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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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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俗话说的,遇得上的人总会遇得上,碰不着的人任你守个三天三夜都见不着。
眼下的洪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等朴思源从云王府回来,却是匆匆地收拾了包袱,带着狗腿小厮立马南下处理事务去了。又是一个扑空,害得洪兴只得面对着人去楼空的屋子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半个月啊,好久喏……”两手托着腮帮子,这下子洪兴不用演都是一副十足的怨妇相了,“哎,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守在家里,也亏得他放心得下呦,都不担心哪天被采花贼给采去了。”瘪瘪嘴,洪兴独自一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自语着。
正当她乐熏熏地沉醉在自己编制的幻想中时,脑中浮现得却是朴思源挂着冷笑的嘴脸:“就你?我指望你这株红杏不翻墙出去算是谢天谢地了,估计连采花贼碰到你,都要退避三舍了!”
呸!呸!这说的是人话嘛!她的美人相公才不会说这种荤话!
洪兴立马挥开脑中不正常的思想,自我催眠着,不过显然今天这个方法失效了。只要一想到朴思源的冷淡疏离,她就一股子泄气,不免把脸皱成一团,长吁短叹地自言道:“洪兴啊洪兴,亏得你把人家放在心上,也不见得人家把你搁着,顶个屁用啊!”
以前她或者还能借口她家的美人相公比较害羞,不善言谈,可是,害羞,害羞也不是这么个害羞法的呀!
“哎,洪兴啊洪兴,你就自个儿认了吧,你就是那株守着空闺的‘怨妇杏’!”洪兴咬着牙狠狠地道。
“夫……夫人……你在同谁说话呀?”进来准备收拾房间的丫鬟看到洪兴一个人对着屋子讲话,不由地感到心惊肉跳,大白天的活见鬼了,总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你鬼鬼祟祟站外面做什么?”洪兴眼一瞥,看到那丫鬟哆嗦着身子,一脸后怕的模样,“说你呢!”
“啊……奴……奴婢是来……来打扫的……”那丫鬟似乎要哭出来似的,一开口话都抖得不成声了。
“你在怕什么?”
“奴……奴婢没怕啥!”明明是怕得要命,还装作很是坚定地摇着头。
“没怕啥那你抖什么?”抖,还抖得像刷米糠似的,洪兴越看越是迷惑。
“奴婢没……没抖!”
“还说没抖,当我瞎了眼了?骗谁呐!”
“呜……奴……奴婢……奴婢明日再来打扫!”那丫鬟似乎再也忍不住似的,哇得一声哭了出来,甩了手中的布掉头就跑,活像后头有人在追着索命似的。
“跑啥,本公主又不是在扮猪吃老虎。”洪兴很是新奇地看着她一溜烟地逃远,狐疑地眨巴眨巴了眼睛,她的长相不至于能在青天大白日把人吓跑吧……
“真不知道府里请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最后还要本公主自己动手……”洪兴捡了被遗落的布,愤愤不平地道。
她洪兴公主干活可是头一遭呐,她家的美人相公真是有福气呦,洪兴得意洋洋地想。
不过,下一刻她可笑不出来了,只听得“哐啷”一声是花瓶摔得粉碎的声音。
完……完……完蛋了,把相公最喜欢的花瓶给摔碎了……
洪兴脸色一僵,眼神忽闪了下,赶忙扔了布,研了磨趴在案上提笔写了几字,“唔,花瓶缺一只,回头让他们补上……”
等记录完刚舒了一口气,直起身的当头手肘又似乎挨到了什么,紧接着便是“砰”一声响,洪兴回头一瞧,却见是砚石打落在地,黑色的墨汁洒了一地。
“唔,砚台也该换了。”要换嘛索性就都一并换了,洪兴这次不再心虚地提笔写下……
随后,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从屋子里传出来……
“夫人这是在拆房子呐?”一干家丁丫鬟们听到声响,纷纷赶到了事发现场,密密地挨在一起探头探脸。
“完了完了,把东西都摔坏了,等侯爷回来准要怪罪我了。”方才那丫鬟哭丧着脸,嘤嘤呜呜地抹着泪。
“叫你偷懒不收拾,现在看你怎么办!”一婆子戳着她脑袋瓜子,狠狠地骂道。
“呜……谁让那屋子不干净……”
“侯爷的屋子哪里会不干净,分明是你自己存心偷懒不干活!”戳,继续戳。
“呜,明明是不干净……”丫鬟继续委屈地哭泣……
外头正闹得欢,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吓得众人立马禁了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皆茫然。
尘土轻扬,洪兴揉着腰,吃痛地自地上爬起来,“呼……差点一条小命休矣……呸!”伸手挥了挥灰尘,看着入眼处皆是一片狼藉,忽然间有种分外心虚之感。
“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总要换,本公主不过让它们提早寿寝正终罢了。”洪兴死鸭子嘴硬着,为自己的无耻行为找着蹩脚的理由。
忽然目光瞄到脚上的一本书,一看书名《商战三十六计》?随手翻了几页,颇感无趣,“原来相公这么可怜,连个像样的书都没得看喏。”瘪瘪嘴,洪兴油然生出一抹同情之色。
眸底精光一闪,她立刻笑得邪恶万分,既然相公不在,哼哼……
“你们替本公主把屋子收拾干净,回来验收!”洪兴兴致盎然地跨出房门,对着一干躲在角落看好戏的家丁丫鬟们吩咐道。
“啊——”顿时一片哀怨声起。
公主,明明一切皆是你破坏,为什么让我们来收拾?
殊不知,这年头……下人难为啊……
“玉锦记”的一家绣庄前,忽然传出一声惊响,惹得过路人纷纷朝里张望了又张望。
“不在?”洪兴提高着声音问道。
“是,青梳公子跟着二少爷巡铺子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的。”管事的中年男子笑了笑,好脾气地答道。
“好好地让人包养不就得了嘛,有吃有喝乐得多轻松,何必跟前跟后累死累活的。”洪兴不雅地翻了翻白眼,她以为他一天到晚游手好闲还喜欢勾搭两家妇女的少年有多清闲喏。
听到这话,那男子忍不住抽搐着嘴角,脸上的神情也肃然多了,“既然姑娘是公子的朋友,容在下多嘴句,青梳公子同少爷的关系并非如姑娘所想。”
……
眨巴了眨巴眼睛,洪兴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道:“不明白。”
呃……这下子反倒让那男子吃了惊,干咳了几声,微许有些尴尬地道:“在下的意思是说,青梳公子同我家少爷清清白白,绝非姑娘所想的……呃……那个……”想来后面的话他也不好启齿,支支吾吾着含糊道。
好在洪兴关注的焦点不在后面,“原来还是清清白白的喏……”她的神色说不上是意外还是失望,瘪了瘪嘴,显得有些哀怨地说。
“姑娘……”那男子看着她的神情,顿时满头黑线,不由地苦笑。
“公主?”就在两人僵持着时,一道带着迟疑的声音横了进来,温温吞吞的,听来倒是有些熟悉。
洪兴回过头去,背着光,来人的面孔倒是瞧得有些模糊。
“你是谁?本公主认识你么?”下意识地问话脱口而出。
“呃……公主不记得了?”那人似乎颇为吃惊,怯怯弱弱地支吾道:“我……我是谢耀呀……”
谢耀?很熟悉的名……洪兴顿了顿,蓦地响起来,“你不是跟着那女人跑了么?!”
“我……我没跟着别人跑……”明明是你自己二话不说就递了张休书,对于这件事,谢耀还是觉得自己万分受屈。
“你怎么会碰巧在这?”意外碰见前夫,还是被自己休离的,洪兴不免感到有些尴尬。
“他是隔壁花铺的谢掌柜,他做的盆景很是受欢迎。”说话的是那男子,似乎同谢耀颇为熟络。
“你开花铺,做盆景?”咂咋舌,洪兴满脸新奇,这是她认识的谢耀么?
“不介意的话,去我那里坐坐吧。”谢耀笑了笑,有些羞赧地搔搔头道。
洪兴笑得眉目弯弯,这个前夫,似乎和她想的不一样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