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
云舒清，即是权倾一朝的云王爷，尊贵如斯，他的府邸却如他的人一样，素雅、玲珑，给人颇有一种水墨山水般的悠然淡雅。
朴思源进了府邸，便有王府家丁领着，到了后院一处的凉亭。
一人、一桌、四凳、外加一壶茶水，看来云舒清等候的有些时辰了，见到他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微微颔首，笑了笑示意他坐下。
“今年新收的雨后龙井，我向皇上讨了些来。你尝尝看味道怎样？”待朴思源行了行礼方才坐下，云舒清先不谈事，直径拿了搁在小炉子上正以微火煮着的茶水替他斟了。
碧绿的茶叶随着水温渐渐地舒展开，一股清淡悠然的茶香顿时迎面扑来，萦绕在鼻端，沁人心脾。
朴思源端起茶盏，用着茶盖轻轻地浮动几下，然后微抿着嘴浅酌一口，尝了尝味，遂而笑着回道：“不愧是贡茶。”
云舒清轻笑了记，然后才替自己斟了杯，一副安然享受地饮着茶。
“王爷这次叫在下是为着什么事？”朴思源见他迟迟未开口，不由地询问道。
“安西侯以为洪兴公主如何？”云舒清见他问了，端着茶抬眸看了他眼，云淡风轻地问道。
“本性率真而活泼，有时在为人处事上又难免有些迷糊，却是不为世俗眼光的真女子。”
云舒清不想朴思源对她的评价竟如此之高，这株小红杏在世人眼中可谓是人人唾弃的，想到这里不由地又笑了，继续问着下一个问题，“那么，为人妻子呢？”
“……很糟糕。”朴思源想了又想，末了一脸头痛又无奈地吐出“糟糕”两字，见他微蹙着眉，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她，“在她的眼里，成亲似乎是为了更加方便地调戏别人。”他苦笑着解释道。
“难道你不知她择偶的率先条件便是美貌，如不是你这张好皮囊，恐怕也无这个机缘被她相中。”云舒清笑着说道。
朴思源摇了摇头，做出一脸叹息状，然后又絮絮地同云舒清讲开了方才的事件，云舒清听得认真，到了后来，他深思片刻后对朴思源道：“那便真休了吧。”
“休……休了？”朴思源听到云舒清的话，诧异地反问道：“王爷莫不是再开玩笑吧？”怎么说，这也关乎着洪兴的名节，虽说他当初冲动之下递了张休书给她，但经过方才的事他早已有了后悔之意，一个女子的名节怎么也比他的任性妄为来得重要多了，就因为一张薄纸，就要洪兴承受着流言蜚语？这样的举动他不愿再做第二次。
“你不是早休过么，还在乎第二次？”云舒清喝了口茶，反问道。
朴思源面露尴尬之色，“可是这种事我不做第二次。”
“是吗？”云舒清轻笑了声，用着商量的口气问道：“若是本王让你休呢？”
朴思源一时语塞，怔怔地瞧着他，接不下话。
“回去好好想想吧，莫把婚姻当儿戏了，你对她没有责任，她也非霸着你不可的。”
“可是……”朴思源看他说得并无一丝玩笑的意思，动了动唇刚吐出两字，却发现自己竟是无话反驳。
他第一次这样认真思索着自己的婚姻。
云舒清看着朴思源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出，含笑着轻叹了一气，正要拎起茶壶添水，突地一道黑影窜入他怀中，冷不防间让他吓了跳。
低头一见，却是一只肥大的虎斑猫，琉璃似的眼睛正微微眯起，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舔了舔舌头享受似地蹭着他的衣服。
“这谁养的猫啊，都肥成一坨了。”云舒清又是奇怪又是好笑地揉着它软忽忽的身子，那肥猫转了转头，既而舌头去舔他的手指。
幸得云舒清素来对动物有爱心，换做旁人见到这么只野猫猛地扑上自己，怕是早已恼羞成怒，一手挥开它了。
他用手指搔搔它的下巴处，见它双眼眯成一条缝，干脆直接在他腿上翻了个身，四脚朝天地任他搔弄……
“花皮，花皮，肉包子来了。”娇嫩嫩、脆生生的嗓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云舒清不由侧过头去，看到一个穿着嫩黄色衣衫、两髻帮着同色发带的少女兴奋地奔过来，等看清那只肥猫正躺在云舒清的腿上，一头还压在巨掌下被调戏着，不由地怒目圆瞪，指着云舒清就道：“我都看见了，不许你偷我家的花皮，快还给我！”
偷？云舒清轻皱了下眉，觉得这个字眼很是刺耳，“你说的花皮，是这只肥猫？”他微笑着拎起这只分量不轻的猫，对上她。
“花皮才不肥。”那黄衣少女撅着嘴咕哝道，“你快还给我啦！”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云舒清忽然把视线对象了她手中的东西，惹得那少女反应敏感地缩了缩手，“肉包子？可是从厨房拿的？”
“……那又怎么样？”少女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云舒清笑得很清很浅，低声说道：“那是我家的。”
……
朴思源一路纠结着云舒清的话，到了安西侯府，正迷迷糊糊地欲进去，眼角一瞥，却发现紧靠着侧门角落，有个熟悉的人影正缩成一团蜷着。
“喂，醒醒。”他走过去，轻轻拍打着洪兴的脸颊，看她双颊睡得酡红，似乎有些时辰了。
“唔……你回来了？”洪兴在他的拍打下终于睁开了眼，抬起头睡眼惺忪地咕哝了句。
“好好的床不睡，你睡外面做什么？”朴思源白了她眼，忍不住数落道。
“我在等你啊。”
“……那也不用睡在这里，像什么样儿。”朴思源板着脸说道，一面抬脚跨过门槛。
洪兴几步跟上去，嘟着嘴有些委屈地说，“不守在这里，我能见到你么？”
朴思源咻地顿住，让跟在他后面的洪兴一时反应不记，硬生生地撞上了他的背。
“你好端端干嘛又停下来。”停下来也不会说一声，她揉着被撞得酸疼的鼻子抱怨地道。
“你觉得……我们这样，像夫妻么？”朴思源转过身，表情严肃地问她。
“干嘛忽然问这个问题？”洪兴瞄了他眼，见他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这时候她不是应该脸红心跳，体温直升的么？可是她只是瞥了瞥嘴，道：“当然不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哪有做丈夫的怕和妻子同床的，哪有丈夫对妻子像个陌生人的，更何况有哪对夫妻是没牵过手的，做丈夫自己走在前面却让妻子走在后头的……”洪兴越说越起劲，就在她说得有点忘乎所以时，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点恐慌，“你让我说这些做什么，你还想休妻？”
朴思源沉默着不许，浅浅的阳光透过他的额发洒落下来，在额前投下一块阴暗，他低垂着眼眸，紧盯着地面，他不开口说话，自然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洪兴安安静静地拿眸子瞅着他，一张嘴抿得紧紧的，可以感觉到她浑身的僵硬。朴思源越是迟疑，她就越觉得心惊肉跳。
……
“如果我说我让你回公主府去呢，你是愿意不愿意？”轻轻的一句话，就如重锤击在她心头。
“哪……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洪兴牵动着嘴，她想笑一笑松弛下自己嘴边僵硬的肌肉，可是偏偏力不从心，只是笑得很露齿，“你要休我，就得拿十箱黄金换，不要以为公主是这么随便的，你想娶就娶，想休就休。”上次是她没准备，这次她可不会这么随便就算了。
“……让我考虑下。”朴思源似乎并不意外听到洪兴的无礼敲诈，只是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讽刺，“反正你嫁的不过是我这张脸，所以对你来说其实无所谓吧？”
不是这样的，洪兴很像大声反驳过去，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只是张了张嘴，看着朴思源转身离去的背影，他说错了么？当初第一眼看上的，却是是人家的脸啊……
洪兴耷拉着脑袋，觉得有种空空的失落感。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