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纨绔后我黑化了》青甯

3、第3章

　　小霸王沈炎！

　　对！就是那个上京城小霸王！他堵了永宁侯府的大门，还打了侯府的守卫，连九门提督跟巡检司都铩羽而归，如此盛气凌人，这是要出大事了！永宁侯府门前的一切相关信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火速地飞到了各个达官贵人的手中。

　　接到消息的众人俱都是一愣，而跟两府有关系的人则是头疼不已，没关系的人则乐得看笑话，不管大家是个什么心态，都齐齐为永宁侯默哀，惹谁不好非得惹沈炎，那可是个敢把天都捅个窟窿的主！

　　当沈炎堵了永宁侯府大门的消息传到皇宫时，正在上书房议事的众位大臣一时也哑口了，他们只能无限同情地看了一眼永宁侯，那眼神要多同情有多同情！

　　连坐在宝座上的景帝都忍不住喷了口中的茶水，他一边让太监总管给他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一边看着永宁侯幽幽地问道：“你们到底怎么惹他了？”

　　永宁侯赶紧跪下请罪，懵！臣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景帝也清楚自家外甥的脾气，看了看日头，嗯嗯，该吃饭了！还是散了吧，于是迅速交代几句后就结束了今日的议会，毕竟都是国戚，闹太大也不好看，还是让永宁侯回去救火的好。

　　不仅皇上得到了沈炎大闹永宁侯府的消息，宫里只要是份位不错的妃子们都知道了，她们一边看着田贵妃的笑话一边留意着皇帝的动向。

　　而此时的景帝暂时还不想看见田贵妃，为了不被纠缠，他决定今天去慈宁宫跟太后一起午膳，再说了，他也挺好奇沈炎又闹什么妖蛾子！而太后那，肯定不缺最新的消息。

　　坐着辇轿，景帝优哉游哉去后宫找自己的老娘...

　　“让开！快让开！”永宁侯府的管家与健仆粗鲁地扒开挡路的人群心急如焚地往永宁侯府赶，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这些贱民还把路堵得水泄不通，想想就是一肚子的火。

　　由此也可以看出他们对待平民百姓的态度。

　　被粗鲁扒开的民众本来还挺生气，不过一看是永宁侯府的家丁，他们反而一个个主动让开了道路，同时在内心深处想着，让你们能，看你们这些狐假虎威的狗奴才敢不敢在小霸王的面前能。

　　算这些贱民上道。

　　见百姓让开道，侯府管家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回身对抬着轿子的轿夫说道：“都给我抬稳当点。”说完，走到轿子的一侧轻轻对里面的人汇报道：“侯爷，你别急，快了到了，绕过前面这段，咱们就到侯府了。”

　　坐在轿子里闭目养神的永宁侯并没有回答，他轻轻地转着手上的佛珠，仿佛进入了永生的世界。

　　健仆们在人潮中紧赶慢赶，终于在半柱香后赶到了永宁侯府，只是这残破的大门，无精打采的后辈，是我永宁侯府？所有赶回来的人都惊呆了。

　　刚一下轿的永宁侯也被这人山人海的场景惊了一跳，特别是看见坐在黄金大椅上的沈炎与对方身后的侍卫时，他就一阵阵头疼，怎么就把这混世魔王给招惹上了。

　　“爷爷！”永宁侯一到，田景恒与几个弟弟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永宁侯抬手制止长孙想要说的话，不管什么原因，现在说再多都无用，还不如不说，而且，他相信沈炎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目的，既然有目的，那就看看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再说。

　　永宁侯一下轿，沈炎就发现了，于是他一边打量着对方一边把玩着手上的长鞭，几米长的鞭子在他的手上，就跟无骨的毒蛇一样如臂使指。

　　六十多岁的永宁侯有一副端正的好相貌，他那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虽然夹杂着点点岁月的银丝，可没什么褶皱的脸上却显得精神很抖擞，此时他正穿着一袭正二品大员的官服，由此可见永宁侯是下了早朝就匆匆赶来的。

　　都说大奸若忠，如此相貌，那么永宁侯是奸还是忠？沈炎若有所思。

　　他打量永宁侯的同时，永宁侯也在打量着他。

　　任谁见到沈炎，都得赞其有副好相貌，那精致的眉眼，那灵动的双眸，跟个玉人儿似的，难怪宫里那几位主都宠着他，就冲这相貌，只要不是犯了谋逆之罪，估计真没谁舍得生气。

　　面对沈炎，永宁侯就当没有看见自家荡然无存的大门，他毫无尴尬开口说道：“不知沈爵爷今日到我府上所为何事？”说完，看了看看热闹的人群，又说道：“爵爷，要不咱们进家里去详谈？论起来，二皇子跟你还是表兄，咱们也算是亲戚，如家里后辈多有冒犯，我这个当爷爷的代其赔个不是！”语气就跟见到自家后辈那么自然，看不出一点火气。

　　不管是了解与不了解内情的人，都得赞其一句：好涵养。

　　面对永宁侯的感情牌，沈炎眯了眯眼睛，好一个老狐狸！是个狠角色，城府够深，不过，小爷凭啥给你脸，哼，咱可是上京城闻名的纨绔，纨绔是讲理的吗？废话，纨绔是打脸的！

　　于是他高高抬起下颚，脾睨了对方一眼，说道：“田侯爷，我今天可是来兴师问罪的！”嚣张至极的口吻，别看小霸王在老夫子面前吊儿郎当，可这四个字却说得理直气壮，气势如虹。

　　围观群众顿时整齐地发出一声：喔～

　　当朝宠妃娘家，永宁侯被一个半大少年堵在大门口责难，这多新鲜，历朝历代有名有姓的纨绔就没谁敢玩过这招，当然也没有纨绔有他这么能折腾。

　　看出沈炎不想息事宁人，永宁侯就只能见招拆招，既然对方敢公然堵门闹事，那证明人家手上一定有己方不利的把柄，这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估计在皇上那都吃不了什么好。

　　打定主意的永宁侯先是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群，然后垂下眼帘一脸正气地说道：“既然是兴师问罪，那就请沈爵爷问！”箭在弦上，不得不问，那干脆表现得光明磊落的好。

　　哪怕永宁侯一副无私的姿态，可沈炎就是觉得对方很假，假得就像戴了一副面具，虚伪至极！手有点痒痒，他很想扒开对方那副道貌岸然的面孔看看下面有什么，不过既然打脸，那就打吧，于是冷声说道：“侯府公子藐视君王！诋毁我爷爷！”

　　“哇！”周边吃瓜群众再次整齐地发出一声惊叹...

　　晴天霹雳！任何一项罪名都够永宁侯府满门抄斩！随着沈炎的话音落地，永宁侯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再蠢，自家孙子也没蠢到如此的地步吧！

　　沈炎的爷爷，老荣国公，那可是与太0祖一起打天下的老功臣，至今画像都挂在凌烟阁上受皇家香火的供奉！谁敢诋毁！谁敢侮辱！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永宁侯相信，自己的孙子再蠢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地蠢。

　　面对咄咄逼人的沈炎，侯府不能退缩，真要坐实了罪名，整个家族都有倾覆的可能，这样的罪名不是侯府能承担的。

　　永宁侯当下面色就是一肃，他看着沈炎沉声说道：“沈炎，你可不要信口开河！我永宁侯府代代忠于皇上，你说这话如若拿不出证据那就是污蔑朝廷重臣，到时候可别怪本侯不讲情面上殿参你一本。”说完，还整了整衣袍，面朝皇宫恭敬地拱了拱手，忠君爱国的姿势做了个十成十。

　　“要证据，可以，不管是什么证据我都奉陪！”沈炎用皮鞭指了指有点懵的田景泰，气定神闲地说道：“侯爷，这位是不是你田府的孙子？”

　　“是，他是我二子的嫡次子，如果他触犯了律法，本侯一定大义灭亲！”只要不牵扯到整个侯府，死一个孙子不算得什么，转眼，小孙子就被永宁侯放弃了，这就是大家族，为了家族利益，人命也可以随时牺牲。

　　哼！想得美！沈炎才不会让对方如意，爷要的是打脸！

　　“今天，小爷去香满楼吃饭，遇到了侯府几位公子参加什么集会，你说你们参加就参加吧，为什么扯什么家国大事，扯就扯吧，干嘛还扯上了我爷爷。”

　　“孽子，沈爵爷说的是不是真的。”永宁侯瞪着田景恒他们就满脸沉痛地呵斥道。

　　“没有，爷爷，我们可以对天发誓，我们真的没有说过沈国公爷，就是借我们几个胆，我们也不敢的。”田景恒也不是傻的，立刻为自己几人辩白。

　　闻言，永宁侯皱了皱眉，看了看自己的孙子，又看了看沈炎犹疑地说道：“沈爵爷，你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切，老狐狸！沈炎眉眼一转看着侯府几位公子遗憾地问道：“我就想问问你们，你们今天在香满楼清谈了没有。”

　　田景恒看了看永宁侯，又看了看沈炎，点头回答是，就算反驳也没用，他们今天确实跟一帮子书生在香满楼聚会清谈了，随便抓一把就能抓到大把的证人，可清谈怎么了，也没犯忌到沈老国公啊！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小霸王为什么一直追着他们打。

　　承认了就好，沈炎满意地点了点头。

　　时刻注意着沈炎一举一动的永宁侯顿时觉得内心嘎嘣了一下，难道是这清谈出现了纰漏，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几个孙子都承认了，他也不好再反驳什么。

　　沈炎看了一眼永宁侯，然后对着满大街的百姓说道：“我不反对书生清谈，不过不要故弄什么玄虚，谈点为百姓做贡献的事不好，非得谈论武人的不是，莫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找事？说什么武人穷兵黩武，虚有功名，养了一群闲人！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如此羞辱武人，你们怎么敢把武将的功绩一杆子全打翻？”

　　“我爷爷可是与太0祖一起打天下的功臣，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为此换来一身疤痕，我可是趴在上面数过的，整整一百三十三块！阴雨连绵时，我爷爷就浑身难受，痛得直冒冷汗还安慰我说是天气太热，武将为家国而死，为帝王尽忠，这是武人的命，我不矫情，但你们凭什么诋毁武人的成就？凭什么诋毁我爷爷？”

　　“天下大乱时也不见你们这些狗屁书生去救国救民，等到天下太平了才一个个冒出来满嘴的仁义道德，在我看来其实就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最是虚伪不过！爷才瞧不起你们。”

　　“武人怎么了？我爷爷就是武人，怎么，到了你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嘴里就成了祸国殃民的兵痞？瞧不起武人，却安享武人用血肉打下的天平天下，真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爹，嘁！太不要脸，都是些什么玩意！”

　　“还有，当初分封功臣，武人保家卫国，尽忠职守，那是血肉浇灌的功勋，你们凭什么否定？还是说太0祖识人不清？哼！这可就是藐视君王的大罪！”

　　“武人保卫国家，文人治理国家，大家各负其责，不好吗？非得掐个你死我活，真是有病！”

　　其实，沈炎把书生批判武人而扯到荣老国公身上确实有点勉强，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没有人敢反驳，就是永宁侯都不敢。

　　而沈炎作为现代人从小就不爱学习古文，每次看到古文就会头疼，所以他不会引经据典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可华国大国几年千的文化精髓却根深蒂固在他的脑海里，随便拿出一条都能震撼这些古人，而且他这番话虽说得粗俗，可浅显易懂，最适合在场每一位平民百姓理解。

　　这番话后，让全场寂静，人人都被震撼了！

　　武人们重新燃起热血的家国爱意，文人们开始反思自身，确实就如沈炎所说的那样，文武各负其责，这样百姓才能安康，国家才能富强，如果文武齐心，说不定能让周边更多国家俯首称臣。

　　老百姓虽然不了解太多的国家大事，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切身感受，特别是家里有吃军粮的，他们疼失骨肉的伤痕还历历在目，此时最能理解沈炎的话，也最明白武人的艰辛，于是心中的共鸣被瞬间点燃，也不知是谁首先大吼了一声：

　　说得好！寂静的空间放佛被打破了桎梏，人人神情变得激动起来，他们纷纷跟着附和着，大吼着，这一方天地突然变得鲜活无比。

　　“嘣！”一声轻响，突然，一支利箭从侯府破开的大门直冲沈炎的面门而来，浓重的杀气犹如实质。

　　这是赤0裸0裸0的谋杀！

　　周边人声鼎沸，利箭最初的声音被掩盖了，当发现危险时，利箭离沈炎只有一指的距离，沈炎平静地盯着由远及近的箭头，脑子里波澜不惊，死过一次的人，对于生死已经没有那么执着，只是，可惜了，今生又只活了短短的十五年。

　　距离太短，变化太快，所有人都处于激动之中，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危险，而沈炎的侍卫们也来不及反应，就在电光火石间，叮的一声轻响，一支匕首撞上了杀人的箭头，两者同时落地。

　　危机暂时解除！

　　时刻关注着沈炎的白云飞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危险，他纵身一跃，飞身越过人群，冲过来抱起沈炎就往旁边飞退，青丝与黑发交缠，白袍与蓝袍相互交错，两个男人的眼光在这一刻紧紧地缠绕着，各自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生命的漠然。

　　旋转半圈后，白云飞把沈炎护在自己的身侧，然后透过永宁侯府的大门死死地盯出一处空间。

　　“保护爵爷！”

　　“保护沈爵爷与大将军！”认出白云飞的侍卫们瞬间训练有素的用血肉之躯搭建起厚厚的人墙，剑拔弩张的同时也为沈炎两人提供了最安全的保障。

　　被保护在人墙后的沈炎认真地看了一眼白云飞，然后霍然回首，死死瞪着永宁侯府的大门，你妹的！居然敢暗算小爷，爷今天跟你们没完！

　　熊熊斗志在沈炎心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