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小动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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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耀站起来，透过洗簌间的小窗看到林舜哲端坐在光脑前，一头漂亮的银发被他揉得乱糟糟的，东一揪，西一缕，看起来傻乎乎的。
好像是有点可爱。
星耀扭头却说：“他……只有一点点可爱，但是很笨。”
投影上的男人扶了扶单边眼镜，皱眉：“以你的标准？”
“不是，他真的很笨。”星耀说着竟有点委屈，“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机器人不需要睡觉，还老喜欢抱着我睡，让我帮他揉眼睛，让我开体温拍背哄他睡觉……”
“听起来像某种黏人的小动物……”投影上的男人打了个响指，坏笑道：“可以介绍我们认识吗？感觉很可爱！”
“不行。”星耀说不上为什么，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拒绝，“他怕生。”
“那就是怕人的小动物！”男人捏着下巴揣摩起来，“黏人、嗜睡、喜欢抱人……欸？它的毛发摸起来怎么样？软吗？”
“软……我没摸过。”星耀刚想起那种柔软顺滑的感觉，又逼迫自己忘记。
“哦？没摸过怎么知道软？”男人端详着星耀，“还会撒谎了？”
星耀嘴巴不自然地张了张，好吧，“我摸过两次。”
“可以啊，出息了！”男人赞许地拍拍手，“为师很满意！”
星耀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师傅，你还是回答我，我会睡觉是正常的吗？”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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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特动作很快，拿到林舜哲毛发的当天立刻出了鉴定报告。
陆学林作为维斯图市市长，其DNA在医疗系统里有备份，昆特无需取得陆学林DNA样本就可以做鉴定报告。
“那为什么迟迟没有公布？”林舜哲问。
“是这样的，如果我们直接公布，那和上次没什么区别，陆学林死不承认，我们也拿他没办法，还会给他准备的时间。”
程远在电话里说：“后天就是市长季度工作报告会，昆特先生的意思是，请你的朋友把鉴定报告、你母亲的资料及陆学林侵占财务的罪证一并公布在报告会上，报告会不但有政府公职人员，还有上百万网友在看直播……到时候即使陆学林不承认，昆特先生也会有办法的。”
这的确是个万无一失的办法，不过……林舜哲说：“我得先问我那位朋友，看他能不能做到。”
听到洗簌间的门响动的声音，林舜哲挂了电话，回头问，“你好点了吗？”
星耀一头雾水，“我没有不好。”
板着张脸还说没有不好，林舜哲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要不要睡一觉？”
“不用了。”星耀伸手帮他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林舜哲脸上的晒伤已经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精致可爱的娃娃脸。
而这一切，有他每晚给林舜哲擦药的功劳！
“我给你梳头。”
“好。”林舜哲乖巧地坐在光脑前等待。
他不喜欢别人摸他头发，可又不知星耀那是什么爱好，想梳就让他梳好了。
星耀拿梳子回来，林舜哲又在光脑前忙活。
他轻轻地梳着，瞥了一眼屏幕上的代码，的确不简单，应该算聪明？
林舜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能感觉得到星耀的动作，但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上头。
星耀梳完，看到梳子上有一根头发，和上次一样，把它放到放玻璃珠的小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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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彩虹城的网络安静异常，偶尔有几个网友自发的声音，很快又湮灭了。
陆学林疲惫地坐在熄了灯的办公室里，双脚|交叉放在桌上，一旁的烟灰缸堆满烟头。
属下说，这么安静，可能是林舜哲及他背后的推手知难而退了。
陆学林的嘴角无力地往上扯了扯，鼻腔哼了哼，都不想再骂这帮废物了。
林舜哲及他背后的推手绝对在酝酿一击即中的大招，他不能坐以待毙！
只迟疑了三秒，陆学林站起来，拿了各城市通用的电子货币，乘坐私人反重力飞行器飞往边界墙。
昆特可能已经掌握他侵占陆韵灵遗产的证据了。
这事说起来，只是借，他还想着等回本了，把这些钱还给林舜哲，带林舜哲去看病。
然而他当上市长后，忙着推杯换盏，忙着推行新政。
这一忙，就忙到林舜哲四岁，还是媒体曝光他才想起来的。
这时候林舜哲再做基因治疗，治疗白化病已经晚了。
他不能让人知道林舜哲是他外甥，不能让人知道是他耽误了林舜哲的病情，只好说林舜哲是他养子，林舜哲的身体太弱，暂时不适合做基因治疗。
陆学林暗地里也想带林舜哲到钢铁城做基因治疗，卫婉不准。
林舜哲和陆学林有几分相似，任谁看了都怀疑林舜哲是陆学林私生子。
在卫婉的暗示和纵容下，所有人都认为林舜哲是陆学林的私生子，不少人为了讨好卫婉和陆文康，变本加厉的欺负林舜哲。
陆学林将要飞出边界墙时，被昆特的特卫队拦住。
“市长先生，这么晚了要去哪？明天早上的报告会还要您来主持，您应该早点休息才是。”昆特把陆学林的飞行器逼停。
“巡视边界墙！”陆学林调转方向，回到自己位于彩虹之心的官邸。
陆文康裸|照事件后，他已经一个星期没回过这个家了。
听说陆文康这个蠢货又去找林舜哲的麻烦，还招惹上黑沙丘之王，没占到什么便宜，灰溜溜地跑回来了。
“文康，你爸爸回来了，怎么不问好啊？”卫婉推了推陆文康，脸上堆着笑容。
“爸……”陆文康发不出那个音。
他一直以为父亲出轨，对不起母亲，才有了林舜哲。
没想到出轨的竟然是他母亲，他才是私生子，还是个基因拼凑的私生子！
陆文康一看到他那副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样子就来气，“要问就问，不问就从我眼前消失，吞吞吐吐地干什么，你的家庭教师就是这样教你的？”
家庭教师……陆文康听到这几个字，心脏几乎停跳。
他骄傲，自负，张扬跋扈，全因他是陆学林的儿子，如果有一天他不是了，他无法想象那些曾经被他嘲笑欺负过的孩子会怎么对他。
尤其是林舜哲，他一直骂林舜哲是私生子，是怪胎。
现在他发现，他才是那个怪胎。
“不，不是这样的，不可以……”陆文康精神失常地摇着头，喃喃着跑开。
“他又在发什么疯？”陆学林本就一肚子气，现在更气了。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学林你休息会，我去看看他……”卫婉尴尬赔笑。
“你辞了职，就把他照顾成这个样子？”陆学林没法不生气。
卫婉对林舜哲实行信息封锁，连个光脑都不给林舜哲，还给林舜哲安排最烂的班，结果林舜哲次次全校第一。
陆文康上着最好的班，请最好的家教，结果成绩烂到不忍直视，连基本达到礼貌都没有，打架也打不赢别人。
他就是教只狗，也比陆文康强吧！
卫婉辞了职心情也不好：“你以为带孩子容易，你一个星期回家几次？你关心过他吗？就知道指责我！”
陆学林放下公文包，哼道：“因为我知道，这孩子就算天天陪着也是块烂泥。也不知道他遗传的谁，我就是闭着眼睛乱填一通考不出那种成绩。”
“是啊！还是林舜哲像你，次次都考第一。你倒是喜欢他，可他向着你吗？”
这话戳到陆学林的痛处，也戳到陆文康的痛处，他躲在角落里，无声大哭。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跟我吵这些有什么用？”陆学林懒得跟他吵。
卫婉毫不示弱：“是谁先吵起来的？”
……
林舜哲反复确认明天报告会所有细节，睡前不放心，又确认了一遍。
临睡前，他终于鼓起勇气打开母亲的影像资料。
他看到母亲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到青春靓丽的中学生，再到离家出走时头也不回的财阀逆女……她是那么漂亮潇洒，敢爱敢恨，一生都为自己而活。
那堆资料里有一封她发给过世外婆的邮件，全是她抱着林舜哲的照片。
其中有张照片的一角有一条宝蓝色条纹领带，陆韵灵和林舜哲都冲着那条领带的方向笑。
原来那个梦是真的？
林舜哲把那条领带抠下来，放到网上搜索，古老且常见的牌子，几乎什么人都能买上一条，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
“该睡了。”星耀声音平淡地说。
林舜哲这几天都睡不好，翻来覆去的，蜷成一团，偶尔会说些“别打我”“我不敢了”“好痛”之类的梦话，有时还会哭。
星耀反思是不是自己太严格了，这个人类幼崽才8岁，父母双亡，童年凄惨，梦里都是被人欺负的场景，喜欢抱着人睡，想要有安全感，怎么了？
网上那帮宅男天天抱着纸片人都没人说什么，这个人类幼崽才8岁，喜欢抱着人怎么了？
抱，让他抱！
星耀开了体温，等林舜哲自己凑上来。
林舜哲迟迟没有。
他一是不知道，二是他不敢。
他想念母亲温暖的怀抱，如果父亲还在的话，他们那么相爱，一定会对他很好的。
可是……父亲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母亲连外婆都瞒着？
如果父亲母亲都在的话，多好啊……他就不用一个人睡冷被窝了。
林舜哲这么想着，眼泪不受控地往眼角流，也不是哭，就是控制不住……
星耀感觉他迟迟不凑过来，扭头一看，怎么回事，哭了？
因为我不给抱吗？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小动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