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第一背景户》丞渊

14、死神

　　周昀看着那些消息，显然也没料到晋云台会这么受欢迎。想想自己当初进群时的冷清凄惨，周昀认为这是地域歧视，肯定是因为晋云台是海市的才会这么受欢迎。

　　咽下涌起的心酸，周昀很快发了一条消息：“请问群里面有是鬼差的道友吗？或者地府的公务员？”

　　一个昵称为“海市王峰”的人回复了：“我就是，请问道友有什么事吗？”

　　周昀觉得在群里说不好，就加了王峰的微信私聊，告诉了对方这个教堂的情况。

　　他提供的消息引起了王峰极大的重视，立马表示会尽快上报，并派人来调查。

　　在他和王峰联系的时候，晋云台正与群里面的人聊得热火朝天，他出手大方，当下就定了周缅的五百张符纸。

　　因为符纸定价颇为昂贵，周缅那家淘宝店一个月都开不了几次张，突然接到这么大的生意，激动得立马把晋云台引为自己的忘年之交。

　　在得知晋云台是散修并且住在海市古玩市场之后，整个聊天界面突然沉默了片刻，之后消息就像爆炸一样涌出，似乎很多长年潜水的人此刻都冒了出来——

　　“听说道友你修炼的地方有可在柳疯子剑下活下来的化形大妖？”

　　“道友你见过吗？”

　　“道友那大妖真的如同传说一般，专吃修士吗？”

　　“我还听说那老妖姓晋，话说到底是什么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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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云台有些无语，他能说，自己就是那个“化形大妖”吗？

　　这群人怎么这么好骗，说是风就是雨的？

　　当然，他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不知道柳危亭在整个修行界地位的缘故。

　　这时周昀也和王峰联系完毕，他回到聊天群，立马被那个99+的消息提示吓了一跳。

　　多少年这个群没这么热闹了。

　　不敢现在并不是聊天的时候，晋云台随便敷衍了几句，告诉他们自己这里还有生死攸关的急事，就退出了群聊。

　　周昀告诉晋云台，他从王峰那里要到了，或许可以单独引出死神的方法。

　　是夜。

　　海市郊区，墓地。

　　这个墓地颇为偏远，几乎已经和隔壁市接壤，应该是下过雨的样子，道路十分泥泞。

　　寒冷的空气混合墓地边缘冷色调的灯光，营造出一种恐怖的氛围。

　　吴轩羽独自走在泥泞的路上，冷得打了个寒战，一阵风吹过，他疑神疑鬼的看了看四周，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有些后悔选择这里进行直播了，但自己付出的代价可说是不小，又怎么可能在最后一步放弃。

　　这次直播的噱头就是最近网上疯传的“郊区墓地闹鬼事件”，所以在还没开始直播的时候，就有近万人在等待观看。

　　所以，是否真的有鬼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火、能赚钱、有流量。

　　那所谓“闹鬼事件”说起来也玄乎，先是一个网友发微博说开车经过墓地旁的高速时，看见朝向墓地的高速出口有一个白衣女人站在那里；后来就是一群人的附和。

　　还有人说，有出租车司机差点被拦下来，不过因为是高速，不敢停车，才逃过了一劫。

　　后来这个话题热度越来越大，各种流言也纷沓而至。高|潮是有几个去墓地探险的大学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一周多过去了，现在躺在医院还没醒。

　　这样一来，郊区墓地就彻底变成了热门话题，吴轩羽他们公司立马意识到这是一个造星的好机会，策划了这次直播。

　　吴轩羽也是花了大价钱才得到这个直播机会的，再害怕他也不可能临阵退缩。

　　此刻正好到了约定的时间，吴轩羽打开直播软件，夹在手机上的小电筒照亮了周围一片区域。

　　因为追求的是所谓真实感，公司这次连专门的摄象都没派，只有司机在墓地外的停车场等吴轩羽直播完毕，然后送他回家。

　　而墓地的另一边。

　　晋云台看着周昀在忙活。

　　朱砂绘符，笔走龙蛇，字字遒劲，奇险率意，可说是“藏锋处微露锋芒，露峰处亦显含蓄，垂露收笔处戛然而止，似快刀斫削，悬针收笔处有正有侧，或曲或直”。

　　但，晋云台打了个哈欠，看着收笔之后无比沮丧的周昀，说道：“这是你画废的第二十一张符了。”

　　三个小时啊，晋云台觉得自己真是有闲心，在这里吹了三个小时寒风看周昀练字。

　　晚饭都打包在酒店装备的保温盒里舍不得吃就开车来了郊区墓地，结果这么久过去了他们还在第一步徘徊。

　　周昀比他还绝望，要知道这符纸可是不便宜，不然周缅的那个淘宝店也不会生意那么差。

　　叹了一口气，周昀放下了笔，再次怀疑自己为什么要修道。

　　晋云台觉得要劳逸结合——主要是他饿了——于是说道：“算了，先吃饭，吃完饭再继续画。”

　　“实在画不出来就在群里花点钱买几张。”

　　这时，站在一旁提着保温盒、毫无存在感的柳危亭终于被人想起来了。

　　由于这些菜的价格并不便宜，所以保温装置做的真的挺好，一一把菜摆到周昀刚才画符的那桌子上。

　　周昀也是挺饿的，端着碗就开吃。

　　他们三人所处的地方是墓地最边缘的围墙处，围墙外就是杂草树林，还有几座不知什么年代的孤坟，围墙内是一片片整齐的墓碑。

　　冷风中菜容易冷，晋云台先给自己和柳危亭夹了几只番茄虾仁，站在墙边吃饭的时候看着前方萧瑟的场景，只觉得这像是要被处决之前的断头饭，莫名悲凉。

　　不过那虾仁味道是真不错；鸭血粉丝汤里的鸭血鲜嫩得如同豆腐，入口即化，粉丝味道也不错，喝下汤之后只感觉身体十分温暖。

　　但是吃着吃着，晋云台就愣了，他看着前方一个影子，问道：“这是你画符要召唤的鬼吗？”

　　“什么？”

　　专心夹菜舀汤吃饭的周昀没听清晋云台的话。

　　不过，在顺着晋云台的目光看过去之后，他也愣了，但还是没忘继续吃一口粉丝。

　　只见在不远处的墓地里，站着一个身着白裙的长发少女，她安静的站在那里，盯着他们。

　　周昀立马放下碗。

　　想了想王峰给自己描述的特征，周昀意识到这就是自己要召唤的对象，于是恭敬的行礼，问道：“请问阁下是否是两界守墓人？”

　　晋云台正在嚼虾仁，意识到有些不礼貌之后，他也放下了碗。

　　柳危亭还在吃晋云台刚才给他夹的菜，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站在那里。

　　听到周昀的问题，那个少女开口了：“最近很不太平。”她的声音和她的长相很不相衬，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哑与苍老的声音。

　　之后，晋云台听守墓人接着说道：“很多东西跑出去了，我试图提醒你们，但来的都是一些凡人。”

　　周昀意识到她口中那些跑出去的东西可能指的是今天在教堂里看到的那些。

　　于是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守墓人的身影飘近了些，辨别不了情绪的语气：“我只管这一小块地方，跑出去的，自有地府负责。这里和西郊的封印密切相关，我问你，是不是西郊那人被放出来了？”

　　周昀没接触过那些隐秘，自是不知守墓人所提到的西郊，只能答道：“晚辈不知前辈所指的封印，但西郊近日却有动静，我周家老祖曾出关前去查探。”

　　然后，只见一片白影快速掠过，转眼间，就到了他们面前。

　　柳危亭还在吃菜。

　　守墓人看见柳危亭的身影，吃惊的退后几步，旋即明白了什么，随后说道：“算了，我不和你们这些小辈计较，我已经知道情况了。”

　　“你们找我有何事？”

　　周昀在心中斟酌着字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异域神祗不知为何离开原有法域缠上了我华国的一名百姓，晚辈希望前辈能将其召唤过来。”

　　由于那道身影十分临近，晋云台看清了守墓人的面貌——一张清秀的面庞，轮廓温婉，但双眼处，却只剩血洞，漆黑幽深得让人汗毛直立。

　　这时，守墓人看了过来，晋云台于是低下了头，然后听见她说道：“我可以召唤，但这墓里，有个小妖与你有因果，你先让他出来。”

　　晋云台知道守墓人的话是对自己说的，但他也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向似乎空无一人的墓地喊道：“出来吧。”

　　他话音刚落，一个黄发青年便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对晋云台行了一礼：“老祖。”

　　晋云台认出这个黄发青年是早上随姬婳来拜访他的人之一。

　　这个青年叫做黄岸，在顾擎的命令之下去寻求所谓解决死神、为老祖分忧的办法。他其实比晋云台他们还早到墓地，只不过到了之后他就变为原型去搜集情报了，没察觉到晋云台的到来。

　　刚才他好不容易用东西引出了守墓人，就被对方定住，没想到老祖一句话就能把自己放出来，黄岸意识到，或许这位老祖，以后会是妖族的庇护人。

　　晋云台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周昀也没听清黄岸对晋云台的称呼，所以，要达成这一行的墓地，只差最后一步。

　　两界守墓人的法域召唤。

　　而另一边，还在直播的吴轩羽突然觉得周围的风大了些。

　　他拢紧衣领，看着弹幕，刚准备继续和观众互动，就发现弹幕突然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主播你身后好像有人！”

　　“左边的看错了吧，应该只是被风刮起的落叶。”

　　“这他妈的都是冬天了哪来那么大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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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强保持着微笑，吴轩羽转过身去，头戴电筒的灯光让他发现前放有一个纸人，想来是刚才风太大，被吹起了。

　　松了口气，他切换前置摄像头给观众们看了具体的场景。

　　弹幕还是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吴轩羽却突然站住不动了，他听见了一个像是咳嗽的声音。

　　他真的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接这个直播了，要钱也得有命用啊。

　　弹幕没什么反应，想来是录音的问题，那声细微的咳嗽被风声掩盖。

　　“有人在这里吗？”吴轩羽重新把摄像头对着自己。

　　咽了咽口水，他接着说道：“请不要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