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小万是个场面人》泷八竹

3、齐木

　　“嗡嗡——嗡嗡——”

　　手机在我出校门的那刻准时响了起来，我没有犹豫的接起：“喂，姑妈。”

　　“和也，报道结束了吗？”姑妈很亲热的叫我。

　　“嗯，已经报好了，姑妈。我待会儿就坐车回家。”我故意用“回家”这个词来恶心她。

　　那头果然停了一下，语气有些僵硬的说道：“啊，回家……回家好啊，你要在家里吃晚饭吗？要吃的话……”

　　“那真是太好了呢，姑妈，好久没有跟你们一起吃饭了，”我很开心地说，“随便做一点就好了，我不挑食，您知道的。”

　　最后一句话，我故意拖长了调子，很慢很慢地说给电话那边的人听。

　　我似乎听见了姑妈咬牙切齿和摔打东西的声音。

　　“好了，就这样，我要上车了，姑妈，待会见。”我用无比亲切地语气率先挂掉了电话，以免再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话。

　　哎呀，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我心情愉悦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朝司机报了地址。

　　车朝着郊外慢慢行驶去。

　　开学的日子，街上的人总是很多。我懒散地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看着窗外琳琅满目的商店，听着车上的轻音乐，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大腿。

　　夜色渐起，往窗外看，偶尔还能瞄到几颗挂在天空上的星星。车辆穿行，人来人往，霓虹灯已然亮起，将整个城市都渲染上欢乐又喜庆的色彩，也不管住在其下的人们，他们过得或是开心或是失落。

　　我开着窗欣赏着外面的风景，想到待会要和姑妈一家人吃饭，不由翘了翘嘴角。

　　折磨他们，看着他们拼命忍耐着憎恨和厌恶却又不能将我怎么样的表情，实在是我生活的一大乐趣。

　　离我法律意义上的十六岁还剩十几天，有趣的日子可并不多了。

　　我笑眯眯地对着窗外，心里却想着怎么搞人，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有些兴奋地打颤。

　　十二年了，终于等到了。如果不是我需要一个挡箭牌的身份，我也不会忍让他们到如今。

　　冷风不合时宜地从窗户缝隙里灌进来，冻得我直打哆嗦，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副孱弱的身躯瞬间将我从记忆中拉了回来。我重重打了个喷嚏，乖乖关上了窗。

　　红灯亮起，有个粉头发戴着眼镜，穿着空座市普高制服的人从我车前的人行道上经过。

　　我拄着下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那头的人流中。

　　啧啧，是齐神哎。

　　齐木楠雄，十六岁，就读于空座市普通高中，但他是个超能力者。

　　因为能力太过逆天，被网友们尊称为齐神。他的众多超能力中，有一种能力叫做【心理感应】，可以听到周围200米内所有人的心声。

　　但并不包括我的。

　　空座市对我来说太小了，我来回兜个圈只需要十分钟，偶尔也能碰见齐神。我能看见他，但他看不见我，或者更准确的来讲，是他【听】不见我的心声。我有几次故意跑到他旁边，在心里喊着他的名字，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后来，我正躲在高空中的云朵上看漫画，正好跟飘上来的齐神看了个对眼。

　　那是我们俩的第一次见面。我十岁，他也十岁。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的表情。

　　他飘在空中，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平板的脸上有着隐约的不解之意，眉毛轻挑，似乎不懂为什么这世上还有他【听】不见心声的人类。

　　我朝着他绽放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自此，我们俩便认识了。

　　很显然，我并不是齐神以前遇到过的那些完全没有脑子没有想法的人，相反，我的想法太多了，光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所以他一直绕在我身边，观察我的生活，观察我周围的人，试图从根本上研究我，从我的种种行为中探究出我的想法。

　　至于齐神为何【听】不到我心里的声音，我猜测这大概率是创造这个世界的人的功劳。

　　或许是不想本地的居民发现他们只是虚构的人物？而齐神的【心理感应】能力能从我的心理活动中分分钟得知这个世界的真实。为了避免世界发生混乱，所以直接将我这个误闯入其中的人的心声屏蔽掉？

　　或者，从现实来到这个虚幻世界中的人并不是只有我一个？

　　我暗暗将这个可怕的想法藏在了心底。

　　这个虚幻的世界里主角太多，如果我跟他们的交往太多，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改变世界线的流动。

　　包括我这幅孱弱的身体，可能也是为了给我增加一些束缚。但我并无意去结交那些大主角，或者趁着他们年幼时抱大腿求包养，获得无数金银财宝与至高权利和地位，成功走上人生巅峰。这些，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但送上门的，我也不会刻意拒绝。

　　例如这位像拥有神一样能力的齐木同学。

　　车开出好远，齐神的短信才发过来。

　　“去你姑妈家？”

　　我戳着手机屏幕，一字一句回道：“那是我家、我家、我家。”

　　直到出租车将我送到家门口，齐神都没有消息回过来，我估计他又藏在某个角落里偷偷看了。

　　说实话，我很清楚，我和齐神这么多年的“友谊”，并不是齐神有多喜欢我，而是在他见识了我的能力，却又完全【听】不到我心声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对我这样一个可能会威胁社会安全的“毒瘤”置之不理。

　　尤其是他亲眼看着，我将以前绑架过我的那些人，抽血去骨剥皮，把整个皮囊挂在树枝风干后，缝进了动物的毛皮中，送给我亲爱的姑妈穿。

　　他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阻止我的行为，却只是拿平板无波动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就这样盯了我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