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悔》水幽冥

33、第32章

　　等到倾和肃裔到达那处山泉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有半个时辰了，倒不是路途太远，是他们需要沿着小路蜿蜒的行进，直线距离其实很近。
　　那是一处开阔的地方，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是一个水潭，中间有一个泉眼似的东西一直在往外冒水，水潭上面还漂浮着几片荷叶，有含苞待放的荷花在上面露出一个小小的尖尖的头，像是那害羞的姑娘，半遮着脸面，时不时的还有几尾小鱼会跳出水面，又落下，似个孩子一般在嬉戏，水潭的四周都是茂密的树丛和竹林，他们过来的这一面都是花草，很艳丽多彩。
　　“这里很漂亮”肃裔不由得赞叹道。
　　“是啊，这里一直是人们平常爱来的地方，不过这个时间快中午离，行人应该是都回家了，所有只有我们，不然也是很热闹的，大家会下水捉鱼，还会采花回去插在花瓶里面，可以看好几日，还可以去竹林里面乘凉，春天的时候就去挖竹笋”倾话语间带着一丝骄傲，这就是她们雪狐一族，这么美的地方，是天然的，就这一点就是其他族群所没有的，是她们的骄傲。
　　“下去捉鱼？那这水还能喝吗？”肃裔蹙眉，有点纠结。
　　“当然可以了，你没看水潭就这样大小，可是泉眼里面一直往外冒水却没有溢出来吗？”倾指着那处冒水的泉眼说道。
　　“是啊，难道这处地下有暗河？”肃裔一开始倒是没有注意这一点，只是觉得不对劲，现在倾指出来他才反应过来。
　　“是的，这处水潭连着那边的小溪i，所以这里的水是活水，是可以喝的”倾说着又指着竹林方向说道，示意小溪就在竹林的那边。
　　“那边有小溪？那我们过去吧”肃裔看着那处茂密的竹林说。
　　“好啊，反正我们要去小溪里面捉鱼的，这里的鱼儿太小事不能吃的”说完倾就带着肃裔往竹林的方向走去。
　　竹林是在他们来时的路右边，直接就可以过去，穿过竹林就是小溪的所在，这处竹林因为没有人管理，所以长的很粗大，也很多，他么穿过竹林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这处地方到没有外面那处水潭开阔了。这里周围都是竹林和树木，一条三米多宽的小溪穿梭在树林里面，溪水中还有很多大石块，最大的可有半人高，直接可以并排躺下三四个人在上卖弄睡觉，那小溪就在大石的地方分开一条条细细的水流流下，再到宽阔的地方再汇合，倒是很有意境。
　　小溪水流声哗哗的响着，林中的鸟儿歌唱着，因为有竹林，所以这里很凉爽，肃裔舒服的张开手臂，抬起下巴，仰着头，闭上眼睛，享受的感受着空气中的芬芳和湿润，脸上一片平和，多了一些从容和温和。
　　倾也学着肃裔的样子伸开胳膊，抬起下巴。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这里真美，如果可以住在这里就好了，建上一座竹屋，不要太大，只要有三两间小屋，一间书房一间卧室一间客厅，足矣，这就是人生最美好的样子”肃裔不知道何时张开眼睛感叹的说道，看样子那神色里面都是向往。
　　“是啊，我也这样想的，可惜这处地方太小了，而且族人们都刻意的保护着这边的一草一木，是不允许建立房屋的，我们只能想想而已了，不过在其他族群里面应该是可以的”倾也张开眼睛说道。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是一直做巫女，永远为了族人殚精竭虑，还是想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肃裔看着倾问道。
　　“我？巫女不是非我不可的，选其他人也是可以的”倾垂下眼眸说道。
　　“那如果你不做巫女了，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肃裔又一次问这个问题，刚才不知道是倾忘记了害死刻意的略过并没有正面回答。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的父母还在族内，我想除非我死，否则是不可能离开的，历代巫女也是知道死亡都一直在巫女的位置上，为族人做事”倾低下头想了一下说道，这个问题她实在是回答不来。
　　“以前我想过，如果有一天离开那个地方，我就去找母亲的族人，在那里寻一处山美水美的地方，盖个小竹屋，然后简单的过完一辈子”肃裔眸子发亮的看着那处小溪说道。
　　“所以你喜欢这个地方？”倾听他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在说现在嘛。
　　“是啊，当初想的现在都在一一实现，真好”肃裔回以倾很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开心，让倾心里觉得自己带他出来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那你以后就留下来吧，我给你寻一处漂亮的地方建造房子如何？”倾想了想，觉得自己居住的地方规矩太多，就没有劝肃裔留在自己家，而是想着给他找一处别的地方定居。
　　“好啊，最好是离这里近一些的地方，我还可以时不时过来”肃裔满口答应下来。
　　“那回去我就派人找找看？”倾询问的语气看着肃裔。
　　“行，这里你熟悉，一切就你安排吧，不过光说我了，你呢？真的要永远做巫女，直到死亡吗？你的人生就要这样虚度过去吗？你还这么年轻，在最好的年纪这样神态浪费了”肃裔又提起了刚才的话题。
　　“我有什么办法呢，这巫女当初选择我就不能自己做主，现在还是一样身不由已，而且，雪狐一族的巫女只能死，而不能卸任，更不能离开族群，不能婚嫁，甚至不能有感情，就连我身边最要好的姐妹去世，我也不能哭一场”倾说着就想起了雪浅，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眶有点发热，脸色一抹凄色，却又控制住，慢慢一点点收敛起来。
　　“想哭就哭吧，这里只有我们俩，你也是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不是兵器”肃裔揽过倾的肩膀，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口，轻轻的一下下摸着她的头。
　　一瞬间倾趴在肃裔的胸口，眼泪也不知怎的就流了出来，想要控制都不能够，她一直流泪，却没有发出声音，紧咬着的下唇被咬的发白，。一丝血腥渗进嘴里，有点甜又有点咸。
　　倾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人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像把这些年的委屈一下子都哭出来了。
　　肃裔就一直抱着倾，一边摸着她的头，一句话没有说，却胜过千言万语，让倾哭了个痛快，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这时肃裔的衣服也已经被泪水打透。
　　“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哭”倾哽咽的说着，说完又伏在肃裔肩头哭起来。
　　“傻丫头，以后不要那样逼自己了，你还有我，我不管你们族群有什么规定，你在我眼里就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而已，那些本不敢你承受的压力我帮不了你，但是我可以陪着你，可以给你一个肩膀，在我这里你可以做自己，不需要伪装不需要强撑，你就是你，一个单纯的女孩子”肃裔说着抱紧了倾，手掌放在她背心位置，一下下抚摸着，安慰着哭的更厉害的倾。
　　他不知道他的这些话对倾来说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倾因为这些话以后会做到什么地步，会为此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这一刻他就是倾心里的一米阳光，是在她过去那些年中从来没有过的。
　　“肃裔，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倾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看着肃裔，脸上还带着泪痕没干。
　　“当然是真的，其实你本来就只是一个女孩子而已，何必要逼着自己像那些老狐狸一样深沉呢？一点都不可爱”肃裔调侃的语气说着。
　　“噗嗤···老狐狸··哈哈哈”肃裔的话把倾一下子逗乐了，脸上挂着泪痕又哭又笑的。
　　“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还会这样有活力有生气，装深沉不适合你”肃裔见倾笑了，自己也笑了。
　　“谢谢你，肃裔，真的，谢谢你”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一直道谢。
　　“你再这么客气我就回去了，我以为这么久，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没想到你还是把我当外人，这么客气的样子”肃裔假装生气的板起脸，眸子也垂下去，看起来很失望和难过一般。
　　“不是，你不要误会，我们早就是朋友了，我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倾因为肃裔突然的翻脸有点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的赶紧解释着自己没有那层意思，不想额昂肃裔误会自己。
　　“好了，我相信你，你也不要一直谢我了，我们之间用不到这个词”肃裔裂开嘴角，笑了一下，伸手摸了一下倾的头顶说道。
　　倾羞红了脸，看着肃裔眼神开始有点迷离，手也不自觉的摸上了人家的脸颊而不自知，那修长的手指还在肃裔的脸上一阵摩挲，眼神里面溢出的温柔快要把人溺死在里面。
　　肃裔也看着倾，任由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摸着，看着倾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而清澈，没有一丝杂质，看着就是正人君子的模样。