再给你，我们再来！”

　　疯老头说罢，双掌拍出，他虽已年迈，精力也已衰退，但谷中三十年，日夜勤练，招数精奥，深得醇厚稳实之妙诣。

　　白清雨内力不如疯老头，但招数变化多端，腿法、掌法、使的灵动刁钻，巧妙绝伦，更是身得陆中仙、神水宫衣钵，此时倾尽全力而出，竟然与疯老头不分上下。

　　疯老头惊诧白清雨年纪轻轻，武学境界如此之高，内力寒冰刺骨，每一交手，总叫他那刚猛汹涌的内力冷却几分。

　　他不知白清雨也如他一般惊诧，疯老头内力刚猛汹涌，且似另有奇效，俩人每交手一分，她体内内力便滞缓一分，四肢百骸中还有麻木之感，萧乔儿内功心法得疯老头亲传，却一个如同大江大海，一个却是小水潭，白清雨暗暗称奇。

　　这一番交手，两人各自佩服。

　　疯老头见白清雨除了“莫沾衣”之外使的都不是他所见过的招式，不禁暗自感叹，心中想道：“陆中仙莫不是这些年又自创了这些招式。”又一想：“这些招式巧妙无比，却与陆中仙路子不大一样，虽都是灵动潇洒，但前者主要在灵动，后者主要在潇洒，应当不是同源。”

　　突然，他用力拍了拍额：“我怎的如此之蠢！陆中仙除了那一手摘花射叶的本事，使的都是剑法，我把她剑给夺了，她怎么使的出？！”

　　疯老头连忙摆手道：“停停停！老头我不想比掌法、腿法了，你用枯木做剑，我们再来比划！”

　　白清雨淡淡瞥他一眼，忽的向前追萧乔儿而去。

　　疯老头见状，大喊大叫：“别跑，我们再来比划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